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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將桌走過去。 阿粒低頭,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無名戒指,上面的紅鉆石,如血般紅艷,也如一人真心那般真。 宣文汀贈予她貨真價實,年齡之差,卻夠人貽笑,meimei仔波大貨真,可情意幾分真? 宣雪坐在宣文汀身邊,笑吟吟地同其他幾個叔伯講美式笑話,叔伯聽不懂,只話夸阿雪去了美國又變靚,連講話都比別人動聽,又問美國風(fēng)水好不好?真如別人講遍地黃金? 聞言,宣雪笑出聲,目光有意無意地從傅時津身上飄過,講:“美國黃金,哪有自家門口的黃金好賺呀?!?/br> “哎——碰——阿雪,這話講得妙,念過書的人,講話比我們會講?!敝v話是人是白頭佬許月笙,義合老一輩叔父之一。他抬了抬眼鏡,瞥見對面來的人,笑了,目光落定在宣文汀身上,“哎,我糊了。” 宣文汀嘆氣,罵了幾句話,看見身后的人,“阿南,過來幫我。白頭佬欺人太甚,再輸下去,我都要懷疑他出千——” 白頭佬“哎”了聲,笑:“汀爺,你講乜啊?講我出千,你面皮幾厚?。恐v出去,不驚人笑話?!闭f著,讓位,讓傅時津坐,“阿南,你坐——汀爺,今日你霉神上身,不是我,阿南也能爆你啊。” 幾局過去,真如白頭佬所講,宣文汀今日霉神上身,傅時津大三元又十三幺,爆棚。白頭佬捏捏傅時津肩膀,笑得諱莫如深,“阿南,我還以為你做差人做到麻將都不會搓啊?!?/br> 宣雪眉頭一挑,笑瞇瞇地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白頭佬這樣講話,他都若無其事,真不知有什么事情能讓他稍微變變臉色。 傅時津睨了眼身側(cè)的白頭佬,笑笑,摸向西褲口袋,摸出紅雙喜正要抽出一支來時,宣文汀向他遞來一支雪茄。 另一位叔伯見他神色滿足地抽了一口雪茄,笑講:“真不明白,點會有幾多傻仔做差人,一月薪水幾多錢???一份雪茄都不夠買?!?/br> 吞云煙霧間,傅時津抬手,按了按發(fā)漲的太陽xue。眼前是什么?是煙尸堆山的水晶煙灰缸,在華美燈飾投下的光中如鉆石般精致,這屋內(nèi)幾乎是每一樣大事物抵過一差人幾月薪水。 是啊,他也不明白。 這世上,當(dāng)真是傻仔太多嗎? 最后一場牌局,傅時津放了水,宣文汀胡了,白頭佬不滿。 “你喊他一聲契爺,這樣放水?沒出息。” 傅時津扔了手中的牌,靠上椅背,指間夾著一支粗短的雪茄,按著太陽xue,視線無聲無息從這一桌的三個人掃到身后的馬仔,笑:“喊一聲契爺,就夠出息。” 這話不知是不是掉進宣文汀心懷里,他推倒桌上的牌,笑出聲,摟摟身邊的女兒。 “許叔,你講阿南沒出息,你老纏著阿南做乜啊?想讓他做你位置?也不驚你兒子會不會拿刀砍他啊。”宣大小姐佯著一副純潔無害的面孔,沖白頭佬講出這番話。 傅時津垂眸,笑出聲,“許叔即是讓我坐他位置,我也不敢——”手指抵到唇前,用力吸煙,兩頰縮緊,顴骨清晰,宣雪才發(fā)覺他是真瘦了。他起身,拉開身后椅子,“許叔已過六十,我太年輕,坐不住?!闭f罷,夾著雪茄的那只手指了指宣雪,“阿雪,在家里,飯亂食,話亂講,無要緊,在外要知分寸?!?/br> 也不知是誰在這里亂講——已過六十,講乜啊?