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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種方式活下去,有什么不行?”卡洛斯吐出一口氣,“重逢的時候你感受到了吧,雖然跟你的表現(xiàn)不一樣,沒有把生無可戀寫在臉上,但那時候,”卡洛斯頓了頓,“我確實是不想活了?!?/br>車子中靜默半響,利希特盯著車頂,低低的“嗯”了一聲。“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最合適的死地,戰(zhàn)場上也好,因為保護你也好,總歸比自殺死得更有價值。八年的忍辱負重,最后要是真的自殺,洗不凈我的罪孽,也確實輕如鴻毛?!?/br>“我活著就是為了死亡,那就是我生存的目標跟信念,可你偏偏要拉著我,一步步給我挖坑,老實說一直在你用繼承權(quán)來保我之前,我都沒相信你愛我有多深,因為你總是捏著三分真心七分假意,我以為你頂多對我稱得上有好感,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br>卡洛斯聲音里帶上了幾分愉悅,“沒想到你這么在乎我,我看到你的真心了殿下,真是沉重的愛?!?/br>可你聽起來很得意,利希特莫名覺得有些牙癢,可惜現(xiàn)在某人把腦袋抵在他肩膀上,沒法甩臉色給他看。“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這么喜歡我,你知道為什么哪怕覺得你虛情假意我也愿意用真心來迎么。”卡洛斯腦袋動了動,頭發(fā)蹭在利希特脖子上,金色的發(fā)絲瘙得脖頸微微發(fā)癢,利希特反射性縮了縮。“我可是自愿往你的套子里鉆。因為我發(fā)現(xiàn)明明想著死,我卻不能不在意你,在你身邊每多一天,就更加在意。我甚至想如果我死了你要怎么辦。”利希特還記得某人當初說,你還能找到忠心的騎士。“就算你身邊不缺愿意為你效忠的人,可他們不一定有我能干啊?!?/br>利希特愣了愣,一瞬間他差點被這家伙的自戀氣笑了。卡洛斯方才的話確實帶上了幾分調(diào)侃的味道,最初剖開心里吐真話是難受的,畢竟有的東西他也藏了夠久了,但只要開了頭,往后也沒什么好怕的了。“我竟然開始思考起這些,明明當初覺得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可以不管。于是我就知道我是真栽你手里了。你知道么利希特,因為那八年的原因,其實晚上我一直睡不好,睡著的時候做夢經(jīng)常夢見無數(shù)不認識的人血淋淋的朝我哭喊,要報仇,所以很多時候我干脆不睡?!?/br>利希特還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一直以為某人屬于立馬就能入睡的那派,沒想到……利希特想起當初他逼著自己去休息,可他自己一直拖著疲倦的精神和身體……心口發(fā)漲,眼神不由緩了緩。“在我終于肯直面心意之后,基本就陪著你睡。你說奇怪嗎,在你身邊竟然能平和的入睡,夢里血淋淋的畫面越來越少,夢里終于有了光,光里都是我們的影子,大家都在笑,臉上很幸福?!?/br>“利希特,在你身邊我很幸福?!?/br>全是卡洛斯一個人說,而利希特只是安靜的聽??逅拱研牡椎脑?、傷口和幸福全部剖開,一顆真心遞到利希特面前,容不得他不看,容不得他不想,逼著他直面大廈傾覆后他如今的現(xiàn)狀,讓他從殘骸里找出自己的寶物——如果寶物還在。“利希特,在我身邊,你能感受到一點幸福么?”能支撐著你走下去的幸福。利希特沒有說話,卡洛斯若有所覺抬起頭來,就見利希特眼神空茫的看著車頂,無聲流出淚來。卡洛斯心頭一痛,伸手抹去他的眼淚,輕柔的吻著他,從眼睛到臉頰,輕柔的吻一個個落下來,利希特伸手摟住他的脖頸。“來做吧?!崩L兀骸按直┮稽c,發(fā)泄出來,讓我痛,讓我感受你的存在?!?/br>卡洛斯啞著聲答應了戀人的邀請。車子很快晃動起來,里面?zhèn)鱽韗ou體碰撞激烈的聲音,還有人的喘息以及哭喊,利希特再度被逼出淚水來,恐怕不止是生理上的淚水,止也止不住。“我十多年的執(zhí)念、啊嗯!說沒、嗯、就沒了?。 ?/br>“抱歉……”“誰讓你道歉了!你是看不起我嗎???別停!我說了別慢下來——啊啊啊?。∵怼爨拧?/br>利希特完全不肯讓卡洛斯慢下來,他死死抓著卡洛斯,指甲在背上留下深深的劃痕,一口咬在卡洛斯肩膀上,力道之大,居然咬出了血,卡洛斯眉頭也不皺一下,只是加快速度。這是一場相當瘋狂的愛,對現(xiàn)在的兩人來說確實最合適的,通過身體上的痛苦與歡愉感受著彼此的存在,遵從最原始的本能,把脆弱的、骯臟的、不堪的、逃避的一切都撕扯出來。“死的要是弗爾斯就好了,那個混蛋!嗯??!那邊、對,再深點,弄壞也沒關(guān)系,哈啊……”方才是卡洛斯說,利希特聽,做的時候立場顛倒,利希特說,卡洛斯聽。在遵從本□□/合的過程中打破理智,不僅袒/露身體也袒/露心靈,利希特在痛與歡樂中給自己足夠的理由拋開枷鎖,把痛苦全部吐了出來。“唔??!那是讓我嗯、主動放棄?。““?,主動拋棄那一切的滋味有多難受你知道嗎!”“我都不知道我居然肯選擇你!啊嗯!嗯嗯——你居然比得過,哈……栽了的是我??!”卡洛斯笑了笑,低頭去吻他,粗暴的動作也激起了他的血性,他喘著氣,是真的想把這人拆吃入腹,連血一起舔干凈,一滴也不留。我的,全是我的。“?。√?、不……”車子的震動許久后才停歇,利希特躺在后靠的椅子上,張嘴呵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了,兩人身上都是痕跡斑斑,青的紫的還有帶血的,亂來的程度可見一斑,連衣服都是用撕的,粗魯至極。卡洛斯是很愿意對他溫柔的,沒想到第一次竟是這幅場景,但……確實酣暢淋漓,讓人欲罷不能。卡洛斯撥開利希特汗?jié)竦念~發(fā),輕聲問,“還好么?”利希特嗓子里滾出一個不明的發(fā)音作為回答,他現(xiàn)在痛得厲害,身上也酸,疲倦再次襲來,這回倒不是精神狀態(tài)的鍋,而是真累了。他瞇了瞇眼,卡洛斯從車上摸出帕子,抬起他的身體開始簡單清理,他偏著腦袋看窗外,遠處的樹木偶爾請晃,夜里看不清水流究竟如何流動,一切都十分安靜,等著新的一天的光芒給他們注入生命與活力。“我沒有后悔?!?/br>卡洛斯清理的手一頓,利希特偏著頭并不看他,繼續(xù)用帶著余韻的嗓音沙啞又慵懶的說著。“二者之間我選了你,我從來不會為自己做的選擇后悔。但是把十年堅持的東西從靈魂里深深撕扯走,痛苦不是一瞬的。我一直執(zhí)著的一切,沒了,我的人生再次被推翻,我所有努力徒勞無功,這直接否定了那個為了權(quán)力掙扎的利希特,愛著權(quán)力跟野心利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