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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光芒萬丈，天空泛藍，白云成條在空中擴散。

威海利跌跌撞撞，思維已成爛泥。他和老裘洛等人并非火爆地拼到早晨，有年齡在，沒有這么好的耐心。盡管最后還有酒吧老板當(dāng)忠心耿耿的圍觀者，留下來的人還是不支地倒頭睡下。

威海利有點放心，原本以為阿萊茵送完伊茜會再回來，結(jié)果被搖醒后清晨光線刺眼，駱發(fā)男人也如同從幻想中拉扯出來，沒防備地接受現(xiàn)實。

心情說不清楚，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哼起小調(diào)，頭有些痛，威海利亂走幾步，把不快拋在腦后。

花店遠離擁擠的居民樓，沒有勤勞的s區(qū)人民來提醒他的懶散。

威海利來到花店門口，仰高頭，招牌后的二樓，房間窗簾緊閉，半點光都透不進去，跟面前的店門一樣，只不過笨重的鐵門被拉上，灰撲撲的透明門貼著陳舊的粉紅大字。觀望幾下，里面沒有人，門也是鎖著的。

繞到后面，小門倒沒關(guān)緊，他走上前，手握住扭了兩下都沒開，開始不管不顧地大聲敲門。

門開了，露出的一截袖子，是帝國的軍裝。

威海利哼哼直笑，酒鬼性格暴露，也不看就蹭到對方身上耍賴。

“好累啊……”

對方身體繃直，不似之前的緊張局促，而像塊森冷的石板，年久的，仿佛還帶上角落里陰暗青苔的氣息，把他內(nèi)心深處一直牽扯的東西給勾了出來?？謶?。

威海利反應(yīng)過來，急速退開，背部靠墻，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被后墻上翹起的釘子劃破。

倉皇地看過去。

年輕哨兵模樣未變，筆直站立，面部表情收個一干二凈，臉部僵住，但白，非常白，泛著青，猶如一個死人。威海利幾乎認為他死了，剛剛的觸感也冷，像從太平間爬出來一樣。

威海利去過那個地方，冷氣始終團繞在周身，陰魂不散。

握了握手，手臂肌rou受到牽連微微鼓起，鮮血在流，舌頭上似乎還殘留著昨夜酒液，澀苦。駱發(fā)男人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哨兵一雙深黑眼睛死死盯住，沒有光，但他知道里面是誰在看。

氣氛太過僵持，應(yīng)該講些什么來緩和，原本以為會有重逢后的喜悅，結(jié)果卻因驚愕和訝然奪走了全部語言。威海利想起當(dāng)初在哨兵學(xué)校的信誓當(dāng)當(dāng)，后來呢，他跟著阿萊茵走個不停，去找泰倫夫·費舍先生，去解決基曼星球別有用心的計劃，阿萊茵的父母還去世了……不，不對，不是這些，要更久更久，連續(xù)到讀書時，連續(xù)到童年。

頭腦混亂。

汗水從額角滑下，背后貓叫不停。

嘴巴不受控制，大腦空白。

“阿萊茵……”他張口叫了這個名字，小聲的。

在花店里，麥克和詹妮芙都不敢靠近。

威海利神色緊張，癱倚在墻，比站著的哨兵矮了半個頭，氣勢上就慘敗。

不對，聲音在腦袋里傳出，不應(yīng)該是這個名字，要叫正確。

要友好的相擁，要感到幸福。

“阿萊茵！阿萊茵！”

威海利突然急切地叫起來。

大腦里提醒錯誤的訊號越來越明顯，背后汗水流得歡快，孤注一擲。

阿萊茵眨了下眼睛，瞳孔中恢復(fù)光彩，表情也變得緩和。

“威海利？”奇怪而正常的語調(diào)。

威海利無言，長久的緊繃得到肆放，回想起倒像個一直懸在心頭的幻念。

深深的疲倦席卷而來，連酒精都救不了。

威海利帶著滿頭汗緩慢地往前走。

阿萊茵：“威海利，你回來了？手……怎么了？”

