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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查蒙·法賓向帝國主動辭職的事在當時造成了小小轟動。表面法賓以年歲已高為借口,主動辭去要職,去其他星球養(yǎng)老,帝國時不時會派哨兵去慰問,做法簡直和當初對待藏在S區(qū)的威海利一樣。期間緣由不難猜測,法賓太知道帝國成為霸主前的勾當,物極必反,現今的帝國譬如全宇宙的王,領導者需要樹立個更美好權威又安心的形象,才能夠吸引那些無依無靠的小星球投靠。但法賓及他所做的事包括身后的勢力都是這片全新中的污點??v然法賓主動離去,帝國仍舊害怕明了那么多的他反咬一口,每年都遣人去監(jiān)視。包括薔薇計劃,嘉佩曾去那間圖書館翻閱,發(fā)現那本記載了薔薇計劃全體人員的文件消失得無影無蹤,周圍人也一概不知。真是活該,嘉佩想。法賓為帝國做了那么多,企盼成為帝王的薔薇星球能給他個高尚的稱呼,卻沒料到最后落得權威俱失,終身后代都要受盡監(jiān)視的結果。除此之外,曾擔任過國家秘書的斯碧弗叛徒身份被揭示,當時審問基曼星球戰(zhàn)俘的哨兵對此大驚失色,急忙把信息報給上方,消息層層傳遞,領導人當即下令,把斯碧弗和維蘭多的墓碑遷出帝國哨兵向導的陵園,此舉引起了很多不知情的人不滿,要知道斯碧弗還是哨兵學校的老師,很多哨兵都是她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經歷過慘烈戰(zhàn)爭的哨兵情緒本就不穩(wěn)定,一看恩師無辜受此遭遇,頓時民情激憤。領導階層無法,只得將審問戰(zhàn)俘的視頻公布,未料到學生是強壓下來,另一股質疑中心區(qū)領導階層的勢力卻騰空而起。在中心區(qū)工作十幾年的秘書居然是基曼星球的jian細,而中心區(qū)對此毫不知情,這是多么可憐又可笑的事。斯碧弗和維蘭多身敗名裂,瑞蒂家族與霍登家族百年積蓄毀于一旦,牽連著中心區(qū)的政府大臣也換了波血,連國王都只好道歉退位,換上他的大兒子上任。大王子上任進行變革,古老的中心區(qū)再度改頭換面。不過,皇家政府的是是非非嘉佩并不想管,如今她還能做好自己的事已是萬幸。送走最后一個來復查的病人,嘉佩喘了口氣,從轉椅上站起來。診所內的空氣有些悶,消毒水的氣味散不開,她走到一旁,將小格窗打開。S區(qū)的天空看起來比中心區(qū)要真實,盡管中心區(qū)的天空是一如既往漂亮的湛藍,但S區(qū)灰蒙蒙的色調更像是戰(zhàn)后劫后重生的掙扎,如同他們這幫人。嘉佩撐在窗框上,吸了口外界撲來的涼氣。遠處有小鳥在屋頂上啾鳴跳躍,有孩子手牽手地經過,看見嘉佩,立即對她熱情的招手。嘉佩微笑,忙伸手擺了擺。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阿萊茵愿意呆在這里,S區(qū)的人純真善良,體內大概包含著一顆難能可貴的鉆石心臟。“你也是這樣覺得吧。”嘉佩喃喃出聲,側過頭望向躺在床上閉著眼滿身繃帶的威海利。完成任務的威海利殘忍地被帝國拋棄了,他被壓在那所基曼星球秘密建造的研究室廢墟下三天,第四天,始終得不到回應的薔薇帝國終于大度地撥了批哨兵向導來找尋。結果就是他們要走了生死未卜的阿萊茵,而偶然聽聞的嘉佩費勁保下威海利。這為帝國解決了一個麻煩,帝國欣然接受,輕松退離。