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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庸醫(yī)?!?/br>少年和老人一樣搖了搖頭,道:“信或不信,阿爹您等我把大夫請來看看再說吧?!?/br>哪可能是官府派來的先生?最多也就是個賣狗皮膏藥的江湖郎中罷了。老人突出的肩胛骨被木板硌得生疼,他悶悶地哼了一聲,瞇著昏花的眼睛往床邊摸了摸,差點碰倒少年擱在床邊的瓷碗。瓷碗里和往日一樣裝著治病的苦藥,老人緩慢地將藥湯倒進了嘴里,他明明嗅得見藥材的苦味,卻嘗不到半點味道。他的病到了何種地步,他心知肚明,能活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是上天開恩。卯時已過。長歲剛剛睡醒,搖搖晃晃地撐著泥墻坐起來后,四周張望了幾眼,覺得屋子里似乎少了點什么,可他又記不起少的是什么東西。半響后,長歲才慌張地啊了一聲跑出草房,差點又撞上坐在門前讀信的先生。“先生,可是季將軍的信?”長歲抖了抖袖子上先前沾上的塵,笑嘻嘻地坐在了黎安旁邊,“看先生您這么高興,一定是又有好事了吧?!?/br>“和西戎的惡戰(zhàn)要結(jié)束了?!崩璋矒崃藫嵝沤羌t色的章印,眼中神色愈發(fā)溫和,“季將軍立了大功,皇帝要賞他千匹布帛,萬貫錢財。再過兩月形勢安定下來了,他就會來這里找我們?!?/br>長歲湊過頭往信上瞅了兩眼,別的字沒看懂,光看懂了“婚事”“公主”這四字。他不明白這句話什么意思,只好小聲地問先生道:“皇上要把公主嫁給季將軍?”黎安臉上的喜色隱了下去,他斟酌了一下,才繼續(xù)說,“季將軍立了功,在軍隊里威望很高,若是迎娶了公主,和皇帝就成了親家?;实劭粗厮?,又怕他有了權(quán)勢后就會做出不利于朝廷的事,這次才不惜用自己的姊妹來定住他?!?/br>“娶公主不是件好事?”長歲還是不明白。“難說。”黎安又笑了,“季將軍有喜歡的人了?!?/br>長歲本來還有幾分睡意,聽到先生這話,驚得把眼睛瞪成了銅鈴大小,“季將軍之前和先生喝酒時,不是說此生都不與女子成婚嗎?”長歲倒不是覺得將軍有喜歡的女子是件奇怪的事,他只是莫名地有幾分不快……先前,先前季將軍出征送了先生貼身玉佩,征戰(zhàn)西荒時還托人送了先生一顆紅瑪瑙。他聽從西荒的小邦來的商人說,那種紅瑪瑙是西荒少年送給喜歡的姑娘的。雖然也覺得男子相戀有幾分怪異,長歲還是覺得那季將軍如果要喜歡人,喜歡的一定得是先生。“哪能不結(jié)婚?季家可就指望著季將軍來傳宗接代了?!崩璋灿质切π?,把信折回了原來的形狀,“他能夠找到喜歡的女子,我也替他高興?!?/br>長歲抓抓腦袋,實在聽不出先生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他明明覺得先生也喜歡季將軍,怎么可能為季將軍找到喜歡的女子高興。先生每次提及季將軍時,眼里流過的光就像京城過節(jié)時滿河的花燈,特別好看。“喜歡之人,未必能與之成婚。你以后便知道了?!?/br>黎安把信收進藥箱的暗格里,又像不在意般地開口說道。先生站起身時,腰間佩帶的玉佩輕輕地晃了晃,長歲隱隱能看見玉佩后刻著字,但等他回過神認真去看時,玉佩又翻回無字的那面了。待黎安和長歲離開后,一只綠眸的白狐便從蘆草叢中鉆了出來,蹲在草屋的門檻前,定定地盯了黎安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小小地嗚了一聲,就又隱沒在了雜草中。巳時過后,黎安他們?nèi)詻]回來。纖細的綠眸少年在草屋前徘徊了一會,用臟兮兮的手背抹了抹滿是淚痕的臉頰,嗚嗚咽咽地重新躺回了那塊破竹席上。少年剛跨過門檻,他身后的黑氣便在剎那間籠罩了整個草房。正打算前來找黎安的容文御被空氣中濃郁的妖氣刺激得渾身一震,連忙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克制下了把胃里的東西都吐出來的欲-望。哪來的這么濃的妖氣?方才還是晴空萬里,僅僅數(shù)秒間就烏云密布,不見天日。容文御捂著胸口緩過氣后,才分辨出這股氣味不僅是妖氣,還有死靈的怨氣。一定是有哪個妖怪想要渡劫,為了保全性命,才用死靈的怨氣來強行提升修為。這種提升修為的方法確實能在短期內(nèi)發(fā)揮作用,長期以往,就會從妖道墮入魔道,失去本性。從這氣味的濃度能大概判斷出這只妖已經(jīng)吸取了幾年的怨氣,再過幾個月就可以渡劫。這只妖的妖氣與他昨天嗅到的相同,原本他還有把這只妖制成蠱妖,現(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他的蠱術(shù)還壓制不了這么強的怨氣。再遲就來不及了,他得趁早拿走妖丹,省得引火上身。第6章先生×5〔修〕江南以南是艷陽高照,西戎卻還是大雪紛飛,弓僵甲寒。結(jié)了一層冰霜的軍旗立在氈房外的小丘上,臥在房中磨刀的士兵間有人在哼家鄉(xiāng)小調(diào),暖烘烘的調(diào)子飄出氈房,在半空中就被凝成冰渣,悄無聲息地落在雪地之中。張謀士拍了拍肩頭雪,彎腰鉆過了麻布做的門簾,往手上呵了口熱氣后,才笑嘻嘻地對盤腿坐在棉墊上的面容俊逸的男人挪移道:“季將軍,又在看心上人寄來的信???”季文淵大大方方地點點頭,也沒心思跟張謀士打諢,仍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信上的內(nèi)容。“我說,這封信不是您一個月前收到的?看這么多遍,也該膩了吧?!睆堉\士搓了搓手,一屁股坐在了季文淵對面,順手拿了桌上的烈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哎,好酒!您這個心上人肯定長得特好看,普通人家的小姐哪能入季將軍的眼?”季文淵原來在想著回信中要如何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看自己酒壺被拿才抬頭掃了張謀士一眼,伸手把酒壺又搶了回來,道:“這是他給我準備的酒?!?/br>“這么小氣?”張謀士歪著嘴嘿嘿地笑了聲,神秘兮兮地湊近季文淵,從腰間的布袋里取出了幾顆紅瑪瑙推到了他面前,說,“西戎人的好東西還真不少,連征戰(zhàn)時兜里都帶著這些玩意?!?/br>“死人的東西你也拿?”季文淵定定地看了面前的瑪瑙一眼,冷笑道。“將軍這是什么話?皇宮里那些金銀珠寶,不都是死人留下來的東西?”張謀士見季文淵這種反應,也沒生氣,又壓低聲音說,“這些東西死人又帶不走,還不如給我們這些活人揣在懷里。將軍的心上人不也喜歡這些東西?”“他不喜歡?!奔疚臏Y熟練地折起信,不再注意桌上紅如殘血的瑪瑙。沾血的寶物就是不祥之物,留下來只會害人害己。他先前送給黎安的瑪瑙是他正正當當?shù)貜奈魅稚倘四琴I來的,和這些從死人手里扒來的東西哪能相提并論。況且他聽住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