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呢，”伯莎接話，“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

    “這……就得問你了，馬普爾小姐?！?/br>
    “問我？”

    哈丁夫人見伯莎著實震驚，話還未出口就再次笑了起來：“我只聽簡·愛小姐說，你找了關(guān)系，請車夫義務(wù)幫忙宣傳雜志。要知道他們經(jīng)常會拉一些夫人小姐上街，一個人聽了進去，就這么口耳相傳了起來?！?/br>
    嚴格來說，這是車夫米基的功勞。

    伯莎吩咐的不過是讓米基給同行們送點煙，請他們隨意提一嘴罷了。但倫敦車夫千千萬，哪怕只有有十分之一的免費廣告起到了效果，也是不少人呢。

    不過伯莎可不獨占這個功勞：“能口耳相傳，那也得是雜志內(nèi)容本身足夠優(yōu)秀。簡說賣得不錯，我卻不知道是怎樣一個不錯？”

    “費雪夫人聯(lián)系了印刷廠，大概是印了四千冊，已經(jīng)全部售空了。”

    “……”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四千冊什么概念？十九世紀的倫敦總?cè)藬?shù)大概在五十萬左右，其中女性，還是接受過一定教育、有閑錢買雜志的小資產(chǎn)階級以上的女性少之又少，首刊就選擇購買的顧客有目標人群的百分之一就算大獲全勝。

    首刊就賣了這個數(shù)字，幾乎可以說是大成功了。

    “印刷廠愿意繼續(xù)與我們合作，”哈丁夫人喜氣洋洋地說，“并且……這話我只對你說，馬普爾小姐，不久之前甚至有雜志社主動找上門，說如果連續(xù)三期都保持在這個銷售量，可以代為發(fā)行，讓從此成為正式出版刊物呢?！?/br>
    這可是好事??！

    自掏腰包印刷，和雜志社負責(zé)盈虧，是全然不同的兩個概念。若是有雜志社愿意幫忙，那從此之后幾位創(chuàng)刊人只要負責(zé)內(nèi)容就好，工作方面的減負，帶來的自然是內(nèi)容質(zhì)量的提升。

    “我可要恭喜你們了，哈丁夫人?！辈芍缘貫檫@幾位朋友而感到高興。

    “也謝謝你的幫助，小姐，”哈丁夫人點頭，“我就先繼續(xù)忙去了，一會兒費雪夫人要進行演講，那時候人估計不多，你可以進來聽聽。”

    “自然?！?/br>
    等到哈丁夫人重返藥鋪，羅切斯特才再次開口：“？”

    伯莎：“顧名思義，雜志的主要目標人群就是女性。你若是感興趣，我可以把我手頭的借給你?！?/br>
    羅切斯特不假思索：“好?！?/br>
    伯莎：“……”

    這倒讓她驚訝了。羅切斯特毫不猶豫地肯定回應(yīng)，反倒是換來了伯莎意外的視線，她的目光讓羅切斯特頓感莫名：“怎么？”

    “沒什么?！?/br>
    怎么說呢，果然是的男主角。

    夏洛蒂·勃朗特筆下的愛德華·羅切斯特憤世嫉俗，他對大部分社會約定俗成的道德風(fēng)氣都嗤之以鼻。如今看來，竟然成了一件好事——這讓羅切斯特不僅不在乎簡·愛小姐目前一窮二白，更是不介意為了心上人去一本目標人群是女性的雜志。

    這換大部分尋常紳士，估計只會覺得這種雜志“上不了臺面”吧。

    “回去我就托人送到你公寓去，”伯莎收回視線，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看著人走了不少，進去看看吧？”

    藥鋪之外二人商議著何時進去旁聽演講，藥鋪后臺幾位姑娘可是忙作一團。

    費雪夫人暈倒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愛小姐幾乎是立刻放下手中維持秩序的工作，急忙直奔藥鋪內(nèi)間。她一進門就看到約翰遜夫人艱難地扶著費雪夫人坐在椅子上，費雪夫人臉色蒼白，一副喘不過氣的模樣。

    “怎么回事？”簡上前。

    “快，去拿溴鹽過來！”藥劑師吩咐哈丁夫人。

    “沒，沒關(guān)系的，”費雪夫人緩了好半天，終于喘勻了氣息，“剛剛突然心悸，我休息一下就好。”

    “一定是太累了。”

    約翰遜夫人蹙眉：“這段時間你又要負責(zé)雜志，又要負責(zé)家庭，還得看著學(xué)校，艾米麗，你一個人怎么能掰成三個人用？”

    費雪夫人只是笑。

    簡·愛小姐的關(guān)注點則更為現(xiàn)實：“夫人，你還能演講嗎？”

    雖然費雪夫人說她休息一下就好，但簡卻覺得她這幅模樣……實在是不應(yīng)該上臺演講了。

    哈丁夫人也是這么認為的。

    她拿來溴鹽附和道：“這次就算了！我想大家也不會介意你缺席一次兩次，這不過是個開始，今后機會有的是?！?/br>
    “正因為是個開始?！?/br>
    費雪夫人苦笑幾聲，堅持道：“我怎么能讓大家失望？難得來了這么多人，你們也知道……”

    她沒說下去，但在場所有女士都明白費雪夫人的心情。

    平日不論在廣場、在公園，還是在工廠之外，她的宣講從來不會擁有如此之多的聽眾，哪怕是好事者停下來駐足，也不會真正地將費雪夫人的演講放在心上。

    雖然在簡看來，費雪夫人的每一次演講都堪稱專業(yè)，一點也不比那些滔滔不絕的政客們差。

    “況且，總不能讓簡白白寫了稿子，”費雪夫人試圖說服其他人，“這次她可不止是幫助我了，今天的演講稿件，從草稿到潤色到最終定稿，完全是簡一個人完成的！”

    “這不重要，夫人，”簡搖了搖頭，“還是你的健康重要。”

    “等一下?！?/br>
    約翰遜夫人猛然反應(yīng)了過來。

    她起身看向簡：“既然如此，簡，你理應(yīng)對演講內(nèi)容非常了解才對?！?/br>
    簡有些茫然：“是這樣沒錯?！?/br>
    約翰遜夫人：“那你完全可以代替費雪夫人上臺演講?！?/br>
    簡：“什么？我！？”

    總是內(nèi)斂又沉穩(wěn)的簡·愛小姐，幾乎是失聲喊了出來。

    可她驚訝過后，卻發(fā)現(xiàn)哈丁夫人和費雪夫人也同樣看向自己，流露出了認同的神色。

    “這是個好主意?！?/br>
    費雪夫人輕輕咳了幾聲，一雙疲倦的雙眼亮了起來：“對啊，我怎么沒想到，簡，為什么你不去試試呢？”

    第73章 白教堂的貴夫人11

    “你為什么不去試試呢, 簡？”

    費雪夫人一句話，讓簡當(dāng)即愣在原地。

    她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推辭——怎么能行？她從來沒有經(jīng)驗, 也從來沒有這個打算，更是沒有這個資格……無數(shù)否定自己的借口就像是打開了水閘般傾瀉而出，簡可以從中隨便抓幾個詞，就能夠組成一個自己不配去做演講的理由。

    但是這些話出口之前，簡·愛小姐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

    那就是，她為什么不行？

    沒有經(jīng)驗？費雪夫人也不是上來就經(jīng)驗豐富，她專業(yè)的演講能力, 是一次又一次的演講中積累而出的。況且簡·愛是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教師, 她擁有在公眾場合講話的基礎(ch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