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追過來都沒察覺，呼吸里只有混著香檳酒的甜甜味道。

    在他作為神明的日子里，大概是因為神格的壓制，他從來對異性不感興趣。神明界美貌的女神不是沒有，但是在他眼里都是跟爺們一樣的存在。他也不覺得兩張嘴黏在一起有什么好啃的。

    但是，為什么這次覺得特別不一樣呢？

    霍爾的喘息越來越重，薄唇間吐出壓抑而誘人的氣聲。他反客為主把少女按在墻上，摩挲著她纖細的腰肢。唇齒間都是少女誘人的芳香，這種味道讓他血液都為之沸騰。

    “呃，對不起……”猛然在拐角撞到一對熱吻的情人，大天使有點尷尬。

    不，不是他們。

    黑暗神不可能接受如同蟲子般凡人的吻。

    但是……

    他又狐疑地將頭轉(zhuǎn)向這對如膠似漆的情人。

    一道黑影突然從角落竄過，大天使閃電般地追過去。

    鳥人消失后，霍爾輕輕分開了唇，喘息著低聲喚道，“薇拉？”

    第23章

    “你還有力氣嗎？”薇拉輕聲問。

    霍爾神色復(fù)雜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紅唇上，低聲說，“剛才沒有，奇怪突然又好多了?！彼ы屏艘谎鄞筇焓闺x開的方向，再一次融進黑暗，“回去再說。”

    薇拉感覺摟著她腰的手放開了，知道他已經(jīng)離開了。她立刻轉(zhuǎn)身毫不猶豫地迅速回到屋子去。那里現(xiàn)在正傳出尖叫，不可以缺了她的聲音。

    因為剛才的打斗，書房連著一樓的小廳基本都成了廢墟。賓客們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尖叫著四處逃竄。薇拉出現(xiàn)在這里一點都不突兀。就是一個因驚慌而失去方向的人。

    “安靜，女士們，不要怕?！辈槔硭箵]動手臂在大廳形成一口大鍋似的屏障。為了讓大家看清楚，他給這道屏障還上了顏色。

    “不，我們要離開，這里太可怕了?！辈舴蛉烁拈|蜜一起尖叫。

    男賓客們還勉強撐得住，女賓客以為遇到了什么襲擊，掩著面不斷哭泣。

    “哪里會比在圣諾亞院長身邊更安全？”查理斯問。

    他這么一說，伯爵夫人立刻回過神，冷靜下來。她畢竟是出自大家族，剛才是突然遭到驚嚇，逃生的本能讓她亂了手腳?！澳敲?，親愛的查理斯，你能告訴我們發(fā)生什么事嗎？”

    查理斯知道，一定是神格出了問題。但是他不能說。他現(xiàn)在十分頭疼，大主教放在他這里的東西，竟然被人竊走了。雖然大部分責(zé)任都在那個天使身上，但是……

    一道光芒從虛空撒下來穿過屏障，大天使扇著翅膀浮現(xiàn)在半空中。

    薇拉睫毛輕輕蓊動，是剛才追逐霍爾的那個。

    所有的賓客瞬間忘記驚恐，傻呆呆地抬頭張著大嘴。他們?nèi)慷际堑谝淮慰匆娬嬲奶焓?。以前只能從油畫里看到?/br>
    “抓住了嗎？”查理斯恭敬地問。

    “讓祂跑了。”大天使眉頭緊鎖。他追著那條黑影竄了三條街區(qū)，結(jié)果抓到手里是只普通的貓。他不相信，施了神術(shù)鑒定，最后換來野貓的一爪子。

    查理斯倒吸一口氣，大天使用的是祂。難道說，剛才有個神靈來他家盜取神格了？那當然抓不住了。一個天使，一百個也沒用啊。

    大天使似乎著急趕回去匯報，他告訴查理斯等待消息后，就收攏翅膀隨光芒一起消失了。

    他走后，客廳還是一片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沉浸在看到天使的震撼里。

    伯爵夫人最先回過神來小聲說，“我以為天使不穿衣服?！?/br>
    ……

    薇拉回到了家，女管家珍妮立刻迎上來接過她的披風(fēng)，“您玩得愉快嗎？剛才聽到外面有sao亂，出去一看來了很多巡警，說有一家出事了?！?/br>
    “嗯，是查理斯院長家。”薇拉蹙著彎眉說完這句就上樓找霍爾去了，留下珍妮驚訝地張著嘴。

