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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不到?!标懱熨n拒絕。張文虎不以為然,為了救沈啟俊,陸天賜自己送上門來?,F(xiàn)在,活脫脫就是塊躺在砧板上的魚rou。在莆縣他也算得上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人物,在這土匪窩里逞強自然也是要逞一下。“我要見沈少爺,”陸天賜看著張文虎。“沈少爺……,沈少爺……”張文虎癟著嘴,“沒想到沈少爺竟然還是個處?!?/br>陸天賜臉色一凜,“你把他怎么了”“只是奇怪這么個人,為什么陸團長這么喜歡罷了。于是替您驗了驗貨,那截手指可有收到?”張文虎輕輕笑著。“狗日的王八蛋!”陸天賜暴躁的想撲上去揪住張文虎,兩個土匪拿著兩條木棍重重的掃向陸天賜。一上一下。陸天賜避過一個,被另一個重重的砸到腿。雖沒斷骨,打得他一個趔趄。幾條大棍從頭上壓下來,做成了個棍籠把他架在中間。張文虎饒有興味的看著陸天賜一臉困獸猶斗的神色。陸天賜慢慢的冷靜下來,深吸了兩口氣,“一車煙土,五萬塊錢?!?/br>“兩車!”張文虎豎起兩根手機。“做人不要太貪心。你統(tǒng)共也就這么點人馬,錢太多了,不怕太沉了扛不動?”“這個不勞陸團長cao心,”張文虎撇撇嘴,“沈家少爺值一車煙土五萬塊錢,你堂堂的陸團長怎么也值一車煙土吧?!?/br>陸天賜沒有吭聲,默認(rèn)了張文虎的條件寫了封書信叫人送回莆縣。沒有驚動湯司令,只叫曹金榜小心打點。莆縣那邊沒有收到消息前,他也被關(guān)進了一間茅屋,卻沒能同沈啟俊關(guān)到一起。張文虎倒也并非完全的不盡情理,讓他路過了一下關(guān)沈啟俊的屋子,從窗子看到關(guān)在里頭的沈啟俊。曹金榜做事非常麻利,要的東西很快準(zhǔn)備好,連同沈家該準(zhǔn)備的錢,也督辦沈家賤賣了一些田地把錢湊齊。張文虎派去的人驗收了煙土和錢,帶著司機把煙土卡車開走。所有事情都按張文虎的意愿達成,得到手下快馬傳回來的消息,張文虎滿意的點頭,走到關(guān)著陸天賜的房間,“陸團長真是信守承諾的人?!?/br>“閣下呢?”陸天賜淡淡睥睨。張文虎笑而不語,揮揮手,兩名手下把沈啟俊拖到他面前。沈啟俊蓬頭垢面,精神不振,但是還是活的。陸天賜稍稍放下心。“你該放了我們?!标懱熨n說。“是,我說到做到,”張文虎割開陸天賜和沈啟俊手腿的繩子,陸天賜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腿,睨著地上的沈啟俊,把他提起來。“你出了這個門,今天的事就算完了,出門之后再遇到什么,就跟這次的事沒有關(guān)系?!睆埼幕⑿Σ[瞇的說。陸天賜微微一驚。“請吧?!睆埼幕⒋蛄藗€手勢。陸天賜拽著沈啟俊,沈啟俊吸了吧鼻涕,軟綿綿的環(huán)顧四周。陸天賜暗叫了一聲不好,把沈啟俊攔腰抱起扛到肩膀上,朝著小破院子的大門走去。剛剛走到大門口,他飛沖向守門的嘍啰,扯過來擋在面前。幾聲嘈雜槍響,那個嘍啰被數(shù)不清槍子兒打成篩子。陸天賜把爛篩子踢向那些土匪,又撿起那嘍羅掉的大刀片子飛擲向張文虎。