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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臣要犯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8

分卷閱讀68

    子穿過大雄寶殿,往寺廟的后山走,山上的香客三三兩兩,顧青便不敢跟得太緊。

走到半山腰處,有幾間竹屋供人歇腳,那漢子走進(jìn)其中一間,里頭有個先到的男子與他攀談起來。

顧青見與那漢子談話之人,雖如他一般穿著舊衣布衫,氣勢卻非尋常百姓。古人階級分明,讀書人都能一眼看出,何況做官做得久的。似顧青這般換了殼子,全無官威的,實在找不出第二個。

天地宗竟然與朝中人有聯(lián)系?

顧青直覺大有文章,可這些竹屋三面有圍,前頭卻是沒門的,坐在里頭的人很容易發(fā)現(xiàn)外人窺探。

顧青環(huán)顧四周,剛巧有個小沙彌從道上走來,吃力地拎著大茶壺,蓋碗等物,顯然是要給歇腳的香客送些茶水。

顧青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上前一步對小沙彌合十行禮,“小師父,可否讓弟子幫忙送水?今日入寺,已供奉過佛寶,法寶,尚差僧寶未能侍奉,小師父可憐弟子,且當(dāng)日行一善?!?/br>
顧青自己雖不是篤信佛教的信眾,原身卻是個不折不扣皈依過三寶的堅實信徒。

這話也不算在僧前誑語,尤其有妖教之人在寺廟里活動,顧青暗念,佛祖應(yīng)該會對他網(wǎng)開一面吧。

不知是不是他的祈求被佛祖聽到了,小沙彌想了想道:“這原是小僧的職責(zé),不該假手他人,但居士有敬奉三寶之心,我當(dāng)相助居士修行,這就隨我來吧?!?/br>
顧青邊道謝邊呼阿彌陀佛,這句佛號念得至誠至懇,他順手接過茶壺,跟著小沙彌往竹屋行去。

到了漢子所在那間,未入其內(nèi),先聽到幾句,“宗主從不在外走動,若大人想要拜會,少不得要到蜀中一游?!薄敖衲犒}井收成不如往年。”“是,鹽引不需太多?!?/br>
這天地宗的宗主在蜀中,宗門還和鹽井有關(guān),顧青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兩處要點。

鹽鐵在大啟是專營,好比現(xiàn)代只有央企可以經(jīng)營的生意,利潤絕非一般,這天地宗和朝廷的瓜葛比他想得要深得多。

一路行去,顧青只負(fù)責(zé)拎水遞物,并不進(jìn)入竹屋,入內(nèi)招呼香客都由小沙彌出面。小沙彌如此安排原是按常理的無心之舉,倒是給了顧青方便。

他原就有些擔(dān)心,不知屋內(nèi)人是否會認(rèn)出他,畢竟朝廷里原主認(rèn)識的人不多,見過原主而記憶深刻的卻是不少。

此刻顧青候在屋外一側(cè),僅有那漢子能看到他的身形。小沙彌入內(nèi),屋內(nèi)兩人行禮后,仍是自顧自交談,只說那宗主如何神通廣大,盡是些神神叨叨的事。

過得片刻,小沙彌出來,顧青幫著收拾了東西,正要離開,猛地聽到一句“你們宗主料得不錯,自殿下監(jiān)國以后……”

天地宗竟是與太子有瓜葛,一國儲君怎么會和個邪教攪在一塊兒,顧青著實有些納悶。

此事非同小可,顧青回了客棧先連夜修書一封,遞給左靳在冶城的眼線。

如此看來,天地宗當(dāng)初安排個人潛伏在宮里也不是什么難事。有太子撐腰,這教派勢力也不知發(fā)展到了何種程度。

顧青仔細(xì)一想,太子與天地宗,好似不像單純的上下級關(guān)系,多半是攀附和互相利用。若是能利用天地宗的事扳倒太子,倒是個好機會。

信發(fā)了出去,顧青歇在鎮(zhèn)子上,等著宗靖龍辦完事返回。直等到第五天傍晚,宗靖龍還是沒有出現(xiàn),顧青有些心神不寧起來。

到了第六日中午,還是不見人影,顧青直覺不妙。若是真的病人沒了,宗靖龍要跟著出殯,不會連個信也不給他遞一聲。顧青越想越心慌,若是宗靖龍真有什么不測,顏錚頭一個要遭殃。

