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從落地窗里照進來，整個房間都被染上了一層暖色，他的狗趴在精靈般的少年身邊，瞇著眼睛曬太陽，而那個少年時不時低頭在大狗的耳邊嘀咕幾句，那種認真的表情，就像是他真的能聽懂狗狗說的話似的。

這畫面莫名讓程礪峰胸腔里暖流涌動。

“喂？程先生？您還在嗎？”電話那頭的人在催促。

程礪峰回過神來，對著電話說：“查到了嗎？咱們小區(qū)有姓蘭的嗎？也不知道是蘭花的蘭，還是藍天的藍，都查查，問了你們同事都見過這照片上的孩子嗎？”

剛才程礪峰把蘭硯的照片發(fā)給小區(qū)物業(yè)的值班人員了，讓他們給確認確認，有沒有見過這孩子。

對方回答說：“對不起程先生，已經(jīng)問過其他同事了，大家都沒見過這孩子，蘭這個姓很少見，咱們小區(qū)也沒有姓蘭的?！?/br>
程礪峰眉頭皺起來，不死心地問：“你再翻翻監(jiān)控，監(jiān)控上也沒見過？”

“程先生，這孩子長成這樣，誰要是見了都肯定印象深刻，不可能記不住，剛才幫您問了一圈，幾個監(jiān)控點的同事基本上每天都盯著，真的沒見過這孩子。不過您也知道咱們小區(qū)面積很大，綠化什么的也多，監(jiān)控總也不可能百分百覆蓋，有些死角沒法看到……”

第8章去醫(yī)院

“行吧，那就謝謝你了?！背痰Z峰對物業(yè)的工作人員客氣道。

“不好意思沒能幫到忙?！睂Ψ叫χf。

程礪峰說了句沒事，掛斷了電話，接著又把照片發(fā)給段陽，然后一個電話撥過去。

段陽是程礪峰的戰(zhàn)友，退役后轉(zhuǎn)成公安局小領(lǐng)導(dǎo)。

那邊沒接電話，大概是正有事在忙。

程礪峰也沒再打，給段陽發(fā)了條信息，讓他空閑了幫著查查人。

他收了手機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去拿了條自己的短運動褲出來，遞給蘭硯，“穿上，跟我一塊兒出門。”

蘭硯把短褲拿在自己眼前，試著把手伸進去。

程礪峰無奈地嘆了口氣，拿過短褲幫他穿，“把腿伸直了，對，從里面伸出來，再站起來?！?/br>
五分褲穿在蘭硯腿上變成七分褲了。

還好他人長得好看，就算穿得不倫不類，也沒顯丑，依然是個美少年。

鞋子是沒有蘭硯那個碼了，只能讓他穿著拖鞋。

“走了，跟上?！背痰Z峰轉(zhuǎn)身下樓。

蘭硯站著不動，一雙眼睛緊盯著程礪峰，不安地問道：“去哪里？別趕我走?！?/br>
“現(xiàn)在不趕你走?！背痰Z峰嘖了聲，這孩子出現(xiàn)得莫名其妙，沒弄清楚之前他不會瞎處理，他耐著性子解釋道，“我現(xiàn)在要去醫(yī)院，你就跟著我，哪兒都別去?！?/br>
“真的不趕我走？”蘭硯又確認道。

“真的?！背痰Z峰說，“現(xiàn)在可以走了吧？”

蘭硯得到肯定的答案，這才笑了，他往程礪峰身邊走了幾步，學(xué)著剛才在電視廣告里看到的，伸手握住程礪峰的手。

程礪峰挑了挑眉，手心里的觸感一片溫軟，他看著蘭硯期待的眼神，沒有拒絕他，牽著人出了門。

車子沒開進車庫，就停在門口的草坪上，程礪峰打開副駕駛座的門讓蘭硯上去，公爵蹭過來也要跟著去，被程礪峰叫住了：“公爵，回去?！?/br>
蘭硯坐在座位上往旁邊讓了讓，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地方，說：“公爵可以和我一起坐！”

