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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慣性依賴作者:葉微青☆、第一章:重生凌晨三點。黑暗的房間里,幾乎完全密閉,小小的窗戶高懸在屋頂。烏云從天空滾滾而過,月光被遮得嚴實,從那極窄的窗子里透出的一星半點。在這個房間里的,似乎都是死物,包括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段凌。從門縫里漫進來的濃煙,高溫炙烤的熱度,拉開了死亡的序幕。段凌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他甚至只想快點死,就不用忍受對方刻意留給他的殘忍折磨。他想到了夏辰最后一刻露出來的獰笑,原來對方早已恨透了自己。只是他一直都未曾察覺罷了。段家在上流圈子非同一般的地位讓趨炎附勢的人多如潮水,段凌何曾在意過?但偏偏就看上了夏辰。可為什么偏偏這樣?段凌那時并未細想。因為那時,另外一件事吸引了他所有注意。父親給他安排了一門婚事,是和祁家的長子。段家和祁家的關(guān)系不錯,段凌和他也算是兩小無猜地一起長大。但是,他們在十八歲那年就已經(jīng)分開了,倆人之間的矛盾在段凌生日那天徹底爆發(fā),并且,他們都各不回頭地決絕分手。段凌開始疏遠他冷淡他。而那個人也是沉默著從不做解釋,他從未逼過段凌。但段凌卻愈發(fā)地和他疏遠了。很多年的空白期??瞻灼诘臅r候夏辰出現(xiàn)了。這樣冷漠疏遠的兩個人要如何在一起?更何況結(jié)婚可是一輩子的事。所以,段凌拒掉了那門婚事。現(xiàn)在,他再怎么心痛悔恨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了。段凌也徹底死心了。他現(xiàn)在只想死,這么多年以來他活著也是飽受心結(jié)和精神疾病的煎熬,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吧?他終于能和最思念的母親見面了吧?其實當初他對夏辰動了一下心,不就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嗎?所以他覺得夏辰是可以信任的。但到頭來,他才是最狠的那個人。夏辰到底是恨他到了何種程度?又處心積慮到了何種程度?在段凌身邊裝得那么乖巧柔順,一步步慢慢架空了段家的勢力,把段家的產(chǎn)業(yè)毀得一塌糊涂,還對段凌的親人、朋友各種設圈套陷害。而今晚,夏辰還親手抓住他,并給他灌下迷藥,但卻沒有直接給他一個了斷,他要把段凌活活燒死,看他一點點地煎熬而死。沒什么好恨的了,都是自己活該。段凌滿心麻木地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死亡。—當緊閉的門被猛地踹開的那一刻,段凌聽到那聲巨大的聲響,但他卻沒有睜開眼睛,因為一心求死。但來的人卻固執(zhí)地要他活下來。對方先是非常用力地并且快速地割斷了段凌身上的繩索,那鋒利匕首的刀刃甚至劃進了段凌的皮rou里,他痛得不得不睜開了眼。眼眶上的血擋住了他的視線,段凌用手重重地擦了擦,才看清眼前的面孔。是他。竟然是他。段凌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之前,在遭遇夏辰背叛一切無法挽回也來不及的時候,段凌滿心麻木地迎接自己的死亡。即使是死,他也不想自己表現(xiàn)出無助和懦弱。但此刻,抬頭看到那人的時候。一陣難以自抑的酸意沖上段凌的眼睛,和血水混在一起,再次模糊了他的視線。對方拽住段凌的衣領(lǐng),拉著他站了起來。然后一言不發(fā)地架起段凌虛弱的身體,大步地往外面走。段凌幾近透支,身體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氣,被強拖著一抬腳,便重重地跌倒在地。段凌想要掙開他,但又沒有力氣。他忍著嗓子的痛,費力地開口,“你走吧,跟你無關(guān)?!?/br>而那人卻像沒聽到段凌的話一樣,沉默地扣住了段凌的肩膀,扶著他又起來了。段凌站不穩(wěn),他雙手撐在對方的肩膀上,劇烈地喘氣。他太長時間地吸入了大量有毒的濃煙。換做一般人可能已經(jīng)撐不住了,但他好歹有點底子,所以才能到現(xiàn)在。但現(xiàn)在他幾乎等同于廢人。更重要的是,段凌他自己根本就不想活了。那人傾下身子,一只手環(huán)過段凌的腰,把他緊緊地箍在自己懷里,然后就這么抱著他往前走。“你松手吧,”段凌垂下眼睛,“祁景銳,你什么都不欠我,更沒必要來幫我,這都是我自找的……”段凌推開他的手,“你最好跟我劃清界限,這樣才能不被我拖累?!?/br>祁景銳腳步一頓,然后更用力地抱緊了段凌,“到現(xiàn)在了你還要說這種話?”段凌自嘲道,“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不是最了解么?既然,你和我冷了這么多年,不說一句話甚至連面都不見,僅有的一點點感情也都被消磨殆盡了吧?更何況你也并不愛我,只是出于責任而已。現(xiàn)在,別再抱有責任了,別再管我了,我早就和你無關(guān)了……”“說完了嗎?”祁景銳悶聲打斷了他,烏黑銳利的眸光輕輕在段凌臉上掃過。“你放開我吧?!?/br>祁景銳手上的力道卻一緊再緊,把段凌都勒痛了,只道:“跟緊我?!?/br>段凌卻避開他的目光,一言不發(fā)地低下頭。他分明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不忍的神色。這么多年了,還是沒變。或許,他對自己永遠只能是同情和責任。幾分鐘后,段凌感覺自己再也跟不上了,他走得萬分艱難。段凌忽然抓著對方的手腕,說:“放開我吧,我真的不行了……”祁景銳絲毫不理會他的話。段凌沉默了,心底的疼痛愈發(fā)明顯起來,他拼命壓制的情緒激烈地翻騰著。片刻后,段凌突然瘋了似的嘶聲大吼,“你給我放開,我不需要你可憐!”段凌被他抱得太緊,如此用力地一推,竟也沒有將對方推開。祁景銳甚至都沒有轉(zhuǎn)頭看他一眼,只是一再抿緊了唇角,清俊的側(cè)臉堅毅而沉靜。他也不管段凌在發(fā)什么瘋,仍舊是一言不發(fā)地架著他繼續(xù)走。段凌死犟地和他抵抗,無論如何都不邁出雙腳,“你自己離開,我不會跟你走的。”祁景銳只好停了下來,他終于轉(zhuǎn)過臉,看向段凌。其實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段凌身上那種極細微的、不可控的顫抖,而段凌卻極力隱藏著,他咬緊了牙關(guān),神情決然。倆人就這么僵持了片刻后,段凌忽然感到身上的力道驟然一松,是祁景銳放開了他。段凌默然地側(cè)過臉,他以為對方終于肯放棄了,在心底緩緩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