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讓她站著就好?？墒沁@種只能站著的無力感，很快就要壓垮她了。

    米斯特汀覺察出她情緒不對，他忙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一道純凈的光芒灑下，暖暖地落在她身上。

    霍爾淡淡地說，“那道光只能驅(qū)散恐懼，可她不僅僅是恐懼?！?/br>
    米斯特汀猛地看向霍爾，“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霍爾輕笑，正準(zhǔn)備說些話來氣對方，但是下一秒他身體一震，“小心?！泵偷?fù)湎蜣崩Ｔ诮咏崩囊粍x那他被米斯特汀緊緊攥住了脖頸?！盎?賬，你看啊?！被魻柶疵鼟暝粤Φ卣f，“那不是，你的，大天使?！?/br>
    米斯特汀猛地轉(zhuǎn)身，薇拉早已不在他身旁，而是落入了大天使?jié)h克手中。他用一道微光連著薇拉和他，只要有任何攻擊襲過來，力量就會均攤。作為天使的他僅僅是受點皮rou傷，而凡人卻會立刻死亡。

    這道光即使是神明都無法破解，這是用靈性體扯出的光帶。

    “撕破。”米斯特汀說。

    “你不怕她死嗎？”大天使不可置信地喊道，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是令他意外的，微光并沒有觸動，他臉上的皮膚像蠟一樣融化開來，露出另一張臉。

    “鮫皮？”米斯特汀冷笑，“你究竟投靠了多少神明？阿利斯?！?/br>
    “我始終只有一位主人，”阿利斯沉聲說，他用靈性力凝結(jié)出一根細(xì)細(xì)的絲線，緩慢勒住薇拉的脖子，頓時就有小小的血珠溢出。薇拉立刻痛苦地往后躲。

    “把我的主人放開?！卑⒗购暗馈?/br>
    “真令人感動?！泵姿固赝±湫χ墒?，黑影跌落在地劇烈咳嗽。

    “然后呢？再讓我把牢籠解開？”米斯特汀淡淡地笑著，但是阿利斯清楚，這是祂極度生氣的表現(xiàn)。

    “漢克呢？你把他殺了？”

    “不，沒有，他只是在昏睡?！卑⒗褂行┣优车卣f。

    “你真善良，”米斯特汀說，“那身鮫皮是海神菲勒克斯給你的吧，為了躲過我的目光？所以，其實你是投靠了祂？”

    “別試圖挑撥我跟主人的關(guān)系?！卑⒗拐f。

    “那么說說看，”米斯特汀揚起唇角，“好好當(dāng)著你的主人說，你當(dāng)時背叛他，來到我的神殿，跪在我的腳下都說些什么？”

    “我那時迫不得已?！卑⒗拐f。他見米斯特汀看著他身上裸露的鮫皮嘲笑，立刻說，“為什么一定是那位神明給我的呢？就不能是我從哪里搞到的？您總是這樣陰謀論。不然為什么一點點傳言，就能讓您對自己的親兄弟起了殺心呢？”

    “這你可就冤枉祂了，阿利斯，”霍爾站起來，用唯一的手順了順胸口，“我哥哥從小就想殺死我。祂認(rèn)為是我殺死了我的母親。當(dāng)然，你爬得快啊，其實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不行了，只不過輪到我爬出來時，她就咽氣了。這是我的錯嗎，哥哥？”

    “我們來自神域，從出生時就帶著使命。每個人的出生都不是偶然?！泵姿固赝≌f。

    “我當(dāng)然知道，”霍爾打斷他，“我們未出生時，世間一片混沌的光，沒有白日和夜晚的分別。你的出生帶來了光，而我的出生帶來了黑暗，從此有了黑與白?！?/br>
    “你不僅僅是代表黑夜的昏暗，”米斯特汀說，“你的黑暗是來自心底的惡。少年時你表現(xiàn)的僅僅是好斗，但是到了成年，你已經(jīng)無法壓制那種破壞一切的惡感。我抽掉你的神格沒錯，但我沒有殺死你?！?/br>
    “因為你想把我關(guān)在永夜之海里，”霍爾冷笑，“那跟殺死我有什么區(qū)別？沒有意識，浮浮沉沉的飄蕩，”他突然怒氣填胸，“你憑什么決定我的生死？那個老巫婆的話你就那么信？”

