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眉。

“您今天回家真是少見，發(fā)生了什么事么？”銀發(fā)老管家的目光移到了一旁身材高挑的黑發(fā)男人身上，“這位是？”

威廉搶在馬爾斯之前開口：“他是埃迪，我的同事，我們剛結(jié)束一個工作。你剛才也看到了，那個，密語者?！?/br>
馬爾斯垂眸盯著他。誰是埃迪？

威廉無視了他的心聲。

歐文上下審視了下馬爾斯，目光掃過凝了血痂的鼻間和不易察覺但的確蜷縮著的左腹，他聞到了空氣里的血腥味?！斑@位先生受了傷？”

“呃，是?！蓖肫鹆诉€有這茬，“道格睡了么？得請他看一下?！?/br>
“我只要醫(yī)藥箱就好?！瘪R爾斯隨意地說。

威廉面對歐文目不斜視，他微笑著從牙縫里憋出來一句“閉嘴”甩到馬爾斯臉上，對老管家的又一個挑眉解釋道：“槍傷，有點嚴重，請幫我把道格叫上來吧。”

“好的，我就通知他。威廉少爺，請和您的朋友一起進來吧。”歐文做了個請的動作，感應門自動滑向兩邊。威廉對馬爾斯遞了個眼神，示意他跟著自己。

“格里芬在家嗎？”威廉問歐文。

“格里芬少爺今晚有個約會。”歐文的臉上似乎是欣慰的神色。

“很高興知道他從上一段失戀里恢復了過來?！蓖咝σ宦?。

“我也很高興您就要訂婚?！睔W文先是笑了笑，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馬爾斯。威廉的笑僵了一下，他不確定老管家知不知道這訂婚只是個偽裝。而馬爾斯平靜地接受了歐文的目光。

歐文把他們帶到醫(yī)療室后停下了腳步，他面對比他高了個頭的威廉，想了想說：“威爾，有些事情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去做?！?/br>
好吧，看來歐文知道事情真相。威廉吸了口氣，扒了扒頭發(fā)，“我，呃……答應了她，所以，沒事的，我可以?！彼鷣y地點點頭，躲開了歐文的眼睛。那是長輩看著孩子的眼睛，慈愛憐惜的眼神，他不能經(jīng)受這個，這總是讓他想起以前，想起……想起——

他猛地抓住了旁邊的什么東西，馬爾斯對手臂上的觸感歪了下頭。

歐文垂下了目光，“如果這是您的真心話?！彼囊暰€落到威廉無意識抓著馬爾斯腕部的手，有些意外地又看了黑發(fā)男人一眼，然后對威廉微笑了下，“我去請道格醫(yī)生，你們先坐?！?/br>
“謝了，歐文?！蓖f。

“總是很高興您能回家?！睔W文對他禮了一禮，轉(zhuǎn)身進了電梯。

“威廉？”馬爾斯疑惑地抬起被緊握的手臂。

威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正抓著他。他一下子抽回手快步走進醫(yī)療室，開了燈后叫馬爾斯別傻站在那兒。馬爾斯慢悠悠踱步進去，他盯著威廉翻找醫(yī)藥箱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自從進到這個地方，威廉就很不對勁。

威廉剛從架子上取下醫(yī)藥箱，一轉(zhuǎn)身就接觸到馬爾斯若有所思的眼神。他站在原地靜了一秒，然后轉(zhuǎn)身向診療臺走，“過來，把你的病服脫了?！卑厌t(yī)藥箱放在矮架上，他拍了拍臺面催促馬爾斯。

馬爾斯脫著衣服走過去，按威廉的要求一屁股坐上了診療臺。

“躺下?！蓖吤钸叞櫭寄暷莻€傷處。血跡干涸后的暗紅有些瘆人，這么多的血……馬爾斯沒有痛覺嗎？怎么一聲不吭？

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馬爾斯動作，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黑發(fā)男人正垂著睫毛表情認真地注視他，過近的距離可以清晰看見對方銀色瞳孔中倒映的自己，威廉的呼吸滯了滯，“……你一定要我把每句話都重復兩遍？”他的語氣近乎輕緩。

