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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人的竊竊私語。但她知道不是,一定是霍爾做的。 果然,人群中的氣氛很快變了。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一句吼聲,“不能讓他們拿走面粉?!?/br> 這句話就像一個一桶冷水倒入了油鍋,瞬間炸開。 “不能讓他們拿走面粉,這些吝嗇的富人老爺們?!?/br> “不能拿走!” 人群突然激蕩起來,就像沸騰的水。 一個人沖了上去,無數(shù)的人沖了上去。喊聲震天,人們開始轟然搶奪面粉。他們爬上面袋的小山,往下拋著面粉袋。面粉袋突然裂開,像水一樣傾瀉下來。廣場起了風(fēng),詭異地席卷過來,瞬間面粉就被卷進(jìn)風(fēng)中四下飛散。 更多的面粉袋裂開,數(shù)秒之內(nèi),白色的小麥粉像是風(fēng)吹雪一般打著漩渦。整個廣場,遮天蔽日彌漫著面粉制造的暴風(fēng)雪。 盡管這樣,哄搶仍在繼續(xù)。人群推擠著喊叫、怒罵。 薇拉的心狂跳,她知道這是霍爾給她制造的機會。她看準(zhǔn)噴泉,向那邊擠去。噴泉已經(jīng)變成了泳池。許多人為了避免推擠,或是想沖刷身上的面粉,紛紛像下餃子一樣跳進(jìn)池子。她進(jìn)去一點也不突兀。看準(zhǔn)時機,她攀上雕塑伸手朝微笑的銅少女手里抓去。 有一瞬間,她覺得霍爾也許看錯了,這里什么都沒有。但是手伸進(jìn)了冰涼的水花里,碰到了一個核桃大小堅硬的東西。 她大腦什么念頭都沒有抓起就往出跑。也就是這時,她的腳踝突然被鉗住了。低頭一看,是銅少女旁邊的銅少年。它轉(zhuǎn)著眼珠,維持著微笑把薇拉往懷里拽。 但也只是一秒鐘,銅少年的手就抓了個空。面前的魁梧薇拉沒有了,變成了八歲的薇拉。纖細(xì)的腳踝自然很容易逃脫。她瘋了一般地往外跑,身后傳來人們驚恐地喊叫。 所有的銅人都活了。它們好像可以輕易辨別誰是偷走神格的人。很準(zhǔn)確地朝薇拉追去。 廣場周圍有神殿派來的神職人員,就是怕人群聚集出現(xiàn)意外。現(xiàn)在見到銅像都活了,大為意外,連忙過來阻止。 這給了薇拉一點時間,她快速變化身形,壯漢薇拉開始奔跑。 就在這時,阻攔神像的神職人員聽到了大主教的聲音,“放開銅像,去抓偷盜者?!?/br> 大主教的聲音仿佛炸雷一樣在廣場上空回蕩。薇拉知道很快銅人就要追上來。她變成了獵狗薇拉,迅速穿過柵欄。身后傳來銅人們“咚咚咚”的奔跑聲。 因為人群,神職人員沒辦法施法,只能跟著銅人跑。 獵狗薇拉越過人行道,穿墻進(jìn)入一家面包店,化作老鼠薇拉繼續(xù)往下穿,穿到下水道。 塞勒姆的下水道非常寬,宛如一個地下王國。老鼠薇拉正準(zhǔn)備竄入隧道,突然四肢騰空而起,嘴里銜的神格被掏了出來,她急得吱吱叫。 “做得好,乖孩子?!睅еσ獾氖煜ぢ曇魪目諝庵许懫?。 是霍爾,老鼠狂喜。 霍爾的影子從空氣里浮現(xiàn)出來,左手捏著老鼠的尾巴,右手托著宛如鉆石一樣的骨頭。這時,下水道的管子深處傳來“咚咚咚”的奔跑聲和吵雜的腳步聲。 霍爾閉上眼,眉頭緊鎖似乎十分痛苦。 突然狂風(fēng)大作,神格在他的手心化為一道閃光消失不見。 他睜開雙眼,眸色中流轉(zhuǎn)著墨色的星辰。