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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又瞪岳辰晴。兩人將顧茫綁在了竹武士上,岳辰晴最后用竹武士腰部的繩索在顧茫腰上纏了四五道。然后吹了聲清哨,說道:“好啦,走兩步看看?”竹武士就開始噠噠噠同手同腳地走路,顧茫因為和它綁在一起,所以也被帶著噠噠噠同手同腳地走路。這本是非常精妙有趣兒的法器,換作其他任何人都會贊嘆不已,可岳辰晴身邊,一個是悶得要死的羲和君,一個是挑得要死的望舒君。羲和君抱臂不說話,只看著。望舒君則哼了一聲:“不過是岳府的雕蟲小技而已?!背榱藘煽诟∩魤簦舫鰜?,煙槍虛指著顧茫,“它除了走路還能做什么?”“打架啊,一般的避閃啊,都能做到。”岳辰晴并不生氣,依舊很得意的,“還能跳舞呢?!?/br>慕容憐咬著煙嘴,瞇著眼睛醞釀一會兒,說道:“那你讓他跳一個看看?”岳辰晴便又吹了一聲哨子,竹武士果然開始一左一右地僵直擺動起來,而顧茫也逼不得已得跟著竹武士開始左晃晃,右晃晃,動作雖然憨態(tài)可掬,可是那雙雪狼般的藍眼睛卻瞪得極為兇狠,看上去他如果能動的話,一定會把他們?nèi)冀o咬死活撕了。“它還能跳胡旋舞呢,只要——”“行了。”墨熄打斷他,“走吧?!?/br>頓了頓,補上一句:“你給竹武士下個命令,讓它跟在最后面?!?/br>鬼影潛身的洞窟昏幽且極深,一個大山洞里還有諸多分叉,隔出好幾方小洞天。三個人……還有一個竹武士架著的顧茫,四個人慢慢往里頭走著??沼牡亩磝ue中響著墨熄軍靴嵌的鐵片聲,岳辰晴的腳步聲,竹武士關(guān)節(jié)活動的吱吱嘎嘎聲。只有慕容憐走路沒聲兒,他步履一貫輕盈飄浮,穿的又是最上乘的天蠶絲履,什么響動都沒有。慕容憐為此十分得意:“你們走路的這動靜,莫說是采花賊了,三歲的睡孩兒都能被吵醒。”岳辰晴很是老實:“那我走輕點兒?!?/br>墨熄則冷冷道:“你以為他不知道我們進了洞府內(nèi)?這條道沒有其他退路,這個洞窟又是他的據(jù)地,他只是藏在某處恢復(fù)耗損的靈力,等著我們過去罷了?!?/br>岳辰晴墻頭草:“那我走響點兒。”竹武士:“吱嘎!吱嘎!”墨熄說的不錯,施展夢里人需要耗費大量的靈力,那個鬼影此刻就躲在某個洞窟內(nèi)匯聚著元氣。而隨著他們越來越往山洞的腹地走,就能越多地發(fā)現(xiàn)此人在這里盤踞暫居的痕跡——主步道上有干涸的血塊,一些刺出來的石筍上掛著衣物殘片,這顯然是之前那些被害死的修士,或者是那些被綁來的姑娘在被拖拽時掙扎著留下的,岳辰晴甚至還在某個石縫旮旯里瞧見了一只繡鞋。那個采花賊為了拖延時間,在洞內(nèi)設(shè)了好一些法咒,不過君上派的這三個人——墨熄戰(zhàn)力強盛,有統(tǒng)帥力,岳辰晴出身煉器世家,身上有許多出人意料的神奇玩意兒,慕容憐則長于幻術(shù),并且略通療愈。因此采花賊在洞里布下的玄機對他們而言都不是問題,他們很快就來到一座長長的溶洞石橋前。“應(yīng)當(dāng)就在前面了?!蹦ㄍ瘶虮M頭看了一眼。遙遠的石橋那頭似乎是一方較為空闊的大洞天,隱約有法術(shù)的幽幽碧光閃爍著。