經過檢查后,嘉佩發(fā)現威海利的精神觸絲與本體近乎全部斷連,等同于他徹底失去擔任向導的資格。唯一一條,微弱的,卻拼死不棄的,就是與阿萊茵的聯系。那根觸絲譬如蟬翼,輕薄得讓人完全感應不到,卻又銳利堅固的,似緊拽的把手心磨得血rou模糊的一根風箏線。嘉佩明白,這是威海利最后的奢望與執(zhí)著,即便他喪失了所有的感應及意識。這種偏執(zhí)使嘉佩心疼。那時戰(zhàn)事激烈,嘉佩無暇徹底為他治療?,F在一切都結束了,嘉佩把他安置在S區(qū)的診所內,專心致志地照顧??上е两?,威海利都沒有醒來。他還活著,嘉佩知道,活在一片虛無中。*一年后,威海利醒了。當時嘉佩抱著一束紅艷的玫瑰走進診所。玫瑰是一位叫瑪琳西亞的女人送的,她和一些同伴幫忙經營威海利的古妮絲花店?,斄瘴鱽喛闯隽思闻宓拇鞌?,想用最羅曼蒂克的鮮花使嘉佩寬心。這一年內女醫(yī)生試用了各種方法,威海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了解這是威海利的身體在自我修復,但要進行多久,修復是否會成功,都是個未知數。她不敢想象威海利永遠醒不過來是什么情景。午夜夢回,看見的皆是阿萊茵失望的臉,這給嘉佩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和負擔。玫瑰花的香味僅回繞了一會,徹底踏入診所的嘉佩立即陷入愁悶當中。她把玫瑰挑揀好放入裝了水的透明瓶里,然后照例去查看威海利的情況。掀開簾子后,嘉佩看見了一雙藍色的眼睛。這雙藍色的眼睛里搖曳著疲倦又渴望的神色,他望著她,嘉佩接收到,無奈地搖了搖頭。醒來的威海利在找阿萊茵,可惜阿萊茵并不在這里。盡管人是醒了,身體機能卻在恢復。情況甚至比那次外出任務設計遭遇“清換”還要糟糕。威海利勉強能夠看清事物,但不能說話,全身沒有力量,和一個癱瘓的人沒有任何差別。薔薇計劃留下各方面過于負荷的身體終于在這時喘著粗氣罷工,威海利也拿它沒辦法。可醒了就擁有了希望。清醒后威海利的身體變得特別脆弱,他如愿以償地成為那些嬌滴滴柔弱的向導——雖然從身形來看并非如此。嘉佩每天都要為他披上厚厚的毯子保暖,推他出去曬太陽。駱發(fā)男人現在還無法進食,嘉佩需要按時給他輸營養(yǎng)液。威海利一個人時喜歡搖著輪椅面向窗外,看外面的景象變化。嘉佩來時,他轉過頭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她,像一只飽受苦難可憐的小動物。嘉佩不敢直視,目光躲閃。威海利在期待她從中心區(qū)帶來關于阿萊茵的消息,可惜嘉佩這邊一無所獲。時間在一天天地走,威海里的身體在慢慢復原。嘉佩偶爾會用些藥幫忙調劑,希望威海利能過得舒服一點。她害怕直言,威海利的種種表現像極了行將就木的孤寡老人,這是她不愿看到的。*又過了一年。埃文從運輸站取出帶來的行李。戰(zhàn)爭結束后他休息了兩年,兩年對于一個事業(yè)發(fā)展期的哨兵來說算是過長的時間,可對于一個失去伴侶的人來說,卻怎么都不夠。埃文好不容易從壓抑的戰(zhàn)場中留下口喘息的氣,此后對其他實在是興致缺缺。凱奇家的老爺太太對此無可奈何。他們本來看好瓊斯家的小姐,非常熱情地想撮合她與埃文??蓱?zhàn)爭后,那位愛森小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