講他許月笙老了?該給年輕人讓位? 白頭佬端杯品茶香,神色仍是和善,真真是外人所講:這道上,要講善輩,非白頭佬所屬。 只怕偽善。 傅時津撩起眼簾,狹長雙眼露七分笑意,不冷不熱,又好客氣,客氣得真真誠誠。 宣雪吐了吐舌,“知道啦——許叔,對唔住啊。” 白頭佬瞇眼,笑笑,“阿南也講了,家里嘛,無要緊……女大不中留的嘛?!痹掍h一轉(zhuǎn),轉(zhuǎn)到宣雪與阿南倆人身上。 傅時津垂眸摩挲著指尖,察覺身邊人纏過來,淡淡笑,溫溫柔柔拉開宣雪纏上來的胳膊。 站在外頭的張家誠看著這一幕,嘖了一聲,接過喪龍扔過來的火機,低聲問道:“這場面,滲人。白頭佬那人我看著就滲人?!?/br> 喪龍笑了一聲,“怕?” “怕,當(dāng)然怕,否則我怎會做警察?!?/br> 喪龍“切”了一聲。 “我才知宣大小姐原來這樣纏人?!?/br> 喪龍看了眼祖宗,踢了下腳邊的盆栽,想起Madam鐘,心想纏也分類,宣大小姐的纏分明是威脅。 牌局結(jié)束,通知傭人開飯。食飯前,宣文汀要燒香拜佛,這是他多年習(xí)慣,飯前一定要拜佛。 傅時津坐在餐桌前,掐滅了手里的雪茄,起身將煙蒂扔在煙尸堆山的煙灰缸里,指示傭人處理了。宣雪跟在他身邊,纏上他手,緊緊握住。 “算命的講,我近幾年命中會有劫,阿南,你信不信?。俊卑萃攴?,宣文汀過來問傅時津。傅時津用力抹了下唇角,看了眼大廳正中的佛像,“契爺,出來混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白頭佬哈哈大笑,講贊同阿南的話,出來混,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聽算命的,那自己的命未免太寒磣。 宣文汀搖頭,和善一笑,卷起唐服袖口,拉下腕間老山檀香珠,捻在手里。 講是食飯,其實是飲酒。傅時津捏著手中的小玻璃杯,躲開白頭佬送過來的酒水,“小酌無礙,喝大誤事?!?/br> 見狀,宣雪喊飛仔龍,外頭喪龍聞聲,掐滅了手里的萬寶路,對著空氣使勁吹了幾口氣,跑了進來。 “有飛仔龍送你回去,你放心?!毙┠眠^白頭佬手里的酒,給傅時津滿了杯。 飯后,大家一同去別墅后院。宣雪從國外帶來投影儀,播放歐美電影,一人長著一雙剪刀手,惹來眾人好奇,宣雪當(dāng)起解說員,講這是愛情電影,老叔叔們不用看啦。她撲到傅時津身上,又同他說這部電影叫,問他看不看得懂,看不懂她可以做翻譯。 傅時津摸摸她臉頰,讓她去別的地方,他有正事。 白頭佬提及壹和旗下娛樂場的事情,提及賭場二字,傅時津捏著帕巾擦拭手指的動作頓了頓,目光巡視一圈,定定落在白頭佬身后的大煙哥身上,笑的不明情緒,丟了帕巾,抬抬下巴,指了指大煙哥,講:“許叔,賭場不虧大血就當(dāng)是我沾了契爺天天拜佛的運了,你要分賭場的利,我沒所謂啊,但……許叔,到底是誰要這個利?” 白頭佬摘下眼鏡,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阿南,你做差,哪有精力管——” 傅時津起身,拿過桌上的威士忌酒瓶,不等白頭佬話講完,抻長了手臂,酒瓶朝大煙哥頭上砸上去。大煙哥是一聲不吭,任由刺激酒水與鮮血交融流淌。 氣氛驟然靜住,仿佛是被凍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