不過因為這座“石橋”是天然溶洞寒石生出,雖然連接兩頭,但其實就是些從洞內(nèi)深湖扎出的靈石,大小與距離都不同,并且十分濕滑。墨熄看了一眼“橋”下,聳立的石柱約有百米,底部是潺潺的暗流河。這種斷橋?qū)τ谒麄兌赃^去都不是什么難事,只是……他回頭問岳辰晴:“竹武士是否擅用輕功?”岳辰晴搖頭。墨熄遂皺眉看著綁在竹武士上面一臉煞氣的顧茫。“不過好像可以下令讓它僵尸跳,這些石橋的斷裂處,應(yīng)該都是能跳過去的?!?/br>“……”這是岳辰晴和墨熄駐軍兩年時就有的一個很大的矛盾點,副帥岳辰晴講話很喜歡用“或許”,“好像”“應(yīng)該”,可是主帥墨熄一般只接受“肯定”“必然”“絕對”。因此墨熄看了他一眼,沒答應(yīng)他的“僵尸跳”,只丟了一句:“你們自己跟過來。”便忽然單手拎住顧茫的衣襟,衣擺翻飛騰身而起。他力氣極大,輕功底子又好,話音未落,人已如一只黑色紙鳶般飄飄擺擺地掠出丈外。岳辰晴目瞪口呆:“哇……好身手……”慕容憐冷笑道:“這有什么了不起的?!?/br>四個人過了這數(shù)百米的溶洞石橋,再回頭去看來處,只剩一個渺遠的影。墨熄把竹武士放在地上,也不去看顧茫一眼,對其他人道:“走吧?!?/br>這里果然是這座偌大巖xue最后的洞天,石林石筍漸次交錯,法術(shù)的碧色光輝正是從腹心的一簇石林里透出來的。一行人正打算往里走,喜歡左顧右盼的岳辰晴忽然驚道:“你們看!那里有字!”墨熄掌心中燃起一團火球,抬手揮去,讓火球懸停在岳辰晴指的那個高聳的溶洞石坡上頭。火光映照下,果見石壁題有好幾行歪歪扭扭,黑紅的字跡,看上去竟似用鮮血寫就——“嫁山娘,夜哀哭,一恨浮萍身,二恨紅顏薄,三恨與郎永世錯。紅褙子,金冠纚,一笑芳容慘,二笑血淚流,三笑過客不能走?!?/br>岳辰晴喃喃地逐字念著,念完之后,還沒來得及說話,忽聽得身后傳來“嘻”,一聲輕柔的笑。他猛地回頭,鼻尖毫無預(yù)兆,驀地撞上一張慘白無人色的臉!“啊啊啊?。。。?!”岳辰晴立刻慘叫起來,一蹦三尺高,打著滾往后閃。他看清了,不知什么時候,有十余個披著紅褙,戴著金冠的女尸從石筍石林的陰影里幽幽步出來,而他剛剛就站在一柱石筍柱子前,因此一回頭就對上了其中一個的臉。“墨墨墨墨帥——!救、救命啊啊啊?。。。 ?/br>岳辰晴雖然是個修士,卻因為聽多了志怪評書,異常的怕鬼,嚇得鬼哭狼嚎老半天,想邁動自己兩腿跑路,卻因怕得厲害,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滾圓滾圓,腮幫子一癟,活像一只尖叫的土撥鼠。女尸望著他,也不動,繡著金色鳳蝶的衣袍隨著洞內(nèi)陰風(fēng)飄飄擺擺。岳辰晴喉頭滾了好幾撥,木僵的腦袋里忽然靈光一現(xiàn),失聲道:“你、你不是……茶館里的翠、翠姊姊嗎?”翠姑娘沒有表情,死人的臉龐帶著一種麻僵的安寧。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嘻嘻”地,又笑了兩聲。緊接著她直兀兀睜著的眼睛里便淌落了兩行血淚。一笑芳容慘,二笑血淚流,三笑……岳辰晴想到絕壁上的那幾行字,腦中嗡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