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吞咽進(jìn)肚。

*

天色漸暗，阿萊茵與威海利把食物分給眾人，打算在這個山洞度過一晚。

中間火堆燒得有些旺，紅紅地映了山壁一片。

威海利坐在洞xue里的最邊上閉眼不言語。阿萊茵在外看守，半夜兩人替換。

夜晚，小山里詭異得沒有任何聲響。

雪停了，偶爾能聽到厚雪壓垮樹枝下墜的悶聲。

阿萊茵坐在地上，肩膀上搭了根粗木頭，抬頭呼了口氣。

手指僵冷，曲不起來。

有腳踩進(jìn)雪地松松的聲音傳來。

阿萊茵側(cè)過頭，面前突然飛來一個黑影，手套呈拋物線，正好砸在他臉上。

年輕哨兵唔了聲，遲緩地接住，手套砸得鼻子發(fā)紅。

灰頭發(fā)的小女孩站在老遠(yuǎn)的地方，扯著嗓子大喊：“她叫我給你的！她被熱火烤得發(fā)燥，快變成撲靈撲靈叫的火雞，感謝你的手套！”

阿萊茵笑了笑。

他們從來沒有說過話，可現(xiàn)在每一個鉆進(jìn)耳朵的字母都顯得無比親切。

阿萊茵：“你為什么離我這么遠(yuǎn)，能過來些嗎？”

小女孩縮起來。“我害怕你，你今天一天眼睛都往我這里瞟，真不要臉?！笨戳藭纸?，“喂！你為什么不把手套戴起來，不冷嗎？”

阿萊茵：“真是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男人如此真誠倒讓她覺得自己像個惡人。

“不，不用，婆婆說你們是來保護(hù)我們的，姑且原諒你！”

阿萊茵望著她，手套被抓在手里。

小女孩遲疑，一步一步走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來到，還被厚雪絆得差點摔進(jìn)阿萊茵的懷里。她氣哼哼地拽過手套，費勁地往手指上套。

哦，他還真幸運，阿萊茵感慨，今天有這么多人愿意為他這樣做。

第62章六二家人

手套戴好后，小女孩后退兩步，氣喘吁吁。

好像戴個手套是叫她干了一天農(nóng)活一樣費勁。

阿萊茵來回看了看：“哦，謝謝你?！?/br>
“是你太沒用?！毙∨⒋藘煽冢Z調(diào)還是憤怒，也不知道是誰招惹她，一副小霸王口吻，“那個和你在一起的是向?qū)?？他怎么也不照顧你，干看你挨凍！?/br>
阿萊茵意外：“你知道的真多?！?/br>
只有2％的覺醒可能，政府人員把她強(qiáng)硬帶走。哨兵以為，薔薇帝國是不會讓她接觸關(guān)于這方面的任何信息。

“當(dāng)然?！毙∨⒆院?，“別歧視普通人，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我也是，雖然……不是全都知道?！闭f到后面，底氣不足倒越來越小聲了。

阿萊茵微笑：“你叫什么名字？那位婆婆是你的親人？”

小女孩狐疑防備地望向他。

阿萊茵連忙補(bǔ)充：“抱歉，我不懂禮數(shù)，我叫阿萊茵·艾德，并不是個壞人。”

“艾德？”小女孩奇怪，“艾德太太？”

阿萊茵震驚，脫口而出母親的名字：“你認(rèn)識她？”

“對！她每年都會送東西來，我們能生存下去全都要感謝她！不過最近倒沒再送了，我還以為她把我忘記了呢。你是艾德太太什么人？”

阿萊茵：“是她親自來的？你見過嗎？”

“見過，一個穿著軍服很高的jiejie，頭發(fā)是香檳色，嘴唇很紅，她每次來都很嚴(yán)肅，看見我又會笑，然后把上面寫了艾德太太名字的包裹給婆婆。哦，是婆婆讓我叫她艾德太太的。”

那不是母親，香檳色頭發(fā)，母親從來沒有染過這種顏色。

瑞蒂老師，斯碧弗·瑞蒂！她早就知道！

阿萊茵：“婆婆？”

“婆婆是我唯一的親人，聽說我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被丟棄了，是婆婆把我養(yǎng)大的，我們一直住在這個地方”小女孩說得有些委屈，“雖然很貧窮，但是有婆婆陪著，每天都過得很快樂！后來還遇到艾德太太的幫助?！?/br>
“不！你并沒有！”阿萊茵情緒激動，不由握住小女孩的肩膀，“你并沒有被丟棄！艾德太太……我們……”

真實的話說不出，還有太多隱患——

卑劣的帝國。

讓瑞蒂老師去冒充，把親生母親的名字掛在門面上，時刻提點，惡趣味，諷刺。

小女孩被嚇住，縮成一團(tuán)，直想往后退：“你放手，你想干什么？！”

哨兵反應(yīng)過來，連忙松手，為自己的沖動懊悔。

“抱歉。”他重新縮回去偎著山壁，“外面太冷，你快回到里面休息吧。”

“你……”小女孩站直，狐疑地探頭探腦，“你沒事嗎？”

她想走，可是見鬼的于心不忍。

阿萊茵：“你還想和我聊聊？”

小女孩走近一點，遲緩點頭。她不明白這種情感，只在潛意識里覺得這位年輕哨兵不會傷害她。況且，他還有著和她相似的頭發(fā)與眼睛。

點點頭：“我和你講話，你就不覺得冷了，你情緒不對，是在外面又冷又孤單？”

是的，我想是的，雖然你比我小十歲，但如果我能陪你一起長大，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阿萊茵難得露出點身為哥哥的表情。

誰都詭異地沒有把這層薄薄的窗戶紙捅破。

阿萊茵：“感謝你的寬宏大度，小小姐。我覺得我的向?qū)дf得很對，我實在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感，你或者會有危險?！?/br>
“沒關(guān)系?！毙∨⒙柤?，“婆婆也老說我不禮貌。”

阿萊茵：“我覺得你很可愛?！?/br>
小女孩臉紅了下，因冬雪夜色，天氣寒冷，反而看不出。

小女孩：“好吧，我們和解吧?！?/br>
她一屁股坐到阿萊茵旁邊，連后背被雪浸濕也不顧，挨得很緊，相互取暖。

小女孩：“會有狼嗎？”

阿萊茵：“可能?！?/br>
小女孩：“很兇嗎？”

阿萊茵：“你沒見過？”

小女孩：“沒有，但我有聽到狼嚎。”

阿萊茵謹(jǐn)慎地摸了摸她的頭：“別害怕。”

小女孩：“我當(dāng)然不會！對了，之前你告知過我你的名字，我也該告訴你。你好，我叫莉莉?！?/br>
“單叫莉莉？”

莉莉：“婆婆都是這樣叫我的，我沒有姓氏?！?/br>
“唔……”阿萊茵低下頭，遠(yuǎn)處地面的雪跡都很平坦，唯獨山洞前的這片區(qū)域有著各種痕跡，仿佛在證明他們共處過的痕跡。

你以后會有的，年輕哨兵在心里保證。

阿萊茵：“你今年多少歲了？”

莉莉掰著手指頭：“十四歲?！?/br>
哦，阿萊茵感慨，女孩從身高看上去就像七八歲，衣服裹得再多看起來還是很瘦弱，小小的一只。十四歲，她才到他大腿的一半，白天想跟他講話都要拼命仰頭。

s區(qū)的2％地區(qū)所給予的環(huán)境太差，如果她愿意，阿萊茵會立刻把她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