    “你口中的老巫婆是預(yù)言之神。你應(yīng)該明白霍爾，”米斯特汀說，“從你還在母親肚子里時，預(yù)言之神就說出了母親的結(jié)局。但是她沒有把你取出來，執(zhí)意要把你生下來。如果沒有你，她就不會死。接著是父親，因為去救你，他掉進(jìn)魔窟。這也是預(yù)言，同樣驗證了?！?/br>
    “霍爾，”米斯特汀神情冷冷地看著黑影，“我又做錯了什么呢？為什么要因為你，失去全部重要的人？第三個預(yù)言，”他眸光微動，“黑與白永遠(yuǎn)是對立的，你會搶走我的一切?！?/br>
    “我還沒有開始搶?！被魻栞p笑，“不過你這么一說，我就想搶了。不能讓這個預(yù)言不實現(xiàn)啊?！?/br>
    米斯特汀眸光一沉。身后傳來阿利斯嘎嘎的笑聲，“這才像我的主人。米斯特汀，把牢籠打開，不然，你看中的這個凡人女孩的脖子就要掉了?！?/br>
    “你可以試試，阿利斯，”米斯特汀聲音萃著冰，“我絕對會把你主人的骨頭一寸寸拆碎。”

    雖然這么說，光做的牢籠還是瞬間消失。

    “真聽話，”阿利斯笑著說，“不用擔(dān)心，讓她送我們一截路，我不會傷害她，說到做到?！?/br>
    “我不相信?！泵姿固赝〕谅曊f，“你用真名發(fā)誓?！?/br>
    阿利斯愣了一下，隨即咧嘴笑，“行吧?！彼剖种冈诳罩挟嫵鲆粋€三角形的光明印記，“我，阿利斯在世界意志的見證下，用真名對光明之神發(fā)誓，這個女孩在我和我的主人離開后，我會原封不動的歸還，保證她的生命?！?/br>
    印記散成無數(shù)碎光，跟飄蕩在空氣里的灰塵一起消失。這個誓言被烙上了光明印記，如果反悔，阿利斯就會被世界意志撕成碎片。

    “這樣行了吧？”阿利斯撇撇嘴帶著薇拉融化在空氣里。

    “那么，我也走了，哥哥?！被魻栞p笑著一同消失。

    米斯特汀垂眸沉默了兩秒，手指間出現(xiàn)一只普通的甲蟲，甲蟲的殼上各有一個三角形的印記?！罢业剿??！?/br>
    甲蟲張開雙翅瞬間消失。

    話音剛落，大天使?jié)h斯就出現(xiàn)在他身后，“主人，您召喚我？”

    “通知諸神，霍爾. 斯洛特拉歸來。不管是有仇還是不想看他重新把失去的大陸奪回，祂們現(xiàn)在都可以行動了。因為黑暗神沒有神格?！?/br>
    ……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fēng)聲，薇拉下意識閉上眼。跟霍爾總是記著給她施一個保暖魔咒不同。阿利斯可不管這些。她作為一個人質(zhì)更不敢提什么要求。所以，落地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凍僵了。

    她發(fā)著抖跪坐在地上，想搓個小火苗取暖，但是連這點力氣她都沒有。一道微光從她頭上澆下，瞬間被暖烘烘的風(fēng)包圍。她抬起頭，霍爾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半蹲下，指尖涌出治愈術(shù)輕輕從她脖子上的傷口抹過。

    “好點了嗎？”

    薇拉看著他左邊失去的手臂，眼淚再次掉下來，“霍爾大人，你還能再長出來嗎？”

    霍爾笑了一下，“長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你覺得難看我可以做條假的?！?/br>
    薇拉還未來得及說話，阿利斯立即跪下，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