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

    “不是都死了嗎？”程時旻臉上的掛著毫無所謂的笑，身上還穿著藍色的錦袍，衣著華麗，就是多了幾分褶皺?！皼]死的，不也還在殿下手上嗎？”

    顯然是匆忙起身而致。

    四十二人，一個不剩，近三十具尸體還停在刑部，余下的，也都被五花大綁。衙役壓著他路過的時候，不是特意讓他瞧了一眼么。

    “還是說，殿下覺得，還有多的死士？”

    “程時旻，你販賣少男少女，以供貴族取樂，又以孤兒培養(yǎng)死士，名冊在錄，已經(jīng)是鐵證如山?！瘪夷陞柭曁嵝蚜司?，拳更握緊了幾分。

    “殿下，五年時間，能剩四十多人，已經(jīng)極不容易了。更多的，能換真金白銀的便換了，不能換的，才留著磨刀用?！?/br>
    程時旻眼神空寂了幾分，從他走上這條路，他便沒想過退了。

    “銀子呢？”開口的男聲低沉，在寂靜的牢里顯得氣氛有些冷凝。

    “自然是花了。”程時旻低了頭，神色莫名?！罢l不知道，風(fēng)光霽月端正和氣的程中丞，有個不學(xué)無術(shù)，在賭桌上一擲千金，又貪念美色的紈绔兒子?！?/br>
    “程中丞不知情嗎？”齊歲沉不住氣，追問了一句。這般大的事情，日日在同一府中，怎會毫不知情。

    “齊大人想聽什么？是我父親指使我的？”程時旻嘲諷的看著他，答的漫不經(jīng)心，“還是想聽，不知是我父親，還有程家全族皆知？”

    他方才瞧見兄長了，此事，他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與程家旁人自然無干。

    太子殿下不再詢問什么，而是起身出了牢房。

    程時旻雖好色紈绔，卻是十分敬仰自己的父親和兄長，自他口中，是問不出什么了。

    不管程家旁人可知他所作所為，在他眼中，必是不知的。

    終歸是程時旻不擅權(quán)謀，也不擅長揣度人心。

    “小程大人，你的弟弟，如今也在刑部這獄中了，不知你可有半點不忍？”齊歲頗有些苦口婆心，對上程時景這樣的聰明人，他總是要更從容些。

    畢竟，對話之間，都能聞弦知雅意。

    “齊大人，方才在路上，時景也聽見了旁人的議論，阿旻做錯了事情，自然要擔(dān)著后果。”程時景是坐著的，牢中有張桌子，還有幾個長凳子，雖簡陋，卻也非空無一物。

    阿旻第一次伸手去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他是察覺了，可是他并未將阿旻拉回來，是他做兄長的失職。

    但是阿旻也替他們省了不少麻煩，也算應(yīng)有所得。

    在成就大業(yè)的路上，總要有人犧牲。

    “為何與沉國勾結(jié)？”齊歲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這位小程大人，是科考出來的年輕官員，定力不錯，在刑部大牢，能有這般風(fēng)姿，也是個人物。

    可惜，難何為賊。

    “錯了便是錯了，何必問為何？”程時景神色放松，似是在家中一般自在，他既然進來了，便是想著將所有都擔(dān)了。

    程家倒了，這路，便不礙著任何人了不是。

    “程家僅經(jīng)此一事，必定元氣大傷，小程大人便不想著，宮中的貴妃娘娘和三皇子不成？”齊歲有些不解，當(dāng)時，可沒有什么事情逼著程家與沉國勾結(jié)。

    “太子殿下折在石首，儲君之位，便是三皇子的了不是嗎？”程時景笑著看他，沒有半分隱隱藏藏。

    功敗垂成者，自當(dāng)認(rèn)輸。

    “宮中貴妃娘娘不知，三皇子不知，家父不知，時景只是想著，為程家未來出力罷了?！?/br>
    當(dāng)時，他們確實是這么想的，可惜太子殿下時運太好，那般境界，還是活著回來了。

    若不是如此，程家也不必走到如今這一步。

    父親多年清譽，阿旻和他，都折進來了。程家，怕是多年緩不過勁來。

    “殿下，”褚年眼看著牢外之人轉(zhuǎn)身離開，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告訴齊歲，涉案之人，一一清算，無關(guān)之人，不必牽連?！?/br>
    太子殿下腳下步子平穩(wěn)，語氣清淡。

    那個人還是一如既往，什么都舍得。

    作者有話要說：　　程家束手就擒的這么容易，除了確實證據(jù)確鑿之外，還有別的隱情啦，太子殿下口中的那個人，之前提過一點點呦，雖然真的只有一丟丟哈哈，不過快正式登場了呢～～～

    第43章 底氣

    沉國的人抵達嚴(yán)國國都的時候, 剛好是中秋前后，老皇帝那幾日纏綿病榻，連早朝都缺了兩三日。

    “殿下, 今日風(fēng)大，添件披風(fēng)吧?！瘪矣暌呀?jīng)接連幾日只能在半夜驚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男人在自己身邊了, 兩國交涉的事情她幫不上忙，只能日日按時派人送了膳食去。

    明日便是中秋節(jié)了, 殿下也不知何時才能閑下來。

    她自得了宮人的通稟, 知道太子殿下白日里回了東宮一趟, 便早早等在這離去的路上了。

    “今日褚夫人會提前入宮，替孤傳個話，尚安?！碧拥钕碌皖^方便女子替他系好披風(fēng)，語氣沉了幾分。

    這幾日他忙的厲害，常常早出晚歸，有些疏忽她了。

    明日便差不多了，沉國之人離開，旁的事情便不怎么忙了。

    新的御史中丞是阮世安, 雖年紀(jì)尚輕，但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程家之事，雖未誅連那位程中丞，卻也免了其官職, 允其告老。

    程家一系，已經(jīng)倒了十之七八。

    剩下幾分，也只能仰仗宮中那位的庇佑。

    “是, 臣妾記下了，殿下慢走。”褚雨退了開來，眼里有些不舍，卻未開口阻攔。

    “回去吧。”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邁步離開了原地。

    “太子妃娘娘，屬下告退?！边t行拱手之后也跟了上去，外頭還有一堆公務(wù)等著，他們還需趕著些。

    “殿下，已然走遠了?！敝裣锨胺鲎∽约抑髯樱_口勸了句，“今日風(fēng)還未停，殿下入殿吧。莫要著了涼?！?/br>
    她瞧著這天色，晚間怕是要落下雨來。

    “嗯。”褚雨轉(zhuǎn)身往殿內(nèi)而去，眉色間帶了幾分愁苦。

    自接手了東宮的賬務(wù)，如今許多人情往來她也已經(jīng)接手，不親近些的便按往年走，與東宮交好的，還需細(xì)細(xì)安排。

    明日便是中秋，這人情往來必是少不了，她還未完全妥帖安頓完呢。

    差上幾家，單子便列全了。

    “殿下，這是奴婢幾個對著往年的列出來的單子，你看看可還何不妥當(dāng)？”竹禾和竹蔓，竹悅?cè)齻€笑著應(yīng)了上來，將手上的單子遞到了褚雨面前。

    東宮里往年這些事情都是遲侍衛(wèi)安排的，今年有了太子妃娘娘，便將往年單子都送了過來。

    主子方才出去，便囑咐著她們?nèi)齻€上點心，列出個草單來給她看。

    “路家，再添上件小葉紫檀的屏風(fēng)，以殿下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