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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阿爾凱用跟天氣一樣寒冷的語調說:“說的好像他就不會被轟一樣?!?/br>“至少念在同床共枕之誼,會留他一條小命吧,應該吧?”帕洛斯認命地嘆了口氣,埃文德爾被吵醒確實會發(fā)脾氣,他的肩上就因此被咬過一口,不過現在這情況,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進了房間。埃文德爾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了小半張睡得很熟的臉,他輕輕地拍了拍埃文德爾:“埃文德爾,起來了?!?/br>法師含糊地“嗯”了一聲,把自己往被子里又縮了縮。“我們得出發(fā)了,不然天黑之前來不及趕到住宿的地方?!迸谅逅乖噲D講道理,但埃文德爾還是閉著眼睛,在被窩里懶洋洋地蠕動著,就是不起來。“困的話到馬車上再睡好不好,車上也有毯子,還有火爐。”帕洛斯咬咬牙抓住埃文德爾的手把他拉得坐了起來,埃文德爾順勢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肩上,嘴里嘀咕著不知道什么種族的語言,一點都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帕洛斯拿過一邊的毛皮斗篷,這也是雷切斯特送給埃文德爾的,國王陛下對自己的舊情人真的是非??犊?,厚厚的斗篷是純白色的狐貍毛皮縫制而成,在雪地里既保暖又有保護色的作用,帕洛斯把斗篷系好,蹲下去給埃文德爾穿鞋的時候,法師懶懶地又倒了回去。最后帕洛斯只能把法師的背包掛到肩上,抱起雷打不動繼續(xù)睡的埃文德爾出了門,菲爾斯識相地替他們掀起了馬車的門簾,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帕洛斯把埃文德爾好好地放到馬車里鋪好的毛皮墊子上,給他蓋上毯子,把添好了炭的火爐塞到他的懷里,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剛才沿路的衛(wèi)兵和王宮里的下人似乎都在用一種譴責的目光看著他,可是為什么呢?第61章野蠻人的故鄉(xiāng)(一)野蠻人的某些風俗十分獨特,甚至可以說,正是這種從遠古部落時期遺留下來的風俗一代代加劇了他們和人類之間的體型差異。野蠻人是典型的母系社會,一個女家長和她的女兒、孫女們組成一個大家庭,共同撫養(yǎng)后代,而不是像大部分人類社會那樣由夫妻共同撫養(yǎng)。女孩長大以后會一直留在家族里,和新來的成員生兒育女,或照顧姐妹們的后代,男孩則在長到十四歲之后就帶上母親準備的最后一份干糧離開部落來到鬼哭崖加入“守望者”部隊,他們大部分都會在軍隊里一直呆到戰(zhàn)死或者老死,只有少數最高大、最強壯、表現最出色的勇士有機會進入某個家庭,成為家中女性公有的丈夫和孩子們的父親。在這樣的風俗中,野蠻人的每一個孩子都是最強勇士的后代,也只有最強壯的孩子們,才能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中生存下去,于是這個單純地崇尚著強壯身軀和武力的部族在女性一代一代的選擇下,漸漸地進化出了遠比平原人壯碩的體型。--——他們沿著曲折向上的道路一路往北前行,菲爾斯和阿爾凱也都穿上了厚重的毛皮斗篷來御寒,阿爾凱在前面趕著馬車,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工作,但是出于對動物習性的了解,很快就把兩匹陌生的矮腳馬馴得服服帖帖。菲爾斯在第一次見到可以整個人撲進去的積雪時,激動得上躥下跳,然而他不出所料地很快就玩膩了,一會兒懶洋洋地躺在馬車頂的干草上曬著一點都不暖和的太陽,一會兒騎到馱馬的背上,但是很快就被阿爾凱一腳踢了下去。埃文德爾一直睡到中午才清醒了些,整個下午他都沒有離開過馬車的車廂,連門簾都不愿意掀起來,怕冷的法師緊緊地抱著火爐看著依然一身黑甲,只在盔甲外面披了毛皮斗篷的帕洛斯:“把盔甲脫了吧,你這樣穿不冷嗎?”帕洛斯當然冷,所以他才一直呆在馬車里,不過他也有自己的顧慮:“出了阿塔西亞的勢力范圍,我們就隨時有可能遇到野蠻人,我必須做好戰(zhàn)斗的準備?!?/br>埃文德爾笑著說:“誰告訴你我們是去和野蠻人戰(zhàn)斗的?”帕洛斯知道自己想岔了,他一邊脫盔甲一邊問:“那你要怎么確保他們不會趁機攻打阿塔西亞,難道靠談判?我聽說野蠻人是穿獸皮、吃生rou,連通用語都不會說的野人,我們怎么和這樣的種族談判?”“多么典型的偏見啊?!卑N牡聽柺仲v地捏捏他的臉,反正帕洛斯也不會生氣,“等你真的見過他們以后你就明白了?!?/br>帕洛斯脫掉盔甲以后換上了厚重的冬裝,不管從視覺還是觸覺上都不再那么冷冰冰硬邦邦的了,埃文德爾也變得更樂意靠著他,或者干脆坐在他的腿上,有時候還會故意把手伸到他的衣服里,冰得他一哆嗦,不過帕洛斯也不抱怨,他知道這段旅途對怕冷的埃文德爾來說相當辛苦,盡管法師每天坐在馬車里,白天抱著加炭的火爐,晚上抱著帕洛斯溫暖的身軀。矮腳馬慢吞吞地往高原方向攀爬著,一路都沒有碰到什么變故,數天之后,他們來到了帕森高原和阿塔西亞的交界--鬼哭崖。這里的地勢就像撕裂一般地陡然升高,形成了落差幾十米的斷崖,野蠻人用堅固的針葉樹樹干在離地面十來米高的懸崖上制造了棧道、塔樓之類粗獷簡陋但實用的防御工事。工事里并沒有多少守衛(wèi),他們對這輛孤零零而來的馬車也沒有什么防備,等到馬車靠近了,一個野蠻人在棧道上聲如洪鐘地用不太標準的通用語大喊:“來的是誰?”埃文德爾下了車,掀掉了皮毛披風的兜帽,露出他修剪過的金發(fā)和英俊的五官:“我是你們的老朋友,法師埃文德爾?!?/br>很快,一個很大的吊車被放了下來,大到足以把整個馬車都吊上去。等到他們來到了鬼哭崖的頂端,放眼望去就是一大片積雪覆蓋的平原,綿延的獸皮帳篷一直延伸到樹林的邊緣,也有直接開鑿在山壁里的洞xue,高大強壯的野蠻人就生活在其間。一個看起來地位比較高的野蠻人張開蒲扇般的大手對著馬車迎了上來:“啊哈哈哈!埃文德爾,我的老朋友,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想到這么冷的地方來了!”那個野蠻人看起來年紀不小了,一把花白的大胡子,個頭差不多有兩米二高,帕洛斯在人類當中算是高大強壯的,但是在這個野蠻人面前也顯得很矮小,他肌rou糾結的胳膊足有帕洛斯的大腿那么粗,特大號的腳上穿著野獸毛皮做的靴子,腰間圍著獸皮圍裙,再往上則什么也沒穿,只交叉著掛了兩根皮帶在肩上,綁著一些匕首之類的小玩意兒。埃文德爾連連后退幾步躲在了帕洛斯的身后,拒絕了野蠻人這個充滿了熱情的擁抱:“別別別,格爾,我還記得你上次差點一把將我的肋骨勒斷?!?/br>格爾大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