馬爾斯握著威廉的腰把他拉近，“我就想坐著?！?/br>
他們鼻尖抵著鼻尖，雙眼凝視雙眼。威廉側(cè)了側(cè)頭壓低腦袋，他幾乎就要吻下去了，幾乎，但他發(fā)現(xiàn)馬爾斯的瞳仁突然劇顫了一下。威廉拉開距離去查看他出了什么事，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小心握在了他的傷處?！皩Σ黄?。”威廉趕緊收回手，馬爾斯仍然是一臉的平常，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點的疼痛。

“我…呃…那你就坐著？你是想自己來還是？你自己來吧…我呃…去看看道格來了沒?！?/br>
威廉離開的動作被馬爾斯攔下，“你的舌頭被貓咬了？”

“什么？”威廉看向他。

“你從進到這里以后就表現(xiàn)得像不會說話?！瘪R爾斯說著，摸了摸威廉的臉，“呼吸，威廉?！?/br>
威廉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話動作，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胸腔的通氣終于順暢了。

“留在這?！瘪R爾斯把他按到面前的椅子里，“別去管別的醫(yī)生了。我自己就行，不過也許需要個幫手什么的?！?/br>
為什么診療臺這么高？威廉坐在馬爾斯的兩腿間，瞪著和他視線齊平的黑發(fā)男人的腰腹。

馬爾斯把他的手放到沾血的紗布上，“幫我撕下來。”

威廉的手指動了動，在看到拉扯開的紗布因為干涸的血液與皮rou粘連的一幕后又貼了回去。“不，不。我做不到這個?！彼а弁R爾斯，“壞主意。我不擅長這些，只會越搞越糟?！?/br>
“沒關(guān)系，你可以?！瘪R爾斯的手指劃過他的眼底，“動手?！?/br>
威廉直直瞪著那塊四四方方的紗布，就像是瞪著什么鬼怪?！澳愦_定？讓我來？”馬爾斯的腦袋一定是被墻撞壞了才會做出這個決定。

“對，你來?！瘪R爾斯點頭表示自己相當確定。

“好吧。好吧?！蓖钗豢跉?，在要揭下那塊紗的時候又停了停，“要不要先用水沖一沖？把那些凝住的血洗掉什么的？就這樣撕好像——”

馬爾斯握住他的手直接一扯，一塊帶著皮rou的猩紅紗布就掉在了地上。

“——很疼?！蓖『谜f完最后那個詞。“馬爾斯?。俊焙诙炊吹膫谠俣纫绯鲺r血，威廉震驚地抬起頭。

馬爾斯的眉毛皺了皺眉，面上卻沒什么表情。“好啦，寶貝，別廢話那么多?！彼疽饬讼箩t(yī)藥箱，“我告訴你步驟，你來涂藥。”

“那你要做什么？”

“唱歌。”威廉去夠矮架的腿一抖，差點把帶著滑輪的架子踢翻在地上。馬爾斯笑瞇瞇地看著他，解釋道，“為了分散注意?！?/br>
這個理由足夠充分，威廉發(fā)現(xiàn)他無法拒絕。

于是只好接受折磨。

警探先生是個很棒的學生，馬爾斯不帶個人私情地評價。他只說了一遍，威廉就記下了所有步驟和注意事項，他的手也很快適應不再輕顫，所有動作穩(wěn)妥而仔細。馬爾斯注視他英俊的面容，發(fā)現(xiàn)對方神色的專注讓他心跳在加速。

嗯，好事，他的大腦現(xiàn)在一定不缺供血。

反倒是供血太過讓他的臉都開始發(fā)燙了。

馬爾斯也沒用他核殺傷的歌聲摧殘威廉太久，他唱完了威廉的上藥工作仍在繼續(xù)。而且如果威廉足夠公平的話，他得說馬爾斯這次的歌聲如比天籟。當然，是“馬爾斯水準”的天籟。警探先生沒聽過這歌，但聾子都能聽出馬爾斯的跑調(diào)。

“很好聽?！蓖林夹馁澝馈Ｖ耙呀?jīng)對創(chuàng)傷消過一次毒，現(xiàn)在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