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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疼得眼前一黑。少年不知為何,并未呼喚一起搜尋季舒流的同伴,他身邊似乎沒有刀劍,左手從背后抽出一根手指粗的箭,攥著箭尾狠狠刺下。季舒流剛才還覺得自己已經(jīng)毫無還手之力,此刻卻明白自己低估了人求生的斗志。他感到四肢百骸猶如灌進一股清氣,趁少年抽箭的時機猛力翻身,將他掀了下去。少年的箭原本直貫后心,失卻準(zhǔn)頭之后,從季舒流左手上臂后側(cè)斜著刺入,貫穿了整個手臂,其勢不止,箭尖又刺入胸肌之內(nèi),竟是把季舒流的左臂釘在了軀干上。這一箭拔-出-來未必失血多少,留在身體里反而限制人活動,少年飛快地松開左手,再次取出一支箭,對準(zhǔn)季舒流后心扎去。季舒流從后腰到小腿再到腳尖的肌rou一齊發(fā)力,飛身躥出躲開這一擊,空中拔劍,回頭向少年的腰部削下。少年就地往后滾了幾圈,滾出滿身滿臉泥水,跳起來揮舞著箭桿與季舒流對峙。他年輕的眼睛里好似燒著兩團噬人的火,用很小的聲音咬牙切齒道:“我哥哥是你殺的,還是那個女人殺的?”季舒流不知道他為何不想引來外人,但這樣自然更好,便也小聲反問:“你哥哥是誰?”少年眼部的肌rou緊繃,繃出許多猙獰的細(xì)紋:“我哥哥姓華名由,原屬宋掌刑座下,是擁立五公子的第一功臣,被五公子親自封為大將軍,你們這些逆賊,為了給上官肆那個弒兄篡位、心狠手辣的畜生招魂,昨夜將我哥哥殘忍殺害。你們一個都別想活下去!”季舒流于是明白,他哥哥大概就是被孫呈秀殺死的那個射箭之人。當(dāng)年前赴后繼代天行罰的天罰派弟子,下一代居然變成了這等模樣。少年雖然年紀(jì)不大,臨敵經(jīng)驗卻顯然不少,謹(jǐn)慎地側(cè)身,右手也抽出一支箭,雙箭一齊揮舞著向季舒流殺來。他用的是弩非弓,箭桿亦是鐵質(zhì),劍削不斷,自成一套季舒流聞所未聞的路子,居然很是難纏。雖然地裂之內(nèi)逼仄,少年卻有意將招式施展得大開大合,因為季舒流背后一直在流血,左臂又被釘在胸前肌rou上,不便移動,劍鋒籠罩的范圍也狹窄,他便想盡辦法逼迫季舒流移步,用一個“拖”字訣,耐心等待季舒流自行力竭。季舒流剛才突然激發(fā)出的一股力氣果然漸漸衰退,緊迫中幾乎忘卻的疼痛去而復(fù)返、變本加厲,冷汗浸透了本已被雨水濕透的外衣,不住從額頭滾下,有時落在眼瞼上,還會遮擋視線。他的劍開始失卻準(zhǔn)頭,膝蓋一軟,把右肩靠在地裂側(cè)壁上才沒有栽倒。少年并不心急,雖然追擊而至,招式中仍有試探之意。季舒流忽然小聲道:“你偷偷摸摸地潛進來,就是為了搶功,想要繼承你哥哥,也成為擁立上官伍的第一功臣,對不對?”少年道:“五公子賞罰分明,不勞你這逆賊cao心!”季舒流笑道:“你想搶功?上官伍手下那么多資歷老的,哪里輪得到你。何況我的同伴已經(jīng)脫身了,她馬上就會揭露你哥哥的身份?!?/br>少年的箭不由一頓,不等季舒流乘虛而入,他迅速回過神來,用一陣疾風(fēng)驟雨般的猛攻彌補了剛才的破綻。“我要是上官伍的手下,等孫呈秀把事情說出來,”季舒流冷汗淋漓的臉上竟然掛著一絲險惡的笑意,“反正上官肆之死已經(jīng)賴不掉了,就全推在你哥哥身上。