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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臣要犯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4

分卷閱讀54

    “下官愿為石大人分憂?!?/br>
這原是官場套話,不想顧青這頭話音才落,石祥中氣十足,朗聲道:“好!”

顧青頓感不妙。

石祥已正色道:“本官剛接了朝廷密令,望我等能招安??苤鬃诰庚垼瑒衿鋷Р繗w順。本官思此著實為一條妙計,既可解??艽蠡?,亦可為生民尋條出路,乃是平定海疆的大功?!?/br>
顧青心念急轉(zhuǎn),壓下腦中疑惑,試探道:“石大人的意思是?”

“我見長卿外美姿儀,內(nèi)藏詩書,又有盡瘁事國之心,正是朝廷之棟梁,前往安撫的不二使臣。想必將此大事交于長卿,當(dāng)能辦得妥善完滿。”

顧青不禁暗罵,這會兒不提他是寵佞了,倒有連串大帽子扣下來。石祥怎么會讓好差事落到他頭上。

貿(mào)然撫寇,無異于火中取栗。聯(lián)合國停火談判他都跟過好幾回了,這還不是招安呢,都難辦得很,

歷來交戰(zhàn)雙方必有至親同袍命喪對方之手,這血積的仇怨,轉(zhuǎn)眼要人互稱兄弟,怎能容易。

只是上峰有令,顧青不得推辭。

石祥滿面笑意,連連點頭,“長卿若成此大事,我自當(dāng)向朝廷全力保舉于你。還望你勉力為之?!?/br>
顧青不露所想,垂首道:“下官自當(dāng)盡心。”

當(dāng)夜顧青修書一封,密送左靳,當(dāng)日他到任閩州之時,就有左靳在冶城衛(wèi)所的密使前來聯(lián)絡(luò),如何遞信自然是頭一等要交代的事。

顧青亦知此人是左靳的眼線,他的一舉一動也同樣避不開遼王,只是顧青不曾料到的是,遼王讓左靳派人盯著他,更多的是要保他平安。

左靳收到顧青密信,知事態(tài)有變,忙給遼王遞信。

二月里,襄平仍是滴水成冰的日子,書房里燒著地龍,青玉盆中有水仙幽放。

齊昇看著曾析遞來的信,沉吟不語。因曾析如今任了遼王的賓輔,是幕僚中的第一人了,左靳來信寫的是公務(wù),并未特指要王爺密啟,故曾析已拆開閱過。

年前齊昇回府,不僅沒有帶回顧青,反而調(diào)了他去閩州,曾析便知遼王對顧青的態(tài)度有些不尋常起來,因摸不準(zhǔn)王爺?shù)男乃?,曾析便也陪著沉默?/br>
“明之,內(nèi)閣和六部一點風(fēng)聲也無,你看有幾分把握是太子的主意?”

曾析毫不意外敏銳如齊昇會作此想,他也有同樣的推斷,“此事應(yīng)有八九分把握?!?/br>
齊昇點了點頭,將信紙就著燭火燒掉。

“必是有人給太子出此計謀,雖不高明,卻也是條路子。若是成了,也算是路太子的人馬,然海上的寇匪當(dāng)不得大用。想必太子最為看重的,還是海稅。

將來往商路握在手里,走私也好,私抽商稅也罷,都是極為生財?shù)穆纷?。有了這條財路,什么人馬不能收攏。”

曾析凱凱而談,齊昇垂眸聽之,待到他抬起頭來,眸中露出寒光,臉上卻仍是那副清雅疏朗的神色。

曾析便知齊昇是動了怒了。

“海疆之事,竟也作兒戲。將大啟作他深宮小兒的玩物,拆解處置隨其心意?!?/br>
這番話直斥太子,曾析是不敢接的,他只得改提別的,“主上對顧青派去招安一事?”