張文虎驚慌的抓人擋刀,陸天賜扛著沈啟俊逃出院子發(fā)足狂奔。莆縣周圍都是丘陵,大大小小的山包一座連著一座。山雖不深,地形卻也復(fù)雜。出了土匪窩,陸天賜扛著沈啟俊滾下小山包躲進了密林之中。張文虎帶的那二百來人是流匪,也不敢深追。放了幾槍找不到,便立即撤退。沒聽到人聲了,陸天賜輕輕吁氣,抱起壓的身下的沈啟俊。沈啟俊兩眼緊閉,面色死灰。陸天賜倒吸一口涼氣,用力的掐著他的人中,沈啟俊慢慢的醒轉(zhuǎn)來,目光呆滯。陸天賜蹙眉,摸到他衣服里還放著香煙,拿出來給他點了一根。吸了兩口煙,沈啟俊清醒過來,漠然的看著陸天賜,眼光里沒有絲毫感激。陸天賜抓過他的雙手仔細看了一遍,兩只手都完好無損,那天信中的那截斷指并不是他的,懸在心里的石頭才放了下來。轉(zhuǎn)念又想,也不知道是哪個阿貓阿狗的手指,打著這位沈少爺?shù)拿x竟叫他亂了方寸,才有了今天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頓時怒上心頭,揪著沈啟俊的衣領(lǐng),“不是對你說過這個混蛋不是好人嗎?”“難道陸團長是好人?”沈啟俊恢復(fù)了精神便有余力反詰。陸天賜揚起手掌,沈啟俊淡淡的看他。陸天賜的手掌慢慢的放下來。“陸團,團座……”曹金榜和小鄭帶人找來,陸天賜扯著沈啟俊從山溝里爬到山坡上。一個連的人馬正在搜索這一帶的山包,張文虎機靈的跟兔子似的溜得極快,匪窩里早已人去樓空。陸天賜把院子正中張文虎坐的那把椅子踹翻拔槍射了幾個窟窿。“陸團息怒,我已經(jīng)電報了我?guī)煾负透鞔a頭的兄弟,但凡看到有人出手大宗的煙土,叫他們摸清底細告之于我?!辈芙鸢裾f。陸天賜回頭盯著沈啟俊,才發(fā)現(xiàn)他那一身長衫早已破爛不堪,有些地方已被撕破露出蒼白的皮膚。胸口微微一窒,陸天賜陰戾睨看小鄭,“把他給我押走。”第40章一桶水從頭澆下,沈啟俊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還沒回過神,又來一桶,他想抬手遮擋卻擋不住,嗆得滿口滿鼻。陸天賜冷冷的盯著他被水打濕的衣服貼著身體,被扯破的地方把身上灰白的皮膚暴露無疑。想到之前張文虎說過的話,心知道是拿來激怒他的,還是氣得怒火中燒,奪過身邊士兵手里的水桶,一桶水淋漓而下,澆得沈啟俊踉踉蹌蹌腳底一滑,跌坐在地上。陸天賜丟開手里的空桶,冷聲,“關(guān)起來。”“你憑什么關(guān)我?”沈啟俊抬頭,雙眼漠然的看他。陸天賜理也不理,轉(zhuǎn)身離去。兩個士兵把沈啟俊被扔進了一間黑漆漆的屋子。沈啟俊搓著滴水的衣服,身體瑟瑟發(fā)抖。摸索著找到一張床坐下,還摸到床上有條薄毯。也顧不得干凈不干凈,裹在身上,身體依舊冷,從里到外的冷。坐定之后,眼睛也漸漸適應(yīng)了黑暗的光線,大致看清屋子的輪廓。比張文虎關(guān)他的那間屋子大不了多少,也好不了多少。毒蛇與蠍子的心思也大抵都是相似。他打了個噴嚏,伸手摸口袋里的煙。煙盒和火柴淋得透濕,輕輕捏,便聽到一絲水線滴到地板上打得滴滴嗒嗒的聲音。沈啟俊打了個哈欠,焦躁的把煙盒和火柴扔在地上踩了個稀爛,掀掉薄毯走到門前用力捶門,“給我煙,給我煙!”聲音空蕩蕩在外頭的走廊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