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葉晴長嘆了口氣：“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你一向有主意，我都沒怎么管過你……”

“……”葉朝川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他知道葉晴指的什么。

“以后記得常給我打電話。”葉晴最后說道。

葉晴沒問他也沒問夏滿，就說了這幾句，真的是完全不再干涉他的樣子，反倒讓他覺得既內(nèi)疚又悔恨，甚至，讓他覺得自己做錯了。

今天又是周末，夏滿依然沒有聯(lián)系他。

一早葉朝川就來到研究院。熊侃沒在，他一個人吃了中午飯。下午周理和蒯鵬程他們?nèi)ゴ蚧@球賽，他無事可做地跟去看個熱鬧。陳慧和劉美娜幾個女生也站在球場邊，一邊聊天一邊加油。

打球賽的人都是業(yè)余的，還煞有介事地有人做裁判，還有專人給掀著比分表。

他看了一會兒就呆不下去了，然而卻還木然地看著，只不過是潛意識里想通過旁人的熱鬧來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

因為他心里空蕩蕩的，干什么都提不起興致。

他一手插著口袋，里面的手機(jī)被他摸了半天，終于，他下定決心似的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給夏滿發(fā)條短信。

“晚上去你家?！?/br>
敲完字，他看了半晌又全部刪掉了，重新敲出一行字：“今天出去帶團(tuán)了嗎？”

他猶豫了一會兒按下發(fā)送鍵，誰知還沒顯示發(fā)送成功，突然就有電話進(jìn)來了。

是夏滿。

他的心臟立刻怦怦跳得厲害，簡直像預(yù)示著要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兒似的。

他接起電話，夏滿說的第一句話是：“小川，對不起。”

隔了一個月，他最先說的是這個。

葉朝川拿著手機(jī)離開籃球場，繞過來就是那塊已經(jīng)長滿荒草野花的荒地，然后他就看見站在旁邊舉著電話的夏滿。

他掛了電話，看見夏滿焦急且沮喪地拿下電話擺弄了一下又放到耳邊，看樣子是想再撥一遍，他開口說道：“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wù)區(qū)?！?/br>
夏滿嚇了一蹦，轉(zhuǎn)過身來看到是他，拿著手機(jī)的手往下一放，手機(jī)差點因為慣性被甩出去。

“哎，你還真幽默……”夏滿嘴巴一扁，沒再說下去。

“你什么時候來的？”

“沒多會兒，這不正要給你打電話匯報嘛?！毕臐M笑了笑，臉上起了好幾個褶，可是那表情看著讓人挺心酸的。

葉朝川扭過臉去，看了看日頭：“走吧。”

夏滿立刻有點受寵若驚：“去我家？”

葉朝川撩了他一眼，這不廢話嘛，不過一想起剛看到他的那個表情，還是點點頭。

夏滿立刻跟上，與他并排走著：“唉，我叫你你不來，非要你想磚頭了你才肯來。”

葉朝川腳步微頓，斜睨了他一眼：“誰說我想它了？”

夏滿嘴角一咧剛要笑，就聽葉朝川緊接著說道：“我想鯽魚豆腐湯了?！?/br>
☆、萌寵在手，天下我有

到了夏滿的住處，正是半下午的當(dāng)兒，自然沒急著做飯，倆人往客廳一座，葉朝川點了根煙，看夏滿逗磚頭玩兒。

“前一陣兒你挺忙??？”夏滿的手左右比劃著，磚頭就蹦跶著兩只前爪跟著跳來跳去。

葉朝川吸一口煙，半瞇著眼睛看了看他：“嗯，是。”

