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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言少很清楚吳樹現(xiàn)在已經(jīng)喝多了,他把吳樹的胳膊拉著,拽著他坐到一邊去。威猛先生費恩還一臉的期待,秋言少從酒保那兒借來一張便簽,寫下幾個聯(lián)系方式:“謝謝?!?/br>他們到底還是拒絕了費恩的跟訪,只留下電話和郵箱,借由窺探來的魏長河的信息計劃去往長港大學(xué)。回去的路上,喝高的吳樹哼著小調(diào),被秋言少牽著,歪歪扭扭地往酒店走,雖然下盤不穩(wěn)、走路發(fā)飄,但他頭腦清醒,喝高了的都會這樣,自認(rèn)為世界清明,每走一秒腦袋里都清晰地回響一聲“咔噠”,以往許多想不明白的事,現(xiàn)在都清清楚楚,就沒比這更清醒的時候。“我是不是喝多了?!?/br>“你是喝多了,可別踩著臭狗屎?!?/br>“嗯……我踩了?”“沒有,別踩?!?/br>“哦,你踩了嗎?”“沒有,你別踩?!?/br>“嘿嘿嘿?!眳菢渖敌?,“到底是誰喝多了?!?/br>“誒……要不我們叫個車回去?”“我要走……這樣的機(jī)會太尼瑪少了……”吳樹手一揮,差點掄到秋大少爺?shù)哪X袋,“給個肩膀我搭一搭?!?/br>“可別動了,你搭著了已經(jīng)——誒,打著我了?!?/br>“打著了?我看看?!眳菢鋫?cè)身站定,他手抬起來幾次,想捧著秋言少的臉,但醉酒手不穩(wěn),還是被對方托著手腕。倆人就這么面對面站在酒吧外的五彩燈下,秋言少扶著吳樹,吳樹眼巴巴地望著他,他眼眶被照得泛紅,迷離得似乎聚焦得很遠(yuǎn)。“Iamstandinguhemis……mis……”吳樹磕磕絆絆地說。“你喝多了,樹哥,咱趕緊的回吧?!?/br>23喝得大了,吳樹第二天起來腦袋脹痛不已,思緒里充滿了渾身是毛的威猛先生左一口同性戀右一口調(diào)查的,至于昨晚的不愉,彼此都選擇性的遺忘了。長港大學(xué)的法學(xué)院,通體紅白色的建筑,自上而下四根大柱子,中間是三扇雙開玻璃門,看起來就跟個高級人民法院一樣,走進(jìn)學(xué)院的大廳得三四十級臺階,進(jìn)門鋪著一張地毯,一直連到校友捐贈的青銅鼎前,大廳里甚至專門設(shè)了一個咨詢點,看起來偶爾會提供法務(wù)服務(wù)。長港大學(xué)的法學(xué)院相當(dāng)牛叉,有多牛叉,大概就像說土木得點名上濟(jì),談測繪離不開珞測,提到法學(xué)就不得不提長港這樣牛。在國內(nèi),這兒大牛云集,學(xué)院里山頭林立,至于這一汪潭水,也自然深不見底。來到這兒,兩個人心里多少帶一點崇敬,雖然和惱火比起來那點崇敬不算什么。咨詢臺值班的是個大叔,一見他們進(jìn)來就認(rèn)出是生人:“你們找哪位?”“魏長河?!眳菢湔f。“魏教授啊?!贝笫逋χ?jǐn)慎的,“請問你們是?”“我們找他有點事。”秋言少眼見著對話進(jìn)行不下去,湊上來解釋:“大哥你放心,魏教授以前是在X大當(dāng)教授,研究國際法的,這兩年才回國,我們是他以前的學(xué)生,專門前來拜訪,我們前兩天才聯(lián)系過?!?/br>值班大叔把溫良無害的秋言少上下打量了一番:“嗯,北樓721辦公室,魏教授不一定在,沒在的話你們給他打電話聯(lián)系聯(lián)系,教授們都很忙?!?/br>“成,謝謝大哥?!鼻镅陨偻低蹬牧伺膮菢涞母觳?,讓他把臉上僵硬的死板表情松動松動,別整得和上門討債似的。兩人繞過咨詢臺,找到屏風(fēng)后的電梯,按下七樓。