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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止乎禮,僅限于對美的親近與欣賞,然而出塵子再這么笑下去,他就要獸性大發(fā)把持不住了!他一把摟住自家狗狗,說話聲音都顫了:“啊沒事,你趕緊把衣服穿上吧,別凍著……”“不會凍著的,有暖氣。”江西人出塵子長聲感嘆,“暖氣真好啊,我們在觀里一般用電暖氣,都不敢開,太費電?!?/br>那你留在北方吧,每年的取暖費我給你交了!——劉驍想。劉驍叫出塵子睡自己的屋,他去父親的床上睡。單身漢的生活大家可以想象,尤其是家里養(yǎng)了這么多只動物的單身漢。劉驍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換了床單被子枕頭,一直沒舍得用的新枕套也主動拿出來給美人用。等他都弄好了,一出門,出塵子盤腿坐在客廳打坐。劉驍短發(fā),家里自然沒有吹風機這種東西。出塵子的長發(fā)濕漉漉地披在背上,洇濕了烏青色的棉布道袍。他絲毫不覺,兩手捏一個蓮花訣,嘴唇甕動,雙目微閉,入定仙人一般。打坐了一會兒,貓兒懶洋洋溜達過來,枕著他打了個呵欠,他微有所動,低下頭,愛憐地揉了揉貓兒的頭。那張瑩白如玉的臉在燈光下仿佛自帶柔光。然后他抬起頭,對劉驍又是輕輕柔柔地一笑:“有勞師侄了。”劉驍半晌沒說話,好不容易找回心跳,快崩潰了:“你……你以后能不能別老這樣笑?”“嗯?”出塵子沒聽懂。劉驍一跺腳:“唉聽不懂算了。晚安,睡覺!”他抬腿進了隔壁房間,三秒鐘后,開門探頭。“晚上一定關(guān)好門啊!”他說,“如果你不想第二天五點就被貓爪子拍醒?!?/br>父親去世后,劉驍進這間房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更別提在這張床上睡覺。印象里,上次他睡這張床還是小時候,那時候母親還活著,父親的身體也很硬朗,夏天的午后,一家三口在這張床上睡成一團,他總嫌爸爸身上熱,不肯貼過去,父親每每提起就很委屈。一躺下他就想起很多過去的事,好的記憶跟不好的交織在一起,叫他心煩意亂。他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換個住處了,這間房畢竟很老了,這么多年自己也早就攢夠了新房的首付。其實要換房隨時可以,為什么遲遲下不了決心呢?胡思亂想,不知何時睡了過去,沒夢到父親,沒夢到母親,更沒夢到出塵子,只夢到金毛在汪汪亂叫,叫著叫著,他就醒了。竟然已經(jīng)是第二天。陽光從窗口直射進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拉窗簾。揉揉眼睛,他看了眼父親的遺像,抬腿起床。早晨七點半,他想叫出塵子起床,床上空空如也,人不知道哪里去了。“出塵子?”他到處找,貓啊狗啊跟在他后頭叫,“出塵子?出……師叔!”本來不想認的,不知怎的就承認了人家是自己師叔。“哎呀厲害厲害,大師教我!”“大師是哪里的得道高僧???”“大師,練這個能延年益壽嗎?”樓下常年跳廣場舞的大媽們又不知道被戳到了什么點,驟然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劉驍路過窗口時不經(jīng)意往下望了一眼,頓時愣了。媽呀,出塵子在底下呢!不光在底下,還在打拳。那拳揮出時虎虎生風,收回時鏗鏘有力,不練個三五年絕沒有這樣的力度。大媽們找到了新鮮玩意,廣場舞也不跳了,出塵子打拳,她們跟著學。偏偏出塵子脾氣好,本著誨人不倦的原則,每每發(fā)現(xiàn)大媽們跟不上了,他還放慢動作,甚至親自指導。劉驍趴在窗臺上看了半天,怎么瞧怎么覺得養(yǎng)眼,于是放任自己一大早頭沒梳臉沒洗,流著哈喇子當花癡。不意出塵子一個旋身,瞧見他了,停下動作,伸手跟他打了個十分友好的招呼。劉驍嚇了一跳,趕緊搓臉捋頭發(fā),把自己拾掇出個人樣,隔著窗戶招手:“早!”他換了衣服洗了臉,繩子套金毛頭上,下樓遛狗。金毛開心極了,兩步一個臺階往下跳,拽著他下樓。下了樓,出塵子還站在剛剛那個地方?jīng)]動,一幫大媽圍著他,朝劉驍指指點點。“你怎么住他家?寧可睡大街都不睡他家?他不正經(jīng)!”“聽阿姨一句,離他遠點,小心叫他帶壞了你!”“老劉家那個兒子呀,不孝!他爸爸就是叫他活活氣死的!”“不孝!怎么養(yǎng)出這么個白眼狼……”劉驍走過去,大媽們自覺不說了,但是也不走,就在那站著,拿眼神凌遲他。劉驍早習慣了,一開始覺得萬箭穿心,后來覺得她們吃飽了撐的。反正她們再瞧不起自己,也不耽誤她們的兒子女兒把自家貓貓狗狗往他店里送,挨兩句罵又能怎樣?“吃早飯了嗎?”劉驍問出塵子,“沒吃我領(lǐng)你吃去吧?!?/br>出塵子點點頭,要跟他走。一單元的孔阿姨冷冷地嗤了一聲:“要不是你跟男的不清不楚,你爸能這么早就沒了嗎?不孝子,還不知道悔改……”劉驍當沒聽見,領(lǐng)著狗走。他本以為出塵子會跟上來,走出兩步,出塵子卻站在原地沒動。他回過頭,就見出塵子那雙總是溫柔帶笑的眼睛肅了下來。“施主何苦要這樣說別人?”出塵子問,“旁人家事,施主未曾親歷,僅憑推測就給別人定罪,是否太輕率了?”☆、第3章出塵子到底是年輕,不懂廣場舞大媽的戰(zhàn)斗力。尤其是孔阿姨,制霸小區(qū)廣場舞界多年,小區(qū)里長得帥的老頭她先挑,她挑剩下了才輪得著給別人做舞伴。出塵子這么一冒頭,就戳了孔阿姨怒點,阿姨一改方才的慈眉善目,頓時一蹦三尺高。“你個小牛鼻子,阿姨勸你是為你好,你還不識抬舉!”孔阿姨指著出塵子鼻子大罵,“你懂個屁!這小兔崽子把他老子氣得氣都上不來你知道嗎?他媽沒得早,他爸一個人又當?shù)之攱專购?,什么都不會,專會跟他爹作對,到底把他爹作死了,這事全小區(qū)都知道,還用我推測嗎?告訴你,不孝要是能判刑,小兔崽子得在監(jiān)獄蹲一輩子!”孔阿姨嘴皮子功夫太厲害了,等閑人不是她對手。劉驍抓著出塵子要帶他走,出塵子卻輕輕拂開他的手臂。“漢朝劉向曾言,夫耳聞之,不如目見之;目見之,不如足踐之。施主所言,劉驍氣死其父一事,施主可曾親見?可有證人在場?可記得哪年哪月?如果僅憑一句‘全小區(qū)都知道’就可定罪,豈不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出塵子手捏一個法訣,躬身微微一禮,“施主亦是人父母,當知為人父母苦心。子女名譽事關(guān)重大,我?guī)熜謩⒂氯掠兄?,知道施主無憑無據(jù)如此誣蔑其子,不知午夜夢回可會向施主詰問?”這句太狠了,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