“不行，狗不能去醫(yī)院。”程礪峰把公爵往回趕，自己上了駕駛座，發(fā)動車子緩緩開出去。

蘭硯眼巴巴地轉(zhuǎn)頭去看公爵，額頭在車窗上撞得“砰”的一響。

“啊……”蘭硯捂著額頭，眼眶瞬間紅了。

程礪峰沒忍住笑，“小寶貝兒，窗子沒開呢，自己小心點兒?！?/br>
蘭硯揉了揉額頭，一雙眼睛還不忘緊緊盯著窗外，小區(qū)里有大片大片規(guī)劃得整整齊齊的綠植，仿佛園林一般，令人賞心悅目，車子開出了小區(qū)門，進入車道，匯入車流，各式各樣的鐵皮車子近在眼前，路旁的高樓大廈直插云霄，蘭硯瞪大了雙眼，整張臉都幾乎貼在了玻璃上。

車子開上了高架橋，蘭硯小小地驚呼一聲，低頭看著下方的車流，“好高?。　?/br>
程礪峰瞟了一眼身邊的少年，心情愉悅地勾起唇。

車子下了高架橋，蘭硯坐直了身板，白著小臉瞪著前方，害怕地說：“我的肚子掉下去了！”

程礪峰一下笑出了聲，伸手揉了揉蘭硯的頭，說道：“你的肚子沒掉下去，是重心下降了?！?/br>
“重心？”蘭硯看著程礪峰問。

“你摸摸你肚子還在不在？”程礪峰笑著問他，也沒解釋重心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解釋了，估計蘭硯也聽不懂。

蘭硯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果然低頭掀起衣服來摸自己的肚子。

肚子還好好的，蘭硯松了口氣。

程礪峰看見他的動作，又忍不住偷笑了幾聲。

沒一會兒，車到了醫(yī)院，大醫(yī)院里人來人往的，程礪峰擔(dān)心蘭硯走丟，就還是牽著他的手，蘭硯緊貼著程礪峰的胳膊，一雙眼睛里全是新奇，梭子似的到處看，滿腦子全是問號。

掛完號倆人一起去門診，醫(yī)生是位中年男人，拿著病歷問程礪峰：“寵物蛇咬的？咬多久了？知道是什么品種的蛇嗎？”

“個把小時吧，應(yīng)該沒毒，我自己處理過，傷口到現(xiàn)在都還好著呢?！背痰Z峰說，又問蘭硯，“你的寵物蛇是什么蛇？”

“大壯是竹葉青……”蘭硯有點兒心虛，畢竟是他的好朋友咬了主人。

“嘶——竹葉青是劇毒啊！”那位皺眉醫(yī)生看了眼蘭硯，“你家人怎么會讓你養(yǎng)這個？太危險了！要是救不及時可是會死人的！”

“大壯真的沒有用毒，它才不會毒死人呢！”蘭硯忍不住幫自己的好朋友說話。

醫(yī)生沒有理蘭硯，手上開著化驗單，“去驗血。中毒了打血清，沒中毒打破傷風(fēng)?！?/br>
程礪峰拿了單子帶著蘭硯去抽血，蘭硯看見針扎進程礪峰的胳膊里，鮮紅的血順著針管流出來，嚇得眼睛都紅了，他緊緊抓住程礪峰的另一只手，力氣大得都掐得程礪峰感覺有點兒疼。

“放松點，放松點，”程礪峰無奈道，“是我抽血還是你抽血，你害怕什么?。俊?/br>
“疼嗎？”蘭硯眼巴巴地看著醫(yī)生給抽好了血，程礪峰按住針眼。

“不疼?！背痰Z峰說。

“為什么要抽血？”蘭硯問。

“因為我被你的蛇咬了，要先化驗有沒有毒，然后再打針，就算是沒毒，也得打破傷風(fēng)，不然會被感染……”程礪峰說了幾句，就說不下去了，因為面前的男孩兒眼神完全就是茫然的，他根本聽不懂這些，于是程礪峰簡潔地解釋道，“就是要把我手上被蛇咬出來的這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