威海利不想回復(fù)，撞開橫在后門的阿萊茵，卻被抓住手腕。

溫?zé)岬慕佑|刺激皮膚，使人無端煩躁，他回過頭。

阿萊茵一派平靜，目光沉沉，不容拒絕：“手流血了，過來，我?guī)湍惆?。?/br>
花店開了，窗戶推起，大門上的鎖也解下，等待客人。

陽光道道，投入內(nèi)部，照著鮮花充滿生機。

威海利坐在長桌旁，手臂垂著，仍由阿萊茵用繃帶一圈一圈圍繞。忍不住，眼睛盯向哨兵，爾后又覺得突兀，慌忙撤下，猶豫，再次盯上，周而復(fù)始。

阿萊茵頭也不抬，專心致志：“你總是看著我，怎么了嗎？想問昨天的事？”

威海利答非所問：“我太震驚了，事發(fā)突然……抱歉……”

我太震驚了，事發(fā)突然，抱歉，雷森。

再念這個名字，連音調(diào)都有種說不出的生疏。

阿萊茵看向他大海般的眼睛，里面暗涌不停：“什么？”

威海利撇開視線：“沒什么?！?/br>
*

他知道雷森出現(xiàn)的原因。

垂下的手慢慢握緊。

雷森在提醒，他等不下去了。

第67章六七雇主

經(jīng)過幾日休息調(diào)整，阿萊茵和威海利重新登上運送軍艦，同來的還有小精靈詹妮芙和白貓麥克。

因為關(guān)系莫名轉(zhuǎn)好，麥克亞當(dāng)有些肆無忌憚地在主人的腿上扭來扭去，完全忽視被rou堆起來的體重。而詹妮芙喜歡粘著麥克，自然跟它一起翻滾。

阿萊茵一個帶兩，倒把旁邊歪歪斜坐的威海利襯得像位孤家寡人。

威海利鼻子里發(fā)哼，撐著頭想不理，可管不住眼神總在瞟。

阿萊茵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麥克柔軟的白毛。還是說不清與麥克關(guān)系轉(zhuǎn)變的原因，以前遇到它或者是從第一眼看到它起，身體里的意識就在訴說著討厭。

它是沒用的東西，你不應(yīng)該喜歡它，它對你毫無用處。

隨著時間推移，意識上的哄騙在慢慢變少，尤其是知道里哈內(nèi)在他的身體里安家，伺機而動，他反抗的意識就更加強烈。似乎因此想起了許多，關(guān)于父母，關(guān)于麥克亞當(dāng)。

可目前無法確定真?zhèn)?，阿萊茵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軍艦降落在塔歐瑟星球，塔歐瑟星球比木宛星球還要偏遠，但治安卻比阿萊茵呆過的任何一個星球要好。本來算是薔薇星球的友國，以前的統(tǒng)治者沒少在星際會議上幫腔。后來薔薇星球想要成為霸主的野心暴露，塔歐瑟星球便慢慢退身，選擇自保，只明面上維持某種詭異情面。

塔歐瑟星球不算大也不算小，內(nèi)部有哨兵向?qū)?，可惜與薔薇帝國相比還是太少，普通士兵打頭，難成氣候。近幾年靠著經(jīng)濟發(fā)展，地位倒還湊合。

下了運送軍艦，麥克亞當(dāng)貪懶，仍舊賴在哨兵手臂上。阿萊茵像寵物一樣抱著，肩膀上還趴有精靈。明眼人一看便知，不知情人光看那筆挺的軍裝和大的薔薇標志就退避三舍，害怕受其牽連。

威海利拿出照片，上面是個男人的模樣，比想象中要年輕。

阿萊茵探頭，詢問任務(wù)。

“好像是叫肖，是帝國派過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