黑色的發(fā)和黑色的神袍在烈烈風(fēng)聲中狂舞。 就在嘈雜的腳步聲離近的一剎那,他和老鼠一同消失在空氣里。 神職人員們追著銅人來到巨大管道匯集的地方,銅人們突然像傻了一樣慢慢地扭轉(zhuǎn)著頭顱,四下看著。 神格被霍爾吸收以后,對于銅人而言就等于失去了目標(biāo)。它們身上的法力也慢慢消失,動作緩慢地恢復(fù)了水池里的模樣。有的彎腰、有的摟抱、還有的天真地抬起頭顱舉起雙手等著接水,有的則張開雙臂擁抱太陽。完全恢復(fù)了它們在噴泉里原本的模樣。 “讓祂跑了?!贝┲t衣的大主教出現(xiàn)在半空中陰森森地說。 注意到大主教用的是祂這個字。神職人員們面面相覷非常無措。 是誰?哪位神靈? …… 潔白的宮殿中,巨大的穹頂交錯著炫目的白光。無數(shù)的花朵纏繞著柱子熱情的盛放。閃著藍(lán)色光的蝴蝶緩緩扇動翅膀飛舞。這里清風(fēng)和緩溫暖舒適。雪白的地面嵌滿無數(shù)的白色貝殼。大主教單膝跪在那里,聲音沉重地訴說廣場發(fā)生的事。 高大的王座上,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單手撐著臉,淡漠的仿佛任何事情都無法吸引他的興趣。直到主教說到神格消失銅人也失去方向時,祂終于低笑了聲,嗓音低啞,“霍爾,他回來了?!?/br> 第14章 裝飾俗氣的房間里,空氣突然震蕩了一下。波紋狀閃過后,霍爾出現(xiàn)在房間里,他小心地把手上的老鼠放在地板上,“噗”地一聲,老鼠消失,一名栗色長發(fā)綠眸的少女出現(xiàn)。 “那些銅人為什么不動了?”薇拉驚訝之極,在下水道里,有一瞬間,她還以為完了呢。 霍爾勾勾唇,“因為那節(jié)神格回到我身體里了?!?/br> 薇拉這才注意到,霍爾與以前有一些不同了。他的膚色有了血色,人也更鮮活。仔細(xì)回想,當(dāng)她變成老鼠被他揪住尾巴時,除了一開始尾巴簡直像被凍在了冰上,后來溫度就一直很舒適。 她伸手碰了一下他的手。咦,不冰? 重重摸了一把,竟然是溫的。 霍爾被吃了兩把豆腐,微微有些無奈,他干脆用手捏住少女的兩頰,“感受到了?我有溫度了。” 被拉成蠟筆小新的薇拉一臉驚喜,“真嘟事翁嘚?!?/br> 霍爾微微一笑,放開她,“好好說話。” “真的是溫的?!鄙倥捻邮幯⒐?,像碧綠的湖水一樣澄凈?!巴?,那霍爾大人你就等于是找回一成的力量了?” “是。”霍爾微微頷首。 “那我們的契約?”少女一臉期待。希望他說契約結(jié)束,自己就可以跟他say goodbye了。今天的銅人讓她感覺到,跟光明神為敵實在太危險。 “提到這個,是該談?wù)勎覀兝m(xù)約的事情了?!被魻栁⑿?。 “續(xù)約?”薇拉重復(fù)了一遍,“我們原來的契約已經(jīng)自動解除了?因為我?guī)突魻柎笕诉_(dá)成了心愿,霍爾大人也幫我達(dá)成了心愿?” “是,”霍爾點點頭,“但是死亡之鼠的人并沒有放棄尋找你。跟我續(xù)約,我可以保護(hù)你?!敝挥邪艳崩卫捂i在自己身邊,才能知道她是不是阿蜜莉婭。還有什么比契約更能牢牢綁住一個人呢? 薇拉有些猶豫,原本的契約,在她幫助霍爾拿到第一顆神格之后,就自動解除了。她不再受契約的約束。不用擔(dān)心辦不到而遭到世界意志的懲罰。而且,她現(xiàn)在有錢又自由,雖然仍會被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