齊昇再度垂下眼眸,雙臂緩緩滑出織金鍛袍袖,寬大的袖口,鴉青紋色,越發(fā)襯出底下那雙白玉雕的手。

他十指交疊,語聲里帶著慣有的清冷,“囑咐左靳往后將顧青的信分開,另送于我?!?/br>
曾析心下疑惑,然齊昇半句不提顧青如何安排,倒有些將他劃為私屬的意思,這態(tài)度便越發(fā)耐人尋味起來。

莫不是山莊宿了幾日,美人又將遼王的心攏了過去?果然自古英雄難過關(guān)。曾析轉(zhuǎn)念一想,不過是個男寵,料他也翻不出花來,便隨他去罷。

顧青不出十日便接了信。

左靳證實了他的猜測,招安確是太子的主意,至于差事怎么會落到自己的頭上,左靳沒說,顧青便猜是石祥搗的鬼。

至于襄平那頭的意思,左靳說遼王沒有回音,他在信里提點顧青,想想是否有開罪遼王的地方,依他所見,遼王是惱了顧青,但并未真厭了他。左靳勸顧青警醒著點,莫要真得惹惱了那位,到時小命不保。

顧青煩悶,對齊昇的心思仍是猜不著頭緒。

夜里更漏點點,顧青被院子里的貓叫吵得輾轉(zhuǎn)難眠,那聲此起彼伏,一時嚶嚶如小兒啼鬧,一時凄厲似惡鬼哭嚎。

他索性披衣起來,見廊下有人影來回走動,便推門出來,見魏方和顏姚都起來了,顏姚正指著魏方讓他拿竿子趕貓。

顧青忙道:“小心些,不過是貓兒叫春,隨它們?nèi)ィ^得幾日也能太平?!?/br>
聽這叫聲就不止一只,野貓發(fā)情被趕,極易暴起傷人。這時代可沒地方打狂犬疫苗。

顏姚笑道:“怎從不知大人是個憐惜貍奴的?”

顧青被這話說得一愣,回憶轟地涌入腦中,他呆站當(dāng)?shù)?,想起那個旖旎的殘夏。

白色荼蘼花開已敗,香猶在,隨著晚風(fēng)吹入水榭,畫棟珠簾,紅漆矮榻上,人影交疊。

微風(fēng)拂過孔雀羅帳,里頭的人烏發(fā)散在晶瑩肌膚上,云雨正蒙蒙。

那是欲熟不熟,青澀甘美的最好時光,少年似無瑕寶珠藏于檀匣,初啟時,賞珠捻珠的天人,原是生在云端,偶下凡塵。

顧青鳳目泫然如泣,長睫似黑蝶停枝顫羽,琉璃般澄澈的眼珠里淌過惶然無助。

齊昇單手將他的雙臂囚于頭頂,俯身輕嘆,動作卻毫無憐惜,隨心所欲挺入撤出。

深夜,顧青弓身伏在齊昇肩下,眉間深鎖,汗珠凝滿玉軀。齊昇嘗得饜足,長指撫過布滿斑駁青紅的身體。

他面容清肅,聲音泠泠,仿佛端坐高堂法座,目視百官議度國事??诶锿碌膮s是艷詞浪語,將顧青羞極欲逃。

他喚他“貍奴”,問他可知為何貓兒換作貍奴?顧青搖頭。

齊昇輕笑,“貍,食貓。貓見之吸水屢吐,仰臥侍食?!?/br>
貍奴貍奴,明明貍要以貓為食,貓兒見了貍,不僅不跑,還要巴巴兒地湊上去,喝水催吐,直把腸子里外都洗凈了,仰面躺著等貍來,再伺候貍吃了自個兒。

這貓兒怎能至賤如此,如何不叫一聲奴?

顧青再無地自容,顧不得羞恥形容,要離了榻去。齊昇一把將他扯落懷里,吹氣貼耳,清音浪語,“本王的貍奴兒,可是急著要去喝水?”

貍奴忽地尖厲嘶叫,顧青驚過神來。

那公貓正要暴起,眼見已順著竿子飛撲向魏方,恰好董濤亦被吵醒至院中。他將魏方推到一邊,接過竿子手上使巧勁,讓那貓先落了地,又眼疾手快借竿輕挑,把貓拋飛出墻外去。

待顧青返回屋里,夜復(fù)靜如謐,他就著茶盅喝了半盞涼水,心思已通透如明鏡。

齊昇這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