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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已被他的小師弟弄軟了,他的心更是早已柔軟得一塌糊涂,他幾乎是被歉疚驅(qū)使著側(cè)過臉來,抬手撫摸著墨熄的臉龐。“只有你給我留劍陣嗎?”“……嗯?”黑眼睛溫柔地笑著:“那要是有人欺負(fù)你呢?”墨熄:“……”自然不會有人敢占墨公子拳腳上的便宜??墒欠路鹗莾蓚€注定不可能走到最后的人,偏要在對方身上留下點什么只有他們互相知道的秘密,顧茫咬破自己的手指,側(cè)翻過身來,指尖點在墨熄頸側(cè),認(rèn)真地化開一朵紅蓮。然后他捉著墨熄的手,覆上去,笑道:“我也留一滴我的血,你替我演化成守護(hù)劍陣,算我也陪著你。好不好?”墨熄的眸中有非常明亮的光彩亮起。那光彩讓顧茫看得是如此地不忍心。墨熄道:“……好?!?/br>他說著,從背后抱住他,溫?zé)岬男靥刨N住顧茫弓著的背脊,一邊撫摸著他的頭發(fā),一邊親吻著他的脖頸、瑟縮的耳垂。“要等我回來?!?/br>“等我回來,一切都會變好的?!?/br>“你相信我……”你相信我。當(dāng)時的畫面和墨熄的聲音都開始漸漸渺遠(yuǎn),像所有被獵鷹刺穿的記憶一樣,支離破碎,分崩離析。要等我。一切都會變好的。顧茫在自己的深層意識里掙扎著,蜷跪著,對那個滿心虔誠的墨熄不住地道歉——對不起,我也希望我能一直等著你。我也希望一切都會變好。我一直都相信你。但是……墨熄,有些事情總得有人要去做,有的犧牲總有人要去完成。當(dāng)命運(yùn)找上你的時候,你不想做個懦夫,就注定只能面對。我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那個未來,那個家,你都已經(jīng)跟我描繪過了,我已在你的眼睛里度過了那樣美好無憂的一世一生。已經(jīng)足夠了。所以,當(dāng)你萬丈榮光凱旋歸來的時候,看不到我……也不要難過……我是愛你的。我這一生中,說過的每一句愛你,都是真的。……墨熄……昏迷中,依然有淚水順著顧茫的眼尾滾落,滲進(jìn)鬢發(fā)里。——一群術(shù)士守在顧茫床邊忙碌著,為首的大長老沉聲道:“凝血陣,再開三個。神庭、風(fēng)池、人迎三個xue道落定魂針?!?/br>說完卻不見配合的小徒有動靜,于是白眉怒豎:“走什么神?還不快點!”小徒慌忙應(yīng)了:“哦……哦?!蹦抗鈧}皇從顧茫臉上移開。心中卻仍忍不住犯嘀咕——想來黑魔試煉是真的痛。不然,這個顧茫怎么在昏迷之中都還哭了呢……他的師父催促道:“三xue落針,手勢要穩(wěn)。”“是!”藥修們聚集在羲和府的寢臥床榻前。淡墨色回紋羅帳低垂落,狻猊金獸里燃著安神寧心的香薰,可卻鎮(zhèn)不下屋內(nèi)緊張的氣氛。神農(nóng)臺的醫(yī)官進(jìn)進(jìn)出出,處理傷口洗下來的血水換了一盆接一盆,煎好的湯藥,調(diào)好的敷劑也一樣接一樣地送進(jìn)來。沒人敢說話,細(xì)密的汗珠沁在每一個修士和仆奴的額前。屋里一共兩個病人,一個是此刻躺在床上的顧茫,另一個則是坐在桌幾邊的墨熄。誰也不知道墨熄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忽然之間傷成這個樣子,為什么傷成這樣了卻還渾不在意,只在意床上昏迷著的那個……那個叛徒。神農(nóng)臺被急召來醫(yī)病的修士們心里頭其實疑惑極了。一個藥修小心翼翼地上前道:“羲和君,上品生肌膏拿來了,您的傷……”“給他?!?/br>小修士:“……”“這些上品傷藥都給他用?!蹦ㄑ廴νt地,視線片刻也不曾從床上移開,“我沒事?!?/br>唯一一個負(fù)責(zé)給墨熄療傷的藥修臉色蠟黃,欲言又止:大哥!您有事?。∧@靈核都快崩裂了,您怎么會沒事呢?但是瞧見墨熄那樣固執(zhí)的神情,誰也不敢再說什么,只得繼續(xù)沉默著在屋子里外來回奔忙。正忙得焦頭爛額,忽然有個小家奴緊張地跑進(jìn)來:“主、主上!”“怎么了。”“君、君上派了趙公過來宣旨,說,說是讓您快去外頭接詔?!?/br>墨熄沒吭聲,也沒動,他一只手仍支在漆黑發(fā)亮的檀木桌上,由藥修給他治療。過了一會兒,他淡薄的唇間落下四個字來。“讓他等著?!?/br>滿堂皆驚,有個正端著湯藥進(jìn)屋的小修士差點把碗都打翻了,瞪大眼睛驚恐地看了墨熄一眼。所有人都有一種感覺:羲和君難道是瘋了?小家奴磕巴道:“這這這……這怎么能……”墨熄眼也不眨地重復(fù),這次干脆只有兩個字了:“等著?!?/br>“……”小家奴沒辦法,只得又跌跌撞撞地出去了。墨熄依舊盯著床上那個被法咒光陣所籠罩的身影。一把銀髯的藥修長老之前就說過,顧茫的體質(zhì)被燎國改造得太詭異了,身上涌流著非常重的陰氣,仿佛是一具被千萬人所詛咒的軀體。重華對這種體質(zhì)的人本來就很陌生,加上顧茫受的傷又重,這些藥修各個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也只能勉強(qiáng)穩(wěn)住顧茫的性命。卻無法挽回他頭腦再次受到的重創(chuàng)。藥修長老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問道:“神識如何?”一直在施法穩(wěn)固顧茫腦顱的修士臉色青白得厲害,顯然已是耗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卻還是搖了搖頭:“……快繃不住了,他本來就少了兩個魂魄,現(xiàn)在更是……咳咳咳?。 闭f到最后,連自己都是力竭嗆血。墨熄耳中嗡嗡作響,整個人如墜冰窟。“什么意思?”“……”藥修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低眉臊眼的,誰也不敢先做回答。“他會變成什么樣?”這時候到底還是只有長老能出來說話了,藥修長老的神情非常地難堪,卻還是只能硬著頭皮:“恐怕會……什么都不記得……不會說話……如果崩潰得厲害,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