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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熄在枕頭上側別過臉,不愿意看他,清麗而英俊的臉龐微微漲紅,低聲道:“住口?!?/br>顧茫笑起來,依舊伏在他胸口,墨熄的眼睫毛太長了,簌然顫動著的時候就像蒲絮一樣,惹得顧茫很想吹一吹。顧茫笑道:“寶貝,你不是說不兇我了嗎?你看你又兇我。”墨熄驀地瞪大眼睛,他是真的久違了他師兄的不要臉,明明是他先來招惹他的,卻反過來指他太兇,這實在是太過得匪夷所思。他一睜大鳳眸,那睫毛就很惹得顧茫心癢了。顧茫于是真的湊過去呼的吹了一下,墨熄本能地闔上了眸子,側著頭無奈地:“顧茫,你能不能別——”話未說完便成了一聲悶哼。因為顧茫趁著他閉著眼,俯身覆在了他的身上,低頭親吻了他的臉頰。墨熄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眸色很深,有些錯愕又有些不安地瞧著他。喉結上下攢動著,墨熄低聲道:“你別胡鬧,想想你一身的傷?!?/br>“差不多都好了?!鳖櫭5溃把堑难膊皇前状愕?。”“差不多也不行,你若是再病了,這里可沒有姜拂黎?!?/br>顧茫俯身,抵著他的額頭:“你要是再忍著,忍出什么躁郁癥,這里也沒有姜拂黎?!?/br>“……”“顧茫!”顧茫自然是不會理會他的,他也不能將顧茫硬掀下床。只是墨熄的眼神看上去散亂又心焦,除卻欲望之外,多的也是海一般的擔憂。顧茫于是嘆了口氣,直起身子,抬手攏了攏自己的發(fā)髻,束成一個柔軟的丸子:“真的啊,不信給你看看?”他說著,半除卻了自己的白色袍衣。說起來顧?;貒?,墨熄也不是第一次瞧見他赤裸的上身了,只是那些時候大多伴隨著憤怒、驚愕、悲傷等等過于濃烈的情緒,再或是光線昏暗,所以他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地仔細重看過顧茫的軀體。顧茫身上的傷疤確實是舊傷為多,新傷在他身上雖有痕跡,但很明顯都在慢慢地淡化。“雖然記不得太多細節(jié)了,不過燎國給我融血的妖狼,應當是仿照血魔獸飼育的。”顧茫說道,“不是相傳血魔獸其實是永生不死的怪物么?只要沒被封印,它死亡之后,過個幾百年元靈血rou就能自然重聚,像鳳凰涅槃一樣能夠重生?!?/br>墨熄道:“這只是傳聞而已?!?/br>“是啊,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誰也沒在世上活個好幾百年對不對?”顧茫說著,捉著墨熄的手道,“不過血魔獸的自愈能力強是真的,燎國后來依照它復刻的妖狼也有同樣的能耐,他們把它的血淬給了我,所以……”他帶著墨熄生著薄薄細繭的手,貼到微涼的皮膚上。司術臺給他留下的傷疤仍能看得到,但觸手卻已經(jīng)感覺不著什么痕跡了。顧茫低聲道:“我也一樣?!?/br>指腹下面是薄薄的肌rou,顧茫握著他的手,一寸一寸地摩挲過去。墨熄一時說不出是感到些許的安慰還是感到更多的心疼,安慰是因為顧茫受到的創(chuàng)傷正在快速地消失,心疼則是因為這具軀體留不下太多傷痛的痕跡,而顧茫承受的痛楚遠比rou眼可見的來得更深。“不過這些老的疤痕一直都在?!鳖櫭5?,“比如小時候和慕容憐打架留下的,還有其他一些印記……其實我一直覺得這些傷疤挺丑的,要是能都消退了就好了。”顧茫道,“可惜妖狼血只能愈合重淬之后受的傷,重淬之前的它管不到?!?/br>說罷又摸摸自己的肩膀,還有胸口的刀劍傷。“真丑啊……”回應他的是墨熄將他拉下來,將他擁在懷里噙住了他柔軟的嘴唇,那溫柔又炙熱的親吻里,墨熄低聲對顧茫道:“想什么?!?/br>“你受再多傷,有再多疤,都是好看的?!?/br>顧茫被他親吻著,很快地,腰就有些軟了,唇舌糾纏發(fā)出曖昧的聲響,彼此的欲念都有些不可遏制。但墨熄再不是方才弱冠的青年了,他尚能存留他的理智。他知道他的顧茫哥哥總是縱容他,喜歡跟他說“沒事”,喜歡跟他說“很好”,喜歡教他“放心”。從前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顧茫就是這樣,現(xiàn)在也沒怎么變。區(qū)別只是在于,十年前墨熄會信以為真,愣頭小子不知輕重地就把所有的力道與熱切都傾注在他師哥身上。十年后墨熄終于不再那么傻。愣頭小子到底還是成了重華的砥柱與英雄,也成了顧茫哥哥再也沒有那么容易蒙混過去的男人。墨熄將他翻了個身,低聲道:“腿并攏些?!?/br>146.喜歡與感恩纏綿過后,他們的心臟怦怦跳動著,周圍的溫度熱得可怕。一切仿佛都與他們無關了,時間,仇恨,罪孽,曙光,此時此刻他們就好像是十多年前彼此愛慕的兩個年輕人,想就這樣與所戀之人糾纏到地老天荒。再一次高潮的時候顧茫摟著墨熄的脖頸,有些承受不住地哭了。墨熄聽到顧茫喚他的名字,又喚他師弟,還喚他公主,喚他兄弟。所有他們人生中曾經(jīng)有過的身份、關系,只要是美好的,顧茫都在這激烈的纏綿中喃喃著授予了他。像是要把他們相戀十四年來所有的真心言語,都在此一朝補上。·“哎哎哎,你今天中午的時候聽到了嗎?”傍晚,駐軍統(tǒng)領們都去主營帳開會了,有幾個閑下來的小修士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你是不是想說墨帥的帳篷里傳來的……那種聲音?”“是??!原來你也聽到啦?我還以為我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呢!”“不過我不確定……誰也不敢離墨帥的帳篷太近,大概是別的什么動靜。畢竟那可是墨帥啊?!毙⌒奘坑行擂蔚靥蛄颂蜃齑?“咱們跟著墨帥南征北戰(zhàn)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性子咱們都該清楚。他不會和軍營里任何姑娘家胡來的?!?/br>一眾人都覺得他說的在理。但沒過一會兒,有人小聲道了句:“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你們別忘啦,夢澤公主不也已經(jīng)來了前線了么?!?/br>他這么一提點,登時好幾個人醍醐灌頂,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