到得群情激奮的時候,就說你是幫兇,讓他們一起沖上來剮了你,免得你活著和他們爭奪第一功臣的位子。”他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少年的心真的亂了,箭也跟著亂了。季舒流武功比他高出數(shù)倍,只因傷重才拖了這許久,自然不會放過大好機會。飲血無數(shù)的雁回劍穿過兩支破綻百出的鐵箭,一直穿透了少年的咽喉,首先割斷喉管,其次才向側(cè)面豁開,割破了最粗的那條血管。少年立刻斃命,季舒流收劍回鞘,并無取勝的輕松,心里有些難受地想:“才這么小?!?/br>他試著去拔身上的那支箭。可是左臂的后方不好使力,他試著用兩根手指捏住左臂和胸前創(chuàng)口之間的那段箭桿,稍一用力,就疼得跪了下去,雙膝撞在地面的石頭上,險些站不起來,用盡全力才把一聲痛呼咽下去。可地面上偏偏又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那人自言自語道:“這繩子哪來的?”季舒流一抬頭,只見那繩子微動,上面的人似乎就要下來,情急之下滾進少年的血泊里,倒地裝死,拉起旁邊一具尸體的衣擺擋住了流血不止的左臂。地裂上方窸窸窣窣,一個全身泥點的白頭巾順著繩子迅速地滑下,兇狠的眼睛掃過每一具尸體——無論真假。<四>全身泥點的人一步步走近了,他沒有關(guān)注腳下三具僵冷的尸體,眼神在季舒流和死去的少年身上移動,最終停在那少年身上。他冷笑一聲,彎腰拾起少年散落在地的一根箭,戳了一下少年胸前的一條劍痕,惡狠狠地自語道:“你也有今天。戴個黑頭巾有什么了不起,照樣死在陰溝里?!?/br>他又用箭戳了一下季舒流腿上已經(jīng)綁好的傷,大概因為季舒流滾的一身血還沒干,他竟沒看出那傷口里又滲出血來。他的眼睛突然瞇起,警惕地四顧,顯然是在尋找孫呈秀。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季舒流猝然從地上彈起,長劍出鞘,一招割斷了他的咽喉。這個戴著白頭巾、武功稀松平常的人尚未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死透,他的血終究流進黑頭巾少年身下的血泊里,他的人終究倒在黑頭巾少年身上。季舒流一劍過后,整個人都縮在地上抽搐不止,但他也明白,這里的血腥氣太重了,絕不能再久留。他撕下一截衣袖塞進嘴里,右手握緊繩子,將自己吊起。左臂實在不能動,他便先狠狠一拽繩子,將自己“拋”上去,然后迅速松手,攥住繩子上更高的地方。這樣攀爬很吃力,他整個右臂酸痛欲裂,早已被劍柄磨出厚繭的右手手心也蹭得鮮血淋漓,才終于接近了地面??墒撬麆傄宦额^,突然和一雙陰冷的眸子兩兩相對。此人屏息蹲在上方,悠閑地等著他為爬上來耗盡全身之力,直到這一刻才無聲地勾起嘴角,割斷了繩子的根部。☆、心弦<一>季舒流隨著繩子一起跌下,地裂上窄下寬,幾乎無從借力,他只來得及控制雙腳著地,以下蹲之力抵消了跌落的沖擊,蹲下之后就仰面栽倒,左臂后面的箭桿戳在地面上,疼得他神志模糊。從這里往上看,正好能看見藍(lán)色的天,如果就這么死了,倒真和潘子云死得相差無幾。那雙陰冷的眸子擋住了頭頂?shù)奶炜?,眸子的主人探頭望下來,突然往下扔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