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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過去,不知是被什么魔獸所傷,倒在草堆里,昏迷不醒?!?/br>江夜雪說到這里,似是自嘲地冷哼了一聲:“那時候其他人都還未尋至,天地間好像就剩下我和你,只要我動一下手,你也就死了。那些被你奪走的東西,就都可以回到我身邊,無論是那些無趣的死物,還是慕容楚衣這個活人,甚至是岳家。什么都可以是我的?!?/br>他抬起手,慢慢撫摸過岳辰晴的咽喉,挨近了,似是在問別人,但又好像問的是自己。他輕聲道:“岳辰晴,我當時怎么就那么傻,沒有殺了你呢?!?/br>“……”渾天洞靜謐幽深,唯有江夜雪的嗓音是唯一的聲響。被毒藥僵困住的墨熄也好,重傷昏迷的慕容楚衣也罷,還有早已被制成傀儡的小蘭兒,此刻都不過是他面前的螻蟻。是他反局為勝的見證。他說著說著,神情竟有些扭曲,他盯著岳辰晴眼睛的時候,再也無法把那里面的人和曾經(jīng)君子如風的自己交疊在一起。可那又怎樣呢。他早已把過去的自己割舍。“你那個傻哥哥?!苯寡┑吐暤?,“他是真的傻極了,他的人生都已經(jīng)被你害得如此凄慘了??伤氲侥闶悄饺莩碌耐馍?,是他自己的親兄弟,所以他不但沒有殺了你,還替你著急。他見你快不行了,發(fā)了報信煙火后,就不顧魔氣侵染,替奄奄一息的你渡了魔氣,并輸送靈力給你,吊住你的性命?!?/br>江夜雪說到這里,仰起頭,輕輕笑了起來:“你說他有多可笑啊……當初的我有多可笑。”“那一口氣,我替你吊到了岳鈞天趕到的時候,自己卻受了侵蝕??晌覀兊牡兀娔銈赡菢?,只急著將你帶回去療傷。卻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情況?!?/br>“不過……”他閉了閉眼睛,看不出他說這句話時的情緒,“也虧得他沒有注意到我的情況?!?/br>“我當時為了不讓你再受吞噬,將你承受不了的魔氣全部都渡到了自己身上,這番舉動實是危險至極。因為一旦這層魔氣最終無法驅(qū)散干凈,按照重華的律法,是要將感染者處死的——真幸好岳鈞天尋到我們后,眼中只有你,全然視我為無物?!苯寡┼托?,“我在他眼里,從來便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庶子,若是威脅到了他的聲威,成為他的污名,他定會不管不顧地將我獻出去,處以極刑?!?/br>“我母親說的很對。岳鈞天刻薄寡恩,為了保全他自己,什么他都可以做,什么他都可以付出,又何況是早已令他生厭的我?”“所以,我中了魔毒的事情,便對誰也沒有說,與你們一同回到營地后,我趁著所有人的注意都還集中在你身上,就自己一個人悄悄地回了房間——岳辰晴啊?!彼麌@息,“你永遠也想不到那天晚上我有多痛苦?!?/br>痛苦二字他說得很淡,但眸底的顏色卻是極深。“五內(nèi)焚火,生不如死,說什么都是輕的?!?/br>“哦?!苯寡╊D了一下,淡淡笑道,“抱歉。忘了你是岳家的少主,從小被呵護得太好,什么苦都沒有吃過。我跟你說這些,你又如何能懂?”“再后來呢,我就試了許多種方法給自己拔毒,但都無濟于事。那種魔毒是重華從未接觸過的類別,根本克制不住,反而在我體內(nèi)擴散得越來越厲害。那一陣子我時常會感到掙扎和困頓,覺得自己內(nèi)心的憤恨與不甘變得那么鮮明,鮮明到令我自己都覺得陌生?!?/br>“……”“我掙扎了很久?!?/br>那血淋淋的噩夢已經(jīng)過去,人性與魔性的交鋒當年想也知道有多痛苦,如今卻都成了他嘴里輕描淡寫的句子。江夜雪停了片刻,說道:“直到有一天,我忽然覺得不必再掙扎了?!?/br>“岳辰晴,我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那個模樣的。可我痛不堪言的時候,我又能對誰去說?從小到大,忍讓,寬容,退讓,謙和——最后卻落得這樣的局面。我受夠了,我終于想明白了,兄弟手足又如何?我恨你!我不愿再當當初那個傻子!”墨熄雖渾身僵麻不可解,但江夜雪的話他都能夠聽見。他閉上眼睛,眼前仿佛是年少時江夜雪溫柔而恭順的模樣,對什么都很溫和,待任何人都很好。驀地,那個影子碎了,渾天洞里是江夜雪森森然的冷嘲。“我娘說的沒錯,你確實奪走了我所有的東西。如果沒有你,那些本都該是我的!我又何必要讓你?就連你的命……岳辰晴,也是我施舍了你兩次,才容你在這世上多活了這些年!還有你的四舅……”說到慕容楚衣,江夜雪眼中的惡毒里蒙上了一層濡濕的欲,“你以為他不理你,疏遠你,責罵你,不看你,是因為不喜歡你?”“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話!我告訴你,根本不是的。他在重華最愛的人就是你,因為你是你那高高在上、無人可及的母親……是慕容凰的兒子,所以他哪怕不要自己的命都會護著你!”岳辰晴身子驀地一震,含淚抬頭。“他不睬你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因為我對他下了手啊?!?/br>江夜雪眼眸微微瞇起,緩聲道:“我順心而活之后,體內(nèi)的魔氣不再令我痛苦,反倒能夠為我所用。然后我便發(fā)現(xiàn)……那魔氣可施展的地方當真是太多了。而其中最令我心儀的,便是我可以利用它去侵染一個人的身體,從此那個人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接近不了別的人?!?/br>岳辰晴濕潤的睫毛顫抖著,出離的憤怒從他胸臆中升起,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猶在,可是震愕與怒焰卻讓他空洞的眼睛有了焦距。他喃喃道:“你控制他……”“不。我從來都沒有控制他?!苯寡┑?,“那魔氣不純,并非有那么大的功效。只是,每月朔望時,他都會倍感灼熱煎熬,只有飲了我頸間血,或者服下最上品的鎮(zhèn)心草才能得到緩解?!?/br>“不過很可惜,尋常他寧愿自己打坐強撐過朔望,也不愿自己來找我,只有當鎮(zhèn)心草也舒緩不了他的痛苦時,他才會失去理智,被迫來到我的身邊?!?/br>說到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頭瞥了墨熄一眼。微笑道:“羲和君冰雪聰明,應(yīng)當明白過來那一日你來學宮找我,見我屋內(nèi)散亂,被上有血,便是出于這個緣由。他當時是實在受不住了,才來了我這里。他那天理智盡失,在我房中到處砸亂東西,我給他喂了血和鎮(zhèn)心草,然后抱他躺到床上……”岳辰晴聽到此處,怒嗥著打斷他:“江夜雪??!你竟敢這樣強迫他——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江夜雪卻以輪椅上的機括將他困住了,輕描淡寫道:“吵嚷什么?我從來不會強迫楚衣。他痛不欲生,罵我是孽畜,我明明可以直接欺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