    霍爾的房間在四樓的拐角。這是一個帶小會客廳的臥房。薇拉進去的時候，他穿著一條深黑的長褲，赤.裸著上半身在給肩膀釋放治愈術(shù)。他側(cè)著臉，一頭凌亂的黑色頭發(fā)下是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肩膀上猙獰的傷口、精瘦的腰身，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xiàn)出一種破損的美感。

    薇拉下意識閉眼轉(zhuǎn)身，但是一秒后又重新轉(zhuǎn)回來，關(guān)上門快步走過去，“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不用?！被魻栕笫终菩尼尫胖{色的光芒，緩緩地蓋在右肩的傷處。令人牙酸的仿佛河水凍住的“咔咔”聲響起，他閉上眼睛，強忍住肌膚愈合的痛苦。

    在他的手掌下，rou芽快速生長，像編織一樣重新組合肌rou和皮膚。

    “很疼嗎？”

    聽出少女聲音中的不忍和小心翼翼，霍爾輕聲笑笑，“沒有你上次疼?！?/br>
    薇拉知道他是指她置換靈性體那次。但是她覺得查理斯院長家都打成那樣了，霍爾受的傷要比她看到的嚴重。

    “找到了嗎？”她輕聲問。

    “如果你是指神格的話，”霍爾輕松笑笑，“第二枚已經(jīng)融入我的身體了?！?/br>
    “哇，”薇拉眼睛睜得圓圓的，就像兩顆薄荷糖，“這么說，我們的契約再一次解除了？”這次意外的順利，她就要自由了？

    霍爾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做我的契約者這么難以忍受嗎？”

    “那倒不是，霍爾大人很好。主要是今天意外見到了小白神，我覺得祂似乎知道了一點什么。我有點害怕了。”薇拉誠實地說。

    霍爾輕笑，“薇拉，你現(xiàn)在還不足以脫離我。這對你沒好處。自從到了塞勒姆以后，死亡之鼠已經(jīng)找了你好幾回了?！?/br>
    他一揮手，空氣中就像抹開了一個大洞。大洞中可以看到深夜里，兩個鬼鬼祟祟的人翻墻進了院子。他們像壁虎一樣貼著墻壁往上爬，一看就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動作。

    “這是，死亡之鼠？”薇拉看到“壁虎”們爬到了她的臥室外面，露出咧到耳根的嘴。接著一道光輝閃過，“壁虎”們眼睛瞬間變得呆滯，眨眨眼開始動作緩慢地原路返回。

    “如果不是我，你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安穩(wěn)地站在這里?！被魻栞p輕彈了一下空氣，大洞立刻就消失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前天，”霍爾說，“很多次了?！?/br>
    很多次？薇拉垂下眼簾，畫面中來造訪的死亡之鼠，全都被霍爾用遺忘術(shù)催眠了?！澳悴皇钦f有傭兵大廳嗎？我可以雇人啊。”

    霍爾輕笑，“作為你的家庭財產(chǎn)管理者，我得提醒你一下。一年的仆從工錢630金、食物支出202金、還有稅金、衣服、保險、慈善基金、疾病、娛樂、煤氣，教堂訂閱費等等。算下來，你一年的花費應(yīng)該是將近2000金?！?/br>
    薇拉吃驚極了，“這么多?！?/br>
    “用不了多久你將邁入赤字。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