想到此,哪里還坐得住,他剛要提了包袱出門,門外響起咚咚聲,店小二在外道:“顧公子,你等的人來了。”

顧青一聽大喜,忙去開門,門前站的卻不是宗靖龍,竟是劉闊。而這劉闊,與顧青認(rèn)識的又根本是兩個人,只見他發(fā)冠微斜,滿身塵土,綢衣的下擺邊還磨破了個洞。

“拓之,你……怎么來了?”顧青目瞪口呆,京城遠(yuǎn)在天邊,這里又是何等鄉(xiāng)野地方,劉闊不僅摸來了,還是一副被人追殺的模樣。

劉闊見小二下了樓,不忘留意下前后,才道:“進(jìn)去再說。”

顧青從未見劉闊繃著臉,如此緊張過,當(dāng)即將他讓到房中。劉闊開口就道:“長卿,你快跟我走?!?/br>
說完,就來拉顧青的胳膊。

顧青此刻要急著去尋宗靖龍,哪里有功夫和劉闊拉扯,只道:“我有要事在身,走不了?!?/br>
劉闊一甩袖子,怒道:“管他天王老子的事!你再不走就要死在這兒了!”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在三水鎮(zhèn)的?”虧得顧青冷靜,還能抽頭剝絲,問出這話。

大半月前,劉闊酒喝得晚了,回到府里已是深夜,經(jīng)過內(nèi)書房的時候,卻見燈還亮著,里頭透出幾個人影來。

家里正經(jīng)男主子只有他爹和他兩個,其余幕僚先生都只出入外書房,這個點,什么人在?

他一時好奇心起,仗著喝了酒胡鬧的膽子,從花園繞到書房窗下,想聽聽壁角,入耳是個極為熟悉的男聲。

“招安??苤拢榘才诺貌诲e。里頭有個匪寇說愿意助孤一石三鳥,清理了宗靖龍和顧青,到時再收了船隊,一心為孤所用。老師您看呢?”

“此人既有心投誠,若能成此事,也算有勇有謀,用用無妨。那宗靖龍頭皮太硬,哪怕歸順了朝廷,也不肯為太子殿下一人所用,到時必要推三阻四。與其留著這樣的人礙事,不如咱們另選那來投誠的?!?/br>
“老師所言極是?!?/br>
兩人又陸陸續(xù)續(xù)商議了不少事,劉闊聽得雙腳發(fā)軟,再往后干脆跪蹲在花園的泥地上。

等到書房的燈熄了,人也走光了,劉闊的酒早醒了大半,只覺身上冷得很。原來安撫??苌斏翘拥闹饕猓瑴?zhǔn)確說是林厚積出的餿點子,明知有不妥之處,為什么父親不勸阻太子,還是已經(jīng)勸過仍是無果?

總之他們現(xiàn)在是要趁機弄死顧青,再不是過去整整他就了了。

劉闊自此日夜留心起來,他原是個聰明的,不過是無心正事,整日紈绔好閑而已。

虧得他從來這番做派,劉朝宗并一干幕僚先生無人想到要防著自己人。劉闊又用上了十二萬分心思,就把后頭書房里發(fā)生的事摸得七七八八。

很快,他偷看了一封石祥的密信,得知那個投誠太子的匪寇,要設(shè)套讓宗靖龍與顧青去往三水鎮(zhèn),只等時機到了就動手。

劉闊拆信當(dāng)日就什么也顧不得,拿上銀錢,騎了寶馬就從京城一路飛奔三水鎮(zhèn)。

幸好,讓他趕上了。

只是老父與太子在家合謀顧青性命,劉闊還真說不出口,只能道:“你別問我怎么知道的,我只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