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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了桌旁,孟澤比他高八公分,選衣服的時候也比他大一碼,本就寬松柔軟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掛在他身上,空調一打,涼颼颼的。他端起那杯姜茶喝了一口,速溶的稱不上味道有多好,甜味壓住了姜的辣味。他癟了癟嘴,并不喜歡這個味道,思前想后,把這杯熱飲倒掉了。就在他洗杯子的時候,突然響起一聲:“徐更?”他有點心虛,手沒拿穩(wěn)杯子,從手里滑了下去,碎了個徹底。裸露的腳踝邊被碎片擦過去,他連忙蹲下去撿,孟澤卻過來拉他:“我來收拾,你吃點東西?!?/br>桌子上又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金黃的雞蛋和切得細碎的翠綠小蔥鋪陳在細白的面上,徐更覺得熟悉,他好像吃過。房間里沒有掃帚,孟澤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撿碎片,大的幾塊和一眼能看見的碎片被他撿了起來,又找了塊毛巾仔仔細細地清理了一遍防止有細碎的玻璃渣,最后他把碎片包起來,又伸出手掌試了試,確認沒有碎渣。“打掃之前不要不穿鞋進浴室了,”孟澤把那包碎片單獨拿了個塑料袋裝好,找了張便利貼在上面寫上“玻璃扎手”幾個字,貼在袋子上,“我借了酒店的廚房,沒什么新鮮的食材,別嫌棄?!?/br>徐更雖然餓得前胸貼后背,但用餐仍然不失禮儀,他很安靜地吃面,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對了,那天他喝醉了酒,好像也是孟澤去下了這樣一碗面給他吃。孟澤坐到床邊,看他:“怎么不穿褲子?”徐更頭也不抬,幽幽地說:“沒有內褲。”孟澤:“……”徐更:“你的我穿不了。”等等他并不想共享內褲啊老板。孟澤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他在床上打了個滾,從床頭的抽屜里翻出一個手機:“你的手機進水了,我試了一下好像不能再用,應該不耽誤你的事吧。”徐更看了一眼那個黑黢黢的屏幕:“沒事,明天雨一停、航線恢復正常我就走?!?/br>孟澤驚訝:“怎么不多待幾天?!?/br>徐更停了筷子,他覺得嘴里的面突然變得索然無味起來,“我只是來看看你,現在看到了,”他頓了頓,“如果你覺得為難可以告訴我,我不會生氣。”他會收斂一些,不讓孟澤覺得無所適從。徐更從前也曾碰過不少壁,卻沒有一樁比孟澤無聲的拒絕讓他更加難受。孟澤的臉上沒了那種溫和的笑,神色嚴肅,讓他感到陌生。徐更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他倆誰也不說話,氣氛就這樣凝結起來,暖黃的燈光下,那碗面還冒著縷縷白色的霧氣。這樣的沉默讓徐更覺得自己的心被扔到了外邊的大雨里,肆意沖刷。“徐更,你應該……對自己更有自信一些?!?/br>孟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竟帶著些許沙啞。他的心狠狠被撞了一下,不至于漸漸被凝結成冰:“感動和心動是兩碼事,你要分清楚?!?/br>孟澤朝他走過去,俯下身來,抬手摸了摸徐更的腦袋。手掌感覺刺刺的。徐更聽見孟澤說:“我明白,所以請你給我一些時間?!?/br>19孟澤的話像是一聲響雷在他耳邊炸開。他的心跳得太快了,呼吸都變得急促。大腦幾乎已經停止了運轉,頭頂的那只手涼涼的,是他現在唯一能感受到的東西。孟澤他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孟澤會刨開感動,認認真真地去對待他的感情?徐更覺得自己像是在孟澤的心前,敲啊,拍了許久的門,門里的他終于愿意將它開了一絲絲縫隙。他在門外來回踱步,可是心里卻滿是雀躍。他悶頭走了太久,本以為會再跋涉一會兒,走到山窮水盡。也許看不到柳暗花明,他想著,等他抬頭卻發(fā)現身邊原來還有孟澤模模糊糊的影子。孟澤看著徐更眼中隱隱約約的水光,覺得自己的心抽動了一下,酸澀無比。徐更啊徐更。他早就束手無策了。孟澤將自己的目光從徐更的眼睛上移開,發(fā)現徐更的腳踝上方有一道細細的口子,往外滲出些微的血。他起身:“我?guī)湍隳脗€創(chuàng)可貼,你受傷了?!?/br>徐更這才晃過神來,看向自己的腳踝,并不覺得痛:“應該是剛才杯子摔了被刮到了,不疼?!?/br>孟澤已經把藥箱直接提了過來,“抬腳?!毙旄怨哉兆?。他半蹲下來,徐更的腳就擱在他腿上,傷口果然不深,估計只是擦破了毛細血管,但孟澤還是在上面貼了個創(chuàng)可貼。孟澤道:“我就叫你一聲而已,至于被嚇成這樣嗎?”徐更動了動嘴唇,還是決定不撒謊:“那杯姜茶的味道我不是很喜歡……就倒掉了?!?/br>這人還真是坦誠得可以,孟澤拍了拍徐更的腳:“倒就倒了,我還能吃了你不成?還不是怕你感冒,現在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有啊,心跳得太快了。徐更從耳根到脖子紅了一路,抬手摸了摸臉頰,溫度還算正常:“沒有。”“那早點休息吧,你勞累了一晚上,現在太晚了。”徐更沒什么異議,即使自己剛吃了些東西,心里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現在精神得能下樓撈個魚。他理所當然地留在了孟澤的房間,孟澤也裝作不知道他有房卡一事。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幾乎都是在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入睡的。次日的大雨留住了徐更。他醒得早,輕手輕腳地下床來到窗邊,便聽到了一陣雨聲。雨勢不見小的樣子,飛機肯定是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正常運作的。這屬于不可抗力因素,他也就不得不休一天假。夏天天亮得早,因為下雨的緣故還是灰蒙蒙的。孟澤像是睡得很沉,徐更沒什么能做的,于是他又重新掀開那床被子,擠了上去。卻再沒什么睡意,他側著身,用一只手支著腦袋,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孟澤。他的睡相很好,呼吸均勻,不會亂動也不會發(fā)出什么奇怪的聲音。沒有帶任何過分濃烈的情感,也忍住了去觸碰和打擾的沖動,所以孟澤并沒有醒。他很安然地睡著,眉間是舒展的,徐更猜想他一定沒有做夢。他看著看著,困意卻就此來襲,于是他就以那樣的姿勢閉眼睡了過去。孟澤睜眼進入他視野的便是手臂壓著枕頭、胳膊支著腦袋小憩的徐更。這樣的姿勢睡不安穩(wěn),所以那人的眉頭是緊緊皺著的。他昨晚沒有做夢。徐更的熱度和那種獨特的氣息近在咫尺,他覺得安穩(wěn),即使心事重重,最后的睡眠質量也還尚可。這種感覺很久未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