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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哎呦,大人莫要生氣?!贝呵榘肼兜呐藦拈缴掀饋?,替他穿戴衣裳,“君上既然急召,那一定有他的緣由呀。”“有個屁的緣由!大晚上的就是不想讓人歇息!”女人伸出豆蔻酥手,點(diǎn)住他的嘴唇,慵倦地笑道:“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當(dāng)心隔墻有耳?!?/br>“怕什么?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說說而已?!庇蓍L老翻了個白眼,“如今這個君上,他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大半夜的把我們叫過去早就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是年輕氣血旺,但也不想想我們這一把老骨頭的,經(jīng)得起這么鬧騰?”女人柔聲嗔道:“大人說的是哪里話。您在我這里,回回都是如此剛猛,弄得人家好不銷魂爽利,嘻嘻,您要是老骨頭,那我成了什么呀?!?/br>這話說的假的不能再假,好像剛剛萎掉的不是虞長老似的。不過虞長老頗為適用,嘿嘿笑著捏了捏她的粉腮,又在她頸上香了一口,然后道:“走了走了,小心肝兒,明兒我再來找你?!?/br>女人咯咯嬌笑著將他送出門外,自然是做足了不舍的姿態(tài)??傻乳T一關(guān),她的臉立馬就拉下來了,啐道:“老東西,軟槍頭,長得還像個糞水里泡過的死蛤/蟆,要不是看你錢多,老娘才懶得伺候你?!?/br>說罷立時去屏風(fēng)后面把自己洗浴清爽,換了一身干凈衣裳,然后坐到梳妝臺前重新開始打扮自己。她在這家青樓里待了很多年了,早已不復(fù)青春靚麗,不過她活兒好,又愿意忍耐,多腌臜的客人也極盡努力地服侍,從來不會露給恩客們半點(diǎn)不自在,所以很多上了年紀(jì)的老客還是愛點(diǎn)她的花名。“那些年輕姑娘心思都太活絡(luò)了,嘴上不說,眼神里卻看得出來,還是玉娘你好啊,真心實意的?!?/br>每次聽到虞長老之流這樣和她說的時候,她都在心中暗笑。她不是真心實意,只是在這種地方混了十多年,臉上早已戴著了卸不下來的濃妝,修煉出了十足十的技巧。一眉一眼,一瞥一笑,哪怕心中厭棄得要死,也絕不會叫人看出半點(diǎn)情緒。不然她拿什么和那些鮮嫩的rou體爭鋒呢?她對著銅鏡,將那張被虞長老親掉了色澤的嘴唇細(xì)細(xì)重描,拿一張唇紙,抿上稠艷的紅色,坐等今晚第二位客人的推門。她沒有等太久,黃檀雕門吱呀一聲開了。玉娘忙捧上最熱絡(luò)的笑顏,媚笑著抬頭迎客:“公子,您……”話音在看清來者面目時戛然頓止,須臾后,鮮紅的嘴唇張開,驀地發(fā)出凄厲慘叫,“呀啊--?。?!”她門前杵著的,竟是一個血淋淋的男人!這男人渾身裹滿繃帶,雙眼爬滿血絲,兩只手上沾滿猩紅,其中左手的指甲上還戳著一顆黏糊糊的眼珠。他看了她一眼,沙啞道:“別叫。”說完,男人慢慢走進(jìn)來,抬起手,把那顆眼珠塞到自己嘴里,一口吞入,咀嚼了兩下就落入腹中。吃了這眼珠,他仿佛是得了什么仙藥似的,臉上露出舒坦極了的神情,舔了舔嘴唇,眼珠緩緩轉(zhuǎn)過來,看向面無人色的玉娘,說道。“來壺茶?!?/br>“……”見玉娘沒反應(yīng),他語氣愈發(fā)不耐:“給我來壺茶!”還來什么茶??!玉娘都嚇瘋了,砰的從繡凳上栽倒,渾身抖如篩糠,她想往后退,卻手腳冰涼全然不聽使喚,只哆嗦著。哆嗦一陣,她失心瘋似的發(fā)出一聲凄厲地尖叫,踉蹌著想要爬起來跑出房間外:“救命??!救救我——有鬼……有鬼??!”她想起了剛剛離開的虞長老,這會兒是打從心里覺得虞長老高大威猛又厲害了,連忙歇斯底里地:“長老??!虞長老?。。 ?/br>哐地撞開門,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說來也奇,那個吃眼睛的男人居然一動也不動,仿佛無所謂似的由著她狂奔而出,沾著血液的嘴唇咧開,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冷笑。“長老——!啊啊?。。?!”玉娘跑到臺階邊,看到下面的情形,腿一軟,噗通一聲栽倒,卻是再也爬不起來了。從一樓……到木階……居然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全、全是尸體……只有青樓的大廳中央還圈困了三四個妓/女,也全部嚇破了膽,縮在一起,漂亮的臉上滿是淚水。而一品要員——承天臺的虞長老居然就橫尸在樓下的一張桌子上,雙眼只剩下兩個血窟窿。玉娘連連搖頭:“……不……不……”為什么出了這么大的動靜,禁軍會沒有覺察?為、為什么她明明就在房內(nèi),一墻之隔,卻沒有聽到外面人的慘叫呼喊?仿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一個聲音在她身后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世上又不止重華一國有自己的秘術(shù)。我想不讓別人聽到動靜,多得是辦法?!?/br>腳步聲咄咄。那個裹著繃帶的男人從陰影里走出來,手里拎著花鳥牡丹紋茶壺,仰起頭,咕嘟咕嘟倒了大半進(jìn)去,而后呷了呷嘴,隨手將壺一丟。砰的一聲砸的粉碎!“你不用怕。我暫且不會殺你?!蹦腥寺掏痰刈哌^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扯著她,慢慢踱下木階,把她和那四五名幸存的女子丟在一起。然后他拉了一把椅子,在她們面前好整以暇地坐下,血溜溜的眼珠子將她們挨個看過去。沉默半晌,他忽然開口:“你們?;ハ啻蛄勘舜说哪?,我給一炷香的時間?!?/br>說完,一抬手,砰地將青樓的大門隔空合上。然后又一揮手,滿地死尸里竟然起來了三個,其中就包括了虞長老。他們扭扭歪歪,步履蹣跚地朝大廳中央走近。玉娘是這些姑娘里唯一還能說得出話的,其他幾位的魂看上去都已經(jīng)駭沒了。“你……你……你……到底……”“你是想問,我到底想做什么?”男人替她說了下去,而后嗤地冷笑一聲,“我不是說了嗎?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我要你們互相打量彼此的臉?!?/br>“然、然后……呢?”“然后?”男人漫不經(jīng)心地摸著下巴,思忖著,一時沒有作聲。竟好像她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居然把他問住了似的。這時候那三具被他召起的尸首已經(jīng)挨近了,沒有眼珠的虞長老伸出手,去拉玉娘的胳膊,玉娘崩潰尖叫:“不!別碰我?。e碰我?。。 ?/br>“嚇到姑娘了?”男人慢悠悠道,轉(zhuǎn)眼看向虞長老,“老東西,你怎么死了還不忘動手動腳。”虞長老抬起頭來,發(fā)出咯咯的聲音,仿佛在跟男人哀哀解釋著什么似的。可男人只是哼了兩聲,一抬手,驀地一股黑氣疾掠而出,擊中虞長老的額頭,虞長老瞬間癱軟在地,痙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