“你怎么知道姓魏的那些事?!?/br>“我看了肌rou猩猩的介紹信?!鼻镅陨偬掳驼0脱?,電放得很刻意,“咱也是六級670的人。”“是你,不是咱?!眳菢浼恿艘痪?,“你就沒有不好的地方?!?/br>“總這么夸我我會不好意思,哥?!鼻镅陨倏┛┬?,“到了,下吧,待會千萬別打人家魏教授?!?/br>“怎么聽你這意思好像很期待見血。”“嘿嘿。”七樓都是教授辦公室,待遇不錯,單間,紅木門,一溜單數(shù)號碼,一溜雙數(shù)號碼,中間是敞亮的大理石地面,擦得锃亮,照應(yīng)著頂上的燈,魏長河的721辦公室離著電梯不遠(yuǎn),北樓朝南的一間,門口掛著一張辦公標(biāo)牌,指示標(biāo)框住“上班”兩個字。看來是在。敲門,秋言少站前面,吳樹抱著胳膊站在后邊,他比秋言少高些,也比魏長河要高,他決定首先在高度上蔑視這個所謂的大學(xué)教授。紅木大門打開,魏長河先是看到秋言少,接著目光長久地落在吳樹身上,其實距離上次見面沒有過去多久,吳樹還記得葬禮當(dāng)天他那副憔悴的模樣。但也僅僅只過去這些天,魏長河竟然瘦了不少,仿佛連鼻梁都窄了,架不住那副眼鏡,不住地往下滑。“又見面了?!蔽洪L河敞開大門,他看起來很平靜,仿佛一早知道吳樹今天要來。“唔,是啊,又見了?!眳菢錆M腹牢sao一時偃旗息鼓。“進(jìn)來吧,隨便坐?!?/br>24知道魏長河是研究法律的,印象中律師事務(wù)所總是卷宗從地上堆到天花板,從一面墻摞到另一面,把文件當(dāng)壁磚用,要不就是一排一排的大鐵柜子,里邊鎖著機(jī)密,恨不得戳個保密文件的章。721辦公室東西陳列的很少,一張辦公臺,靠墻一張木頭沙發(fā),兩個柜子,一張折疊床收在角落,挨著折疊床放著一只箱子,收納著雜物,掛鐘對面的墻上有一行大字“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須臾期”。魏長河坐下,摘下眼鏡一下一下認(rèn)真擦拭,朝吳樹看了一眼:“我這兒沒什么可招待,能說的我會說。”“還有不能說的?”吳樹問,“首先你說說你為什么換號碼還拉黑我?”“第一我沒有換號,第二我沒有拉黑你?!?/br>“放屁,后來給你打電話根本就不是你接的。”“我知道了……我會去處理這件事,那么,你想知道什么?!蔽洪L河語氣平淡,沒有波瀾,他還在擦眼鏡,鼻梁上印著兩個紅圈。吳樹很少這么冷靜,他抓著膝蓋,音量不大,但擲地有聲:“你到底是不是沈東杭的律師?!?/br>“不是?!?/br>“那就是沈東杭跟你聯(lián)合著來戲弄我這個他媽的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我?guī)退侠砗笫?,這是他生前的請求,我是個律師,有執(zhí)業(yè)證書,不過我與沈東杭的關(guān)系不是委托與被委托,稱不上是他的律師?!?/br>“好,那你告訴我,他為什么要給我遺產(chǎn)?!眳菢溥o拳頭,好像不這樣他就會揮上去。魏長河戴上眼鏡,他表情一絲松動都沒有,平靜而冷漠,好像這一切和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抱歉。”“什么意思?!?/br>“字面上的意思,抱歉?!蔽洪L河道,“沈東杭的遺愿都達(dá)成了,他名下的股份隨時都能更名到你名下,只要你拿著文件去辦理手續(xù),至于那十五萬的去處,他也親筆寫下告訴了你。”“上一區(qū)7號,上一區(qū)7號,那請魏教授給我解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