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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技不如人?!?/br>桃花三白眼瞇起來,幽幽望向墨熄:“只要你在學宮除夕的競師大賽上敗給我。我就買你一個面子?!?/br>“……”墨熄回頭去看顧茫,卻見顧茫也看著他,咬著下唇微微搖了搖頭。“聽說我手下這個奴隸,之前在你伏魔的時候可沒少幫襯你。”“……”“怎么樣,愿意么?”墨熄道:“……好。我答應(yīng)你。”慕容憐笑著揮了揮手,散了鎖奴環(huán)的懲戒咒訣,顧茫頓時栽倒在血泊里,那總是卷著笑的嘴唇再也發(fā)不出什么像樣的聲音。而慕容憐對此表示了適當?shù)臐M意——“還湊合?!?/br>鎖奴環(huán)的光焰熄滅了。慕容憐譏嘲地對顧茫道:“就這樣躺著吧,等血不流了,再把衣裳穿起來,免得還要洗。我希望這份禮能夠提醒你時時刻刻記得自己是誰?!毖凵袢绶涠?,“記得你自己身上,流著多臟的血?!?/br>“記得你是誰的人,往后又該效忠于誰。”慕容憐太卑鄙太變態(tài)了,墨熄實在惡心了他好久。可是,讓墨熄無法理解的是,為什么慕容憐都已經(jīng)這么殘暴了,顧茫竟還會這樣死心塌地地跟著他,跟了二十年,一點忤逆之心都沒有。顧茫不是受虐狂,顧茫很聰明,很天不怕地不怕,很有自己的主見,所以這種愚忠讓墨熄覺得匪夷所思。他無法猜到顧茫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慕容憐和顧茫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這至今仍是一個謎。而此時,李微重新提及他們二人之間的舊賬,墨熄忍不住在心里想,這個提醒未免多此一舉,望舒君之前就已經(jīng)惡劣到了極處,還能怎么爛下去?可沒成想,當他真的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居然還是出乎了意料--這□□中事畢,幾位公子提議,想去東市一家新落成的投壺館放松一番,軍政署新來的女修士也摻進來湊熱鬧。“羲和君,今天和我們一起去怎么樣?”“……抱歉?!?/br>“又拒絕人呀。”女修士撇撇嘴,小聲嘀咕,“知道你有夢澤公主啦,但是你就真的這么死腦筋,一點機會都不給別人?”墨熄還未說話,岳辰晴就從那女修身后冒出頭來。“哎哎哎哎,羲和君你這是干嘛呢?!?/br>他嚷著,拍了拍那女修士的肩,幫著道,“一起玩玩嘛,喝喝茶,投投壺什么的,有啥不好?”其他人也笑勸。“就是,一起來嘛?!?/br>“投壺可好玩啦?!?/br>豈料就在這時,外頭忽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和鬼魂似的,喑啞,飄忽,不冒半絲熱氣,唯一沾帶的情緒只有嘲諷。“蠢哉投壺,癡呆摯愛?!?/br>隨著這話音,天色昏暗的殿門口,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墨熄回頭,正瞧見一個撐著羅傘的男人拾級而上,身影幽幽冷冷的,像是雪夜里的孤魂野鬼在游蕩。男人側(cè)身收了傘,抖落傘上積雪,抬起一雙眼睛,掃過殿內(nèi)眾人,掠起一抹怎么看怎么諷刺的薄笑。“諸位,都在呢?”軍政殿的晚輩們一驚,紛紛行禮:“望舒君?!?/br>“晚輩見過望舒神君?!?/br>慕容憐。這個萬年曠職的人居然來了。時隔多年,顧茫的舊主再此立在墨熄面前,仍是當年一般陰柔。他那雙三白眼狹長吊梢,容貌媚中帶狠,柔中帶涼,臉龐比墨熄記憶中更加消瘦,尖細。而神情里的那股子囂張跋扈的氣焰,也比當年更熾上幾分。慕容憐蛇一般的視線游過墨熄的臉龐,仿佛才在眾人堆里發(fā)現(xiàn)了他似的,舔舔嘴唇,展顏一笑:“喲,羲和君也在呀,失禮失禮,好久不見?!?/br>岳辰晴是個跟誰都能說得上話的愣頭青,笑瞇瞇地和他打招呼:“慕容大哥,我也好久不見你呀?!?/br>慕容憐視他如屁,連眼珠都沒轉(zhuǎn)一下。岳辰晴:“……”慕容憐等了一會兒,未見墨熄答話,于是又涼颼颼地笑道:“羲和君,你我二人也算暌違多年。怎么你見到我,卻好像一點都不高興?你這拒人千里外的性子,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br>墨熄漠然睨著他:“望舒君倒是變了。想必帝都煩憂擾人,令望舒君清減不少?!?/br>慕容憐笑道:“是啊,我畢竟是內(nèi)臣,不比你們這些外戚,我要為君上分憂的呀。”墨熄冷冷地:“令人動容?!?/br>羲和君對上望舒君,便如那雷電相擦刀石相碰,氣氛霎時劍拔弩張,而這滿殿的人里,也只有岳辰晴這個好脾氣粗神經(jīng)的還愿意說話,他左右看了看,又鍥而不舍道:“望舒君,天色都這么晚了,你今天怎么會想到來宮里轉(zhuǎn)轉(zhuǎn)?”“……路過?!蹦饺輵z這次終于搭理人了,“正巧左右無事,想請諸位去望舒府一聚。”說罷,目光流轉(zhuǎn),帶著些涼意:“喝些酒什么的?!?/br>他的提議,眾人不敢輕拂,更別提在場本就有好些人想要巴結(jié)慕容憐,立刻道:“原來是這樣!”“既然望舒君邀約,當然是卻之不恭啦。”慕容憐瞥過墨熄的臉:“羲和君,你來么?”墨熄看了一眼岳辰晴,念及他年紀還小,近朱赤近墨黑,最好少與慕容憐接觸。于是道:“我和岳辰晴有點事,今天就不去了。”“哇,不是吧,這么晚了還能有什么事!”岳辰晴瞪大眼睛,“我才不要跟你談軍務(wù)!我要去望舒君府上喝酒啊……”他說著,連忙跑到慕容憐身后,一副打死也不接著看軍政奏本的模樣。他都已經(jīng)這樣表態(tài)了,墨熄也不能硬勸,只得微微蹙起眉頭。慕容憐轉(zhuǎn)身負手,看著殿門外飄著的雪。忽然道:“說起來,羲和君。你和顧茫,已經(jīng)很久沒見了吧。”“……”“我知道你恨他。之前顧茫叛變,是你一力保他,說他絕不會背叛重華。”倏爾又笑,“后來,你親自到戰(zhàn)場會他,想從他嘴里討一句印證。他卻出手重傷于你,令你險些喪命?!?/br>墨熄冷淡道:“舊事何必再提。”“呵呵,我不提,你就不想了么?羲和君,我雖然與你不睦,但偏偏我們倆都曾被顧茫蒙騙,被他辜負,被他背叛?!蹦饺輵z慢慢說,“所以雖然不愿承認,但世上能知我憤恨失望的人,恐怕非你莫屬了?!?/br>話到這里,慕容憐側(cè)過半張病態(tài)蒼白的臉,眼中閃著莫測的光影。“他當年是我的家奴,如今人也在我掌管的落梅別苑里。”他側(cè)過頭,目光輕飄飄的,“怎么樣。要不要一同去看看?”岳辰晴在旁邊天真無邪地探出腦袋:“哎,去落梅別苑?望舒君,這你可說笑啦。我們軍政署還有姑娘,去落梅別苑玩兒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