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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看上去特別讓人心疼。體溫計差不多可以拿出來了,他猶豫了半天也沒舍得去掀被子。一直到顧飛自己動了一下,他才就著這個機會飛快地掀了一下被子,把體溫計揪了出來。“嗯?”顧飛迷迷糊糊又哼了一聲。“吵醒你了?”蔣丞趕緊把被子捂好,“我拿一下體溫計?!?/br>“多少度?”顧飛還是迷迷糊糊的。“我看看啊……”蔣丞拿著體溫計低頭看著。這玩意兒吧,最煩人的就是不知道該往哪兒看,蔣丞拿手里轉(zhuǎn)了能有七千二百六十四圈,也沒找到那根水銀柱在哪兒,粗條的那種還好,偏偏醫(yī)生給的這根是細條的。“我cao!”他有點兒著急地又把體溫計舉起來對著燈,看了半天還是沒找著,越急就還越不知道該怎么看了,有點兒煩躁地壓著聲音,“這東西設(shè)計出來就沒打算讓人看吧!”“給我。”顧飛說。蔣丞無奈地把體溫計遞給了他:“我是不是瞎了?”顧飛笑了笑沒說話,看得出來還是挺虛弱的,他拿著體溫計隨便地轉(zhuǎn)了半圈:“38度1。”“那這個電子的基本還是準的,”蔣丞嘆了口氣,把體溫計拿過來放到一邊,又給他把被子蓋好,“你再睡會兒吧,我給你煮了粥,你要不想喝粥,一會兒想吃東西的時候我再給你煮面條?!?/br>“熱死了?!鳖欙w說。“發(fā)汗嘛,肯定熱,”蔣丞半跪著趴在沙發(fā)上,手指在他鼻子上輕輕摸著,“發(fā)了汗就好了,喝點兒水?醫(yī)生說你要多喝水,防止脫水?!?/br>“嗯?!鳖欙w閉上眼睛應了一聲。蔣丞兌了杯溫水,想想又拿了根吸管,這些吸管都是之前喝酸奶的時候拆下來的,他喜歡用勺舀著吃,顧飛就把吸管都拆下來攢著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這會兒就用上了。“來,叼著?!笔Y丞趴回顧飛身邊,用吸管在他唇邊輕輕點了兩下。“叫小狗呢?!鳖欙w笑了笑。“喝水,”蔣丞也笑了,“多喝點兒。”顧飛咬著吸管喝掉了大半杯水,然后輕輕舒出一口氣:“我一會兒就白粥就行。”“煮面也不麻煩的,”蔣丞說,“你別這會兒了還就著我啊。”“我就覺得,”顧飛閉著眼睛,勾了勾嘴角,“你煮的面,比白粥難吃。”“我靠,”蔣丞樂了,“那行吧,你再躺會兒,粥好了我叫你。”“嗯?!鳖欙w應了一聲,很快又睡了過去。潘智的消息發(fā)了過來。-我媽說面條不好消化,就粥比較好,煮好了放點碎菜葉,拌點蠔油芝麻油就行,或者弄點醬豆腐配著-替我謝謝你媽-已經(jīng)提前謝過了蔣丞笑了笑,把手機放到了一邊,給顧飛重新?lián)Q了毛巾之后,坐到小凳子上繼續(xù)盯著他看。平時看慣了淡定的顧飛,對人冷淡的顧飛,對自己笑著的顧飛,現(xiàn)在看到這么脆弱的,有一點點說不上來的委屈的顧飛,他有種說不不上來的發(fā)軟。想親親顧飛,想抱抱他。他湊過去很輕地用唇在顧飛的唇上碰了碰。顧飛喝了水,唇上還有些濕潤,輕輕碰到的時候覺得很舒服。一直到廚房里的電飯鍋叮地響了一聲,蔣丞才站了起來,準備進去按潘智mama說的把白粥加工一下。大概是坐這兒的時間有些長,起身又有點兒猛,他一轉(zhuǎn)身的時候差點兒摔了,撐了一下旁邊的桌子才站穩(wěn),又定了定等眼前的金麻點兒都消失了才輕手輕腳地跑進了廚房。盯著男朋友看到這種程度也是很全心全意了。他洗了幾片菜葉子,切碎了之后灑進了煮好的粥里攪了攪,再把擱了一丁點兒蠔油和芝麻油,畢竟要清淡,能有點味兒就行了。蔣丞把粥放到茶幾上的時候,顧飛睜開了眼睛:“香?!?/br>“醒了?”蔣丞湊過去摸了摸他的臉,還是挺燙的。“嗯,”顧飛動了動,“我嘗嘗?!?/br>蔣丞把他扶了起來,坐在沙發(fā)上,又用被子重新把他裹好。“我……”顧飛看著他,“怎么吃?”“我喂你?!笔Y丞一手拿碗一手拿勺坐到了茶幾上,跟他面對面。顧飛沒說話,笑了起來,不過因為虛弱,看得出他笑得有些吃力。“笑什么,”蔣丞舀了一勺粥,先自己嘗了一口,味道居然還挺不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餓了,“還可以,你嘗嘗?!?/br>“就是覺得挺好笑的,”顧飛張嘴吃了,“嗯,不錯,擱蠔油了?”“擱了一丁點兒,”蔣丞說,又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里,“沒敢多放,怕你吃不慣?!?/br>“其實,”顧飛邊吃邊說,“就發(fā)個燒,也沒多大事兒?!?/br>“你都睡暈過去了,嗓子也啞了,”蔣丞皺著眉,“在您那兒什么事兒才叫有事兒啊?”“我是困了想睡覺?!鳖欙w說。“顧飛你知道嗎,”蔣丞看著他,“我就不樂意看你這樣,就死撐著這個鳥樣?!?/br>顧飛看著他沒出聲。“怎么了,不是么?”蔣丞說,“你跟別人撐著就算了,你跟我撐著干嘛啊,你在我跟前兒就脆弱點兒不行嗎?這一身guntang的,抱著都能做熱療了……”“那你抱著我?!鳖欙w說。“???”蔣丞愣了愣。“抱。”顧飛說。顧飛這一個有些沙啞的,帶著略微鼻音的,有一丟丟撒嬌的“抱”字,在蔣丞耳邊就像一朵帶著電流的炸開了的小花,讓他心里頓時一軟,手都差點兒拿不住碗了。“吃完這碗就抱。”蔣丞說。“嗯?!鳖欙w點點頭。顧飛這會兒絕對還是很不舒服的,平時他吃飯也不算吃得多,但今天就吃了半碗粥就說飽了。蔣丞把他剩的半碗吃了,又到廚房盛了一碗吃了,才覺得不那么餓了。回到客廳的時候顧飛還裹著被子坐在沙發(fā)上,不過眼睛閉上了。蔣丞又測了一次體溫,這次38度了,雖然降的幅度很小,但起碼沒再往上走,其實就像顧飛說的,發(fā)個燒真的也不是什么特別了不起的事兒,但現(xiàn)在顧飛這狀態(tài)不僅僅是發(fā)個燒,而是這么長時間累積下來的疲憊爆發(fā)了,要不他這會兒也不會這么虛弱,一直昏睡著。“蠶寶寶,”蔣丞摸摸他腦門兒,“躺著吧?還是去床上睡著?”顧飛沒說話,睜開眼睛看著他。“嗯?”蔣丞也看著他,“怎么了?”顧飛還是沒說話。蔣丞跟他對著瞪了半天才猛地回過神來:“啊啊啊啊啊,抱抱,來了來了,我來了?!?/br>他坐到顧飛身邊,一把把他連人帶被子摟緊了:“丞哥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