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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事故后精神狀態(tài)不好需要安心治療不受打擾,不讓性靈去找你。性靈大概也猜到了一點端倪,大概是怕連累你,也不敢怎樣。恰巧導(dǎo)師外出學(xué)習(xí),帶上了性靈一起,他沒辦法去到你面前,他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至于電話,我猜性靈不可能沒打過。只是,我們在你手機里將性靈拉進了黑名單,他不可能打得通?!?/br>難以置信!我劃開手機,從來沒用過的功能并沒有那么好找。母親從我手里拿過手機,點進了黑名單。接過手機就看到性靈的名字孤零零地被放在里面,躺在漆黑一片的底色中,發(fā)著白,白得像是那些讓人厭惡的藥丸。屏幕被一滴滴的淚水砸中,手覆上去抹,也只能把屏幕上的水暈開。手一離開,剩下的就是無數(shù)的透明的小水珠,模糊著整個界面。我把手機反扣過來在褲子上蹭著屏幕,再翻過來,總算是清晰了起來。黑名單里并不會顯示撥號的次數(shù),我根本沒有辦法知道這個號碼是不是真的有給我通過電話。是不是在我痛苦得窒息的時候,性靈正播著這個只會重復(fù)著說已關(guān)機的號碼。在我受著煎熬、心里充滿無盡懊悔的時候,就是這個東西隔斷了我們的聯(lián)系。我抱著希望,抖著手按上了撥號鍵,長久的撥號聲結(jié)束后,是令人絕望的女聲。無法接通。手機砸在墻上發(fā)出了巨響,摔在地上的還有崩散的屏幕的碎片,零零星星。佝僂著身軀向前縮著,按著胸口,大張著口去喘,卻只能發(fā)出嗆氣的聲音,得不到空氣的窒息感籠罩著我。父親嚇得不行,過來拍著我的背,接過母親給的水杯送到我嘴邊。心口緊得難受,我抬手想接水杯,卻是一拍,便聽到瓷杯摔碎在地上的聲音。我彎下去想撿,沒穩(wěn)住重心,一手撐在了地上,零碎的刺痛在手掌上泛起。沒等接到母親再次遞來的水杯,父親將我扯起來穩(wěn)在凳子上,又是一聲破碎的聲音??偣踩灰粋€系列的瓷青花杯,幾年來幾年來都好好的,現(xiàn)在一下就碎了兩只,最后那個不如丟了算了。“你別怕,真沒騙你,這種東西是隨便能編的嗎,性靈大概是沒聽到,我們再播?!备赣H抬著我的手,用針給我將瓷片小心地挑出來。手機已經(jīng)碎得黑了屏,母親拿了自己的手機,播了號,放在耳邊聽著。應(yīng)該是通了,母親喂了一聲就遞過了手機來,我接過手機輕輕將耳朵貼上去。“阿姨?怎么了?性靈怎么樣了?”性靈的聲音,帶著急切,真真切切是他的聲音,“喂?阿姨?”“性靈?”即使是隔著不知道多遠,單單只是通過個機械傳過來的聲音,也讓我的心更猛烈地瘋了。“唯人?你怎樣了?你還好嗎?為什么你都沒有開機?是,我聯(lián)系你大概會影響你治療,可是我真的很擔(dān)心!我問我媽她也說不知道,就是讓我不要找你??墒俏疫B電話都沒能打通一個,為什么不開機,還是你把我放進黑名單了?”多久沒有真是地聽到過他的聲音了,我們從小到大玩在一起,就沒有試過隔開那么久。“唯人?是你吧?你說話?。课ㄈ?!”終于發(fā)出了聲音,帶著明顯的抽泣:“你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在說什么???你到底怎么樣了???唯人!”滑落到地上的手機大概是磕著了哪里,性靈的聲音消失了,一切都回歸了沉寂。突然失去的感覺又帶來了窒息感,我被卡住喉嚨般地一直咳,直到感受到了地板的冰涼后,失去了知覺。又不是什么嬌弱的人,總是暈像什么樣。意識回籠也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抬眼看到父親正對著電話說著什么。他表情帶著焦慮,看我醒了突然松了下來,嘴里的話還是沒有停,語速快得我有些聽不清。我大概還是沒有緩過來,眨了眨眼晃了晃腦袋,眼前的霧白色也跟著動了起來。母親上前來蹲下,手托著我的臉,想停下我的動作,被我用手揮開。有些無奈地,我又重復(fù)著動作,好幾次才把霧白色甩掉??辞辶四赣H臉上的表情,我都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怪誰了。怪他們逼著我治療,怪我自己亂吃藥,怪性靈不早些告訴我,怪自己瘋掉了,還是應(yīng)該怪什么。可是我居然還是會有些高興。比起我喜歡性靈,他們明顯覺得神經(jīng)病更加不能忍受。相對比起來,他們肯定會為了將我先在的瘋樣子改掉,而暫時不去理會我跟性靈的感情。想著我居然聽到了輕笑聲,我自己的,特別好聽,卻還是帶上了哀傷的感覺。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要是一開始就讓我和性靈在一起了,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我那么低調(diào)的人,也不會去作死地秀些什么。好好地一起被當(dāng)成好朋友,一起好好地過個幾十年,能有什么問題。我四周望了一遍,是啊,我瘋了啊。性靈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去了沙發(fā)上,像是什么都聽不到一樣的,低頭刷著手機。喔對,他到底算是什么呢,如果性靈還活著,他算是個什么呢?誰都看不見,只是我一個人的性靈,現(xiàn)在算是什么了呢。要被丟棄的、要被除掉的垃圾嗎?怎么可以呢!這么多天讓我得到一直向往的東西的,難道不是他嗎?在享受完他的愛之后,就要無情地把他拋棄了嗎?我怎么那么渣。不對,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擺脫他。即使我已經(jīng)知道真正的性靈并沒有經(jīng)歷那次可怕的事,他還是沒有消失,他還在那里。他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偏了下頭看向這邊,對上了我的視線,安慰地笑笑。我躲開了視線,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些呢。總算電話又遞到了我的耳邊,父親大概地跟他過了一遍我這些破事。性靈的聲音有些抖,甚至有些微微的變調(diào),也不像先前那般大聲了。他放緩了說:“唯人,我是真的,我才是真的。我現(xiàn)在就回去了,你等我好嗎?我現(xiàn)在就回去,真的,好嗎?求你了,等我!該帶的人難道不是我嗎!你不要我了嗎!你不能不要我?。 彼秸f越激動,帶他?帶他出柜嗎?“小尉阿姨怎么辦?”“我媽?她不會介意的,我不會讓她介意的!”“你說了不算?!?/br>“怎么會不算……”我打斷了他:“我當(dāng)初也是這樣想的,可惜,真的不算。要不我也不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br>“不會的,她一直那么喜歡你,一直都是!”“我爸媽也喜歡你呀?!?/br>他有些哽住了,不知所謂地說了好多次不一樣。大概是慌了吧,他又說了好多次求我,求我等他。我有些想笑,怎么會要求我呢。他說什么我會拒絕呢,本來我不就是為了他嗎,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呀。他也算是罪魁禍?zhǔn)琢税?,讓我變成這樣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