“你是不是覺得我挺煩的？”夏滿的眼睛還盯著磚頭，說道，“哎，我要是你我也覺得自己煩，天天就想叫你過來耍個流氓啥的?！?/br>
葉朝川嗆了一口沒吭聲。

夏滿收回手坐正身體：“你天天跟你師兄在一塊兒，咱倆幾天就見一面，你學(xué)習(xí)上的事兒我也不懂，見面了可不就是這樣嘛?！毕臐M翻來覆去地看看著自己的手，“在你跟前我只能是個流氓?！?/br>
葉朝川手指頭夾著煙，小指頭點在額頭上，看著夏滿出神。

夏滿是早就跟他表白過的，雖然這次重逢差點讓他誤會夏滿好了，但他們還是一言不合就干了不少親密的事兒，他突然意識到，他們之間似乎存在很多問題沒有說明白。

“你擔(dān)心什么？”葉朝川夾著煙在煙灰缸邊兒上磕了磕，“……我又不能跟我?guī)熜衷鯓??！?/br>
可是，這無緣無故的他還真說不出口。

夏滿轉(zhuǎn)過臉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招牌白牙：“我能不擔(dān)心嘛，都沒見你跟誰親過，你師兄還真是頭一個，我這醋壇子說翻就翻?！?/br>
“……”葉朝川在他臉上拍了兩下：“看出來了，跟小媳婦似的?！?/br>
晚上吃過飯，夏滿最先做的是把他倆的床挪到了一塊兒，拼成了雙人床，葉朝川不在，他還真沒膽子背著他干這事兒。然后，天時地利人和，倆人順勢做些沒羞沒臊的勾當(dāng)。

有些話還是沒說出來，他是的夏滿也是的，葉朝川不禁有些苦悶地想著。

夏滿租的房子帶了常用的家用電器，但都是很老的款式不說，用他人用過的心理也膈應(yīng)。

葉朝川沒跟夏滿說，直接去電器城買了臺冰箱和洗衣機(jī)，送貨的人把電話打到了他這里，他那時正在院里，只好給夏滿打電話，這才告訴了他準(zhǔn)備簽收東西。

“欠你的錢還沒還完呢，你想放我高利貸啊，這利滾利滾利的我都怕我還不上?！毕臐M看起來挺郁悶。

葉朝川沒管他，把冰箱插上電，照著說明書設(shè)置：“反正我也住著用著，就當(dāng)房租吧?！?/br>
說到這里，夏滿靠在他背上：“哎，我想讓你rou償?shù)?。?/br>
葉朝川拿胳膊肘頂了他一下，斜眼看他：“要不我再給你買個空調(diào)？”

“你怎么不直接買套房呢，我給你當(dāng)小白臉兒得了?！?/br>
葉朝川眼神一閃，好像當(dāng)真思索了一下，把夏滿嚇得立刻很有正形地站直了身體：“開玩笑開玩笑，我是有氣節(jié)的人，賣身求榮的事兒可不干?！?/br>
自此，葉朝川的檔期掉了個個兒，反倒是在宿舍睡的時候少，在夏滿這里睡的時候多。舍友們到也沒人問，都不是好事兒的人，再說他們這個年紀(jì)這個工作性質(zhì)宿在外面或者宿在辦公室通宵都不奇怪。

入了冬，天氣已經(jīng)冷得不像話，葉朝川的論文經(jīng)過初審和修改，總算是差不離了，而且有了這篇論文做素材，畢業(yè)論文的主體也成形了，讓他有種殺豬宰羊好過年的喜慶心情。

然而，熊侃自己舒坦了，拍拍他肩膀潑了盆冷水：“苦難剛剛開始，畢業(yè)論文一樣折磨你褪幾層皮?！?/br>
果然，崔老頭三天兩頭地叫他過去聽訓(xùn)，還要拿個小本本一條一條地記，一言不合就罵人。他罵人從不帶臟字，專門打擊人自尊心和自信心，葉朝川深刻的認(rèn)識到熊侃說的“困難剛開始”的含義，簡直每天都水深火熱、垂頭喪氣，眼看著人又瘦了一圈。

夏滿旅行社和俱樂部的工作都到了淡季，清閑不少，每天閑得沒事繞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