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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錢悶悶地“嗯”了一聲,小聲說:“我不敢進去。”紀淮遠掛了電話,片刻后,平穩(wěn)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房門被打開,他出現(xiàn)在金錢的視線中,靜默幾秒后,關(guān)上門才走過來,淡聲道:“沒事,進來吧?!?/br>金錢仍舊靠著墻不動,猶豫不敢走,“我怕叔叔看到我會更生氣……”似乎是聽到笑話一般,紀淮遠兀自笑了笑,眼底卻沒有一點兒溫度,道:“不會,已經(jīng)打消氣了?!?/br>金錢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卻又不住地細細顫抖著。他張張嘴,艱難到幾乎吐不出一字半語:“他……”紀淮遠抿唇。晚上八點多,紀景遠神色匆匆地回來,一到家里就直奔書房,房門緊鎖著,直到從里面?zhèn)鱽淼穆曧戵@動了他們,才急忙上樓敲門,好久之后,紀父終于開門,書房正中間紀景遠跪在地上,后背挺得筆直,襯衫有幾道帶了血跡的口子,他任由紀父打著,神情卻依舊堅決。紀淮遠垂下目光,半晌后,復又抬眸,語氣有絲不耐:“進去?”金錢狠狠咬牙,點頭。推門進去,里面的人聽到聲響都看過來。紀母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不久,紀父面色不虞,冷冷地打量他,而紀景遠,對上金錢的目光,微微一笑,笑容淺淡卻溫暖,含著幾分安慰。金錢捏緊拳頭,拼命克制住要涌出來的眼淚,努力讓聲音不那么顫抖,“叔叔阿姨?!?/br>紀母應了一聲,迎過來微微擋在他面前。紀景遠開口,聲音格外的沙啞,“爸,他就是我男朋友。”金錢連忙自我介紹,感覺到那冰冷的目光仍停在自己臉上,他頭皮一陣發(fā)麻,紀父遠遠比高中物理老師恐怖多了。仿佛過了好久,那令人顫栗的目光終于消失,紀父轉(zhuǎn)頭看向病床上的人,聲音滿是嘲諷,“你眼光就這樣?”金錢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紀母回頭看他,無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紀景遠看著金錢,彎了彎唇,道:“嗯,就這樣?!?/br>。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倆,其他人都回去了。金錢還傻站在原地不動。紀景遠朝他招招手,放柔了聲音:“小傻子快過來?!?/br>聽到聲兒,金錢才回過神,眼眶紅通通的朝他走過來,抓住他的手,輕輕捏在手心,哽咽著問:“你怎么樣?”“沒事,不嚴重,過兩天就能出院?!奔o景遠對他笑了笑,“別哭了,眼睛都哭腫了?!?/br>金錢吸了吸鼻子,眼淚還是不停的流出來,一直在懊悔,“都怪我,只顧打游戲……要是多問你一句,我跟著你回去……你就不會這樣……”“傻不傻?!奔o景遠失笑,他怎么舍得讓對方跟著一起回去,“別自責了,寶寶你現(xiàn)在應該高興的,難關(guān)終于跨過去了。”金錢抽出手擦眼睛,悶悶地說:“我高興個屁……你身體痛嗎?我應該要做些什么,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紀景遠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黑眸滿是笑意,企圖用撒嬌的語氣逗對方開心,“要甜甜的吻。”哪知對方依舊皺著臉,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情緒低落到極點,壓根沒心情跟他打哈哈,“別鬧,我說正經(jīng)的?!?/br>“那過來一起睡?!奔o景遠說完,又補充一句,“黑眼圈都出來了?!?/br>金錢鼻子酸酸的,又開始掉眼淚,他徹底崩潰,一邊擦眼睛一邊哭著說:“我真沒用……還要你安慰我……”紀景遠無奈輕嘆,上次割闌尾都沒見他哭過幾回,現(xiàn)在哭得眼睛都腫成核桃了,看著格外心疼。他坐起身體,攬過對方的肩膀,把人壓在懷里輕輕哄著。然而剛哄了一句,金錢便退出他的懷抱,眼睛紅紅的像只小兔子,卻扯出笑容,“我不哭了,你快睡覺,快點好起來……”金錢在陪護床上睡了一晚,第二天醒來,他不想去婚介所,賴在病房要陪著紀景遠。上午紀母過來,和金錢聊了好久,呆到下午時,紀景遠態(tài)度堅定地讓他回家,要他回去好好睡一覺。金錢睡也睡不著,干脆回家找錢慧容。他想學煲湯,錢慧容十分意外:“不是不愛弄這些嗎?”金錢只搖頭,不想告訴她紀景遠住院的事,含糊其辭道:“就突然想學學唄……”煲的是骨頭湯,錢慧容在一旁指揮,金錢全程繃著神經(jīng),放多少水多少鹽都要讓錢慧容過目,態(tài)度嚴格跟做實驗似的,轉(zhuǎn)小火慢燉的時候,他還時不時跑到廚房看看。錢慧容認真打量他,問:“煲給景遠喝的?”金錢剛坐下沒幾秒,聞言一愣,老實地點點頭。“他出什么事了?”金錢很少在父母面前說謊,對上錢慧容的目光瞬間就有點扛不住,坦白道:“被他爸揍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不過不嚴重,在醫(yī)院呆兩天就可以回家休養(yǎng)……”晚飯時間,他拎著保溫桶和錢慧容一起去醫(yī)院。紀母還在醫(yī)院,兩家長輩認識后一起出去聊天,留下空間給他們倆。金錢坐在床邊,打開保溫桶蓋子,骨頭湯的香氣飄出來,他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煲的,是不是很香?不過也挺好喝的,我有嘗一口……”對方害羞到有些局促的笑容映在眼中,像只羽毛在心尖輕輕撩動著,輕而易舉地讓心口柔軟處徹底塌陷。也讓他徹底的,彌足深陷。金錢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放在嘴邊輕輕吹涼它,才慢慢地遞過來,下意識地微張開嘴,道:“張嘴,啊——”紀景遠黑眸盯著他,啟開嘴唇喝湯,口腔內(nèi)是香味濃厚的湯汁,眼底是對方充滿期待的模樣,不等他開口,便道:“好喝?!?/br>果不其然,他眼睛更亮,烏黑的眼睛彎成月牙,“那你多喝點,吃啥補啥,快點好起來?!?/br>紀景遠幾乎把骨頭湯都喝完了,兩位家長帶了冷飲回來,紀母把熊貓奶蓋遞給金錢,笑道:“慧容說你喜歡喝奶蓋,就買了一杯,錢錢你嘗嘗?!?/br>金錢接過,喝了一口,滿足地點頭:“好喝,謝謝阿姨?!?/br>錢慧容不滿意道:“我呢?”“謝謝錢女士!”金錢心情變好了許多,他又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扭頭看向紀景遠,眼睛似乎在問還可以再喝嗎。紀景遠笑了笑,距離手術(shù)結(jié)束已經(jīng)過去幾個星期,可以喝冷飲,他點頭,微揚了下巴,示意他可以。金錢笑瞇瞇地坐在一旁,專心喝奶蓋。隔天,紀景遠就辦了出院。軟組織損傷不算什么大病,回去好好休養(yǎng)就可以。然而金錢仍然在意得不行,晚上給他拿熱毛巾熱敷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