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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尖的下巴,像個女人似的。以前聽沈家那些下人們說過誰誰誰的下巴太尖,一看就是個沒福氣的。他勾著這下巴,嘴唇在沈啟俊涼涼的微粉的嘴唇上輕輕一啄。沈啟俊的臉又紅了,就像昨天喝過酒的樣子。他的皮膚很白,臉頰上再浮起淡紅的時候,很有些嬌羞的意味。第16章倉皇的從吳家老宅逃出來,沈啟俊低著頭一直走到大街上才叫了黃包車坐回家。才一進沈家大門,看門的老畢立即嚷嚷著:“少爺回來了?!?/br>“少爺回來了。”立土守在客廳里,一看到他就跳出來:“老爺和夫人等你一個晚上了,你出去也不留個話,夫人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老爺說,叫你一回來就往他那里去?!?/br>“哦?!鄙騿⒖⌒捏@的往父親的屋子里走。像是做了賊,生怕被人拿到證據。“啟俊。”沈夫人遠遠的看到沈啟俊便迎出來,皺著臉,神色不佳。“媽?!鄙騿⒖√嶂倪^去。“去哪兒了?”沈夫人厲聲問。“昨天,請一個朋友吃飯……,喝多了些酒……”“去哪兒了?和誰?”沈夫人瞪著眼睛,好像要把沈啟俊心里那點事全都瞪出來。“一個朋友……生意上的朋友……”沈啟俊一時之前想不出替陸天賜找一個什么樣的掩護身份??偛荒芨改刚f,陸天賜回來了,他同那個人獨處了一夜。“做什么的?”沈夫人不依不饒。“一個外地來的朋友,說了你也不懂。我又不是去殺人放火?!鄙騿⒖”荒赣H咄咄逼人的氣勢逼的有些賭氣。“你……”沈夫人被搶白了一句,氣不打一處來。“你去給他煮一碗解酒茶吧?!鄙蛴癯胤珠_兩人:“啟俊是有分寸的人,如今也在我們家獨擋一面,你不要干涉他太多,回來就好?!?/br>沈夫人又狠狠剮了沈玉池一眼,父子兩人站在一方,她也沒什么說話的余地,捏著手里的手帕用力的扯了兩個來回,轉身離去。“爸……”沈啟俊額頭微汗。沈玉池淡然的看著他:“你媽替你擔心了一夜。你一向不曾外宿,昨天突然不回,也沒有跟人打過招呼說要去哪里。又是這種世道?!?/br>“我……”沈啟俊抿了抿嘴唇:“我一會兒去跟mama道歉?!?/br>“嗯,去休息吧?!鄙蛴癯攸c點頭。回到房間,立土端來解酒茶,沈啟俊喝了一口擱在桌子上,讓立土出去,他要休息休息。立土掩好門,沈啟俊輕輕的吁了口氣,手指觸到長衫的扣子。昨天出門時換好的衣裳,穿了一整天,扣子扣得牢牢的,沒有松動過的跡象。他竟然君子了一回。沈啟俊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看著穿衣鏡里的自己。眼皮青黑,臉色晦暗,周身都是一副暮色沉沉的樣子。不知不覺都已經活過二十四歲,若是不知情,還以為已經四十二……手指慢慢抬起,從衣領摸到嘴唇。早上被親吻過的觸感,當時只是腦內空白的沒有感覺,現(xiàn)在倒是回想起來了。他的嘴唇有些粗糙,雖然已經盡量的輕,卻依舊有掩飾不了的霸道氣息……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沈啟俊迅速的換下衣服,走到洗臉架前低著頭,用力擦洗自己的嘴唇。******“啟俊該成親了?!鄙蚍蛉俗谏蛴癯馗鞍欀樥f。“哦……嗯……”沈玉池翻了一頁書。沈夫人看他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忿忿然上前奪過他的書撕成兩半狠狠的扔在地上。“你這是做什么?”沈玉池看著地上的殘書嘆了口氣。“我在跟你說話?!鄙蚍蛉酥刂氐淖?,冷冷的看著沈玉池。沈玉池坐得公正了些:“你說,我聽著?!?/br>“啟俊該成親了。”沈夫人把先前的話重復一遍,目光灼灼的看著沈玉池。沈玉池不作聲。啟俊已經二十四歲,尋常人家,只怕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爹。但是啟俊……他揉了揉眉頭:“啟俊怎么想?”“他能怎么想?”沈夫人帶著挖苦的語調看著沈玉池,“他連同人多說幾句話都不大愿意。這種事情,只能你我出面?!?/br>“我的意思,隨他……”“隨他?他若是一輩子不娶呢?”沈夫人的嗓音變得尖利,“不妨說你心里一直都不看重他。把所有的事情交給他,自己在家做個富貴閑人,私底下再一直找人打聽那野小子的下落?,F(xiàn)在只怕是已經打聽到了?他現(xiàn)在混得可好?可是坐著八抬大轎娶了三妻四妾,替你沈家繼了香燈。所以你也就由著啟俊自生自滅?!?/br>“你這是……說什么話?”沈玉池冷不丁的被戳到經年不叫人碰的痛處,想要發(fā)怒,卻又無從怒起。心絞著,左右都是難受。沈夫人陰陰的冷笑了笑:“你不管,我管就是。我的兒子只一個,這一個就是我的命根子。”沈夫人走了,沈玉池呆呆的看著空落落的窗子,好像桂月還會突然閃出來說:少爺,該吃飯了。他拉開抽屜,翻到抽屜的最底層。那里放了一張相片,手指剛要觸到的時候,又退回來,扶住自己的額頭。心臟較之先前,疼得更厲害。像被人用手狠狠的擰著。“天賜……”沈玉池幽幽的吐出這個名字。一直覺得自己不該想他,一想他便對不起啟俊??墒?,自己又同樣欠著他和他娘許多,并且那同樣是自己的骨rou至親。沈玉池重重合上抽屜,忍不住是一陣猛咳。“天賜哥,天賜哥……”沈啟俊在半人高的荒草叢里低聲喊。陸天賜冷不丁的從草里竄出來,對他比劃了一根手指,示意他不要出聲。沈啟俊捂著嘴,看著陸天賜。陸天賜在對自己笑,他以前從來都不對自己笑。沈啟俊吃驚的看著陸天賜。“做什么?”陸天賜問。“我給你,送吃的來了……”沈啟俊小聲說。陸天賜看著他,微帶了點褐色的眼睛,深不見底。他把吃的遞給陸天賜,陸天賜扔在一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摁著他的肩。“你……,天賜哥,你做什么?”沈啟俊被掐得快要窒息,手腳揮舞著想要推開陸天賜。嘴唇卻被吻住,霸道和氣息從一張口度到另一張口,吻得人頭暈目眩。想推開他,手去攤軟著抬不起來。只感覺到衣服被他撕扯開,周遭變得不再是什么枯井,而是十年前的那個柴房。陸天賜笑意盎然的臉,變得猙獰可怖。“你想做什么?”沈啟俊想要驚呼,喉嚨發(fā)不出聲音,身體又重新嘗到被生生撕裂卻無力反抗的疼痛。“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