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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你自己也……多多保重?!?/br>只是一個瞬影,黑衣人輕功掠起,速度快得令人無法看清,便消失在薄暮晨光中不見了。顧?;仡^最后望了一眼云煙繚繞的戰(zhàn)魂山,緊了緊肩上披著的黑色斗篷,好像斗篷下面遮掩著某個無法告知于人的秘密,他低下頭,也跟著大步離去。顧茫走后,墨熄再不用掩飾,他洗去法術,獨上了戰(zhàn)魂山,他在山上尋找蛛絲馬跡,最后去了戰(zhàn)魂禁地。之前顧茫對他說過,覺得戰(zhàn)魂山的禁地“似曾相識”,所以墨熄覺得他們方才去的應當就是這個地方。雖說此禁地是王室所建,但這時候它還尚只是個簡陋雛形,想突破結界并非那么困難。墨熄站在荒山禁地外,手指覆上流淌著的結界光陣。他能感知到這只是一層普通的高階阻隔陣,不似八年后那般無堅不摧,然而他如今身在鏡中,又是個不速之客,靈力法術都被削弱地厲害,所以饒是這法陣并不完美,他也無法穿破……戰(zhàn)魂山禁地結界的光芒在不斷涌動著,仿佛在譏嘲著這個來自八年后的游魂。——“重華如今的局勢也就是這樣,你一人之力改變不了什么?!?/br>“顧帥,要拓出一條路來,沒有雙手不沾血的?!?/br>“重華權貴之勢,你也都清楚了。”“叛國這一棋,你已是落子無悔……”黑衣人到底是誰?此人言語之間的意思,旨在讓顧茫看清重華這種以血統(tǒng)為上的局勢,重擇其主,言辭像極了燎國策反的軍士。可顧茫真的就那么早與燎國之人相勾結了嗎?而除此猜測外,由于戰(zhàn)魂山禁地授王室之意所建,或許是有立場相悖的貴族看到了里面的某樣東西,知道了君上所謀,心生反叛之意,所以帶顧茫來親眼見證,好讓顧茫感到傷心,感到死心,徹底與重華王族們一刀兩斷,另拓新路。但這條也有說不通的地方——雖說重華王室之間暗流涌動,可又有哪個貴族會真的希望血統(tǒng)為尊的朝局被顛覆呢……一個個問題仿佛都在擂著心腔,墨熄仿佛身置迷霧中央,他在霧中摸索,卻無法捕捉到事情的真相。這一界之隔的秘密,他終是不得而知了。他唯獨可以確信的是,顧茫當年之叛,果非那么簡單。直到回到羲和府,墨熄也沒有全然緩過神來。霜秋端著點心托盤小心翼翼地走近:“主上?”“……”“主上,您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墨熄沒吭聲,他想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有多難看又有多可笑。古書言時光鏡中九死一生,他曾經覺得荒謬,此刻卻覺得所言非虛。且不說顧茫這種已經完全被催眠的人,就是他作為一個跟著被卷入過去的陪同者,也一樣逃不掉被鏡子折磨的命運。一個人這一生之中,總有或多或少的遺憾,一次生命的輪轉里,也總會隱瞞著各種各樣的秘密。面對這些遺憾,回到過去的人會不想著彌補嗎?面對那些秘密,自未來而至的人又怎會不覺得震撼……人回到鏡中歲月了,就會發(fā)現或許只是一言之失,一念之差,滄海便就換作桑田。又或許和他一樣,發(fā)現許多自以為然的“事實”,只是一個再拙劣不過的濃妝,竟騙了他整整八年,而真相如何,他卻也無從探知。墨熄頭疼欲裂,幾乎要被這種痛苦逼瘋。霜秋道:“主上,您……”墨熄捏著茶盞的手失了力道,驀地一合,竟將瓷盞生生捏作碎片,霜秋尖叫一聲,眼見著血水順著被割破的指腹流淌,蜿蜒過蒼白的手背手面,慌忙道:“主、主上,我這就替您——”“出去?!?/br>“主上?”墨熄黑沉沉的眼睛由于血絲太甚,似彌著一層紅云,他盯著自己淌血不止的手,沙啞道:“滾?!?/br>霜秋不敢再多言,忙收拾著盤盞慌慌忙忙地走了。墨熄沒有擦拭自己手上的血跡,他甚至希望這種些微的痛楚能夠喚回他更多的清醒。他亟欲擁有的清醒。離陸展星斬首之日還有兩天,他覺得自己還能支撐,不因為一時沖動而攪亂時光鏡里的過去。他也希望慕容楚衣他們不要那么快地擊敗山膏將他們從鏡子中救出來。現實已經將這一段過往蓋棺埋葬,他想在八年前多留一會兒——顧茫曾說,哪怕火焰會將四肢百骸都燒為灰燼,也想要燃出光芒。而他呢,他不似顧茫這般揣著一個英雄夢。但是,哪怕痛苦會讓他的肌骨血rou都碎為齏粉,他也想要掘得真相。第89章問斬轉眼,鏡中歲月已晃過三日。墨熄坐在城郊一家小客棧的廂房里,沉默地看著窗邊的水滴漏。按照君上的要求,今日他已該在前往北境的路上了,但是他并沒有走。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手掌呈現出半透明的色澤——其實不僅僅是他的手掌,這個世界一草一木的顏色都在這幾日里開始慢慢消退。這是時空鏡的力量正在削弱的征兆。慕容楚衣他們所在的現實世界,時間的流速很快,可能外面只是慕容楚衣或者江夜雪在施個法吟個解咒,不但鏡子內卻已過了幾天。按這個情況下去,墨熄估計再過兩三日,自己和顧茫就會徹底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他并無所謂君上會發(fā)現自己并沒有北上,他只想在這之前再多掌握一點秘密而已。又一滴水落了下來。水滴漏的刻度已離午時越來越近。墨熄起身走到銅鏡前,抬手給自己施了一個簡單的易容之術,而后推門走了出去。“走啦走啦,快去東市看殺頭!”“陸副帥要被砍腦袋了,真是沒想到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唉……”“他因為一時沖動害死了那么多人,我看他是死有余辜!”一路上行人熙熙攘攘,都在往東菜市口的方向涌。那些臉上或是期待、或是快意、或是唏噓,還有的則是惶恐。但不管揣著何種心情,東市就像熱乎出籠的人血饅頭,在誘惑著一只只禿鷹抻長了脖子往斬首臺擠。墨熄一言不發(f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