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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情形太混亂,除了俞世賢,俞航根本不記得誰是誰。但看到這人的臉,他還是有點(diǎn)印象的。好像就是那個(gè)用棍子打他的保安。保安垂著眼皮:“以為有人尋釁滋事,條件反射一樣就出手了。沒弄清楚情況就隨便動手,給您造成這么大的傷害,真的對不起?!?/br>俞航心想,哪是沒弄清情況,根本是沒弄清利害關(guān)系吧。他摸摸才換上的紗布,嘆嘆:“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還能怎么辦?好在,我除了變丑一點(diǎn),腦子糊涂一點(diǎn),沒什么其它問題?!?/br>保安隊(duì)長扭了扭臉:“我知道,說對不起不管用?!彼压@放到床頭柜上,誠懇地說,“對于您受的痛苦,我們感到抱歉。在醫(yī)藥費(fèi)上,您住院的費(fèi)用我們會竭力承擔(dān)……”俞航一揮手:“這個(gè)就別提了。既然來道歉了,我也不是咬著不放的人。不是趕你們,可現(xiàn)在我腦袋還沒好,說多了頭暈,你們還是先回去吧。”保安隊(duì)長如遇大赦,立刻扳直身子:“……好,那您好好休息,我們還會來看您的!”說著,另一個(gè)人上前,將一大束鮮花碰到他面前:“這是陸小姐給你的,她有事來不了,先讓我們轉(zhuǎn)達(dá)問候?!?/br>俞航看著這一行人出門,冷笑了幾聲。剛好護(hù)士進(jìn)來,給他量體溫。看著床上這一大叢玫瑰,“喲”地贊嘆了一聲。俞航將花遞給她:“不嫌棄的話,送給你好了?!?/br>轉(zhuǎn)眼,一周就過去了。各項(xiàng)檢查都沒問題之后,俞航在吳碧芝的陪同下回了家。本來,這位女士想說服兒子回老房子,方便工作之余照料。但俞航拒絕了,說他沒斷手沒斷腳,還是回自己家舒服。吳碧芝拗不過他,只得答應(yīng)。俞世賢胸口被踹了幾腳,喉嚨里咔出幾團(tuán)黑血來。金淑芬?guī)缀蹩殳偭?,對著俞富?qiáng)一頓狂吼,說兒子是傷到要緊處了,年紀(jì)輕輕的身子出了問題怎么辦?!俞富強(qiáng)平時(shí)寵這個(gè)孩子,見到這情形,也是既心疼又焦急,因而吳碧芝過來探望時(shí),金淑芬凄厲地喊叫,讓她滾出去。這個(gè)男人沒有發(fā)表任何立場。俞富強(qiáng)垂著頭,似乎天已經(jīng)塌下來的樣子,這讓吳碧芝深感憤怒。這事雖說是俞航先動的手,但他們生的孽障什么脾性不清楚?。窟@邊躺的是兒子,那邊躺的就不是了?她好心過來探望,你金淑芬跟俞富強(qiáng)可想著去那兒看一下俞航?你兒子打架,有一大批保安幫著,我兒子有誰???金淑芬言語惡劣,吳碧芝懶得給她撐面子。扭頭看看木人一樣的前夫,提著小包傲然出了門。既然這樣卑躬屈膝也得不到什么,還不如有點(diǎn)骨氣靠自己!只要俞航跟文思結(jié)婚,就不用看這批人的眼色了。因?yàn)樾奶蹆鹤樱赃@次吳碧芝非但沒責(zé)怪他,而是輕言輕語地讓他說有什么想吃的,有什么想喝的,都一一滿足。吳碧芝出門時(shí),碰上提著保溫湯鍋上來的文熙。吳碧芝破天荒露出一個(gè)mama微笑:這人能在兒子危難之際不離不棄,就算有所圖,也不管了??吹竭€有人牽掛自己兒子,讓她感覺安心。文熙進(jìn)門來,看見俞航正往廚房去,急忙把湯鍋一放,把他扶到沙發(fā)上來,說想要什么他去拿。俞航說想喝水。文熙說,別喝水了,先喝湯。“今天是骨頭鱔絲湯,我爸把整根骨頭剔除來,熬過之后又取出來,沒有刺。”俞航看著文熙從廚房拿來碗之后倒上:“這幾天真是麻煩你們了?!?/br>文熙用小勺拿起來,涼一會后,放到他唇邊:“先喝一點(diǎn),看燙不燙?”“正好?!庇岷叫Φ臅r(shí)候,感覺眼角一抽,有點(diǎn)生疼,讓文熙仔細(xì)看看,“是不是還很明顯?”文熙看到線腳拆掉的地方,rou是粉紅色的,可能還沒長好:“慢慢就好了。”“醫(yī)生給我開了去疤的藥膏,不知道有沒有效果。朋友說要從國外給我?guī)?,我叫他快點(diǎn)。萬一有人因?yàn)槲易冸y看就跑了呢!”文熙故意附和:“那倒是,又難看又難搞,誰愿意伺候這種人。”俞航不滿:“你就不能哄哄我?”文熙笑著提起勺子:“快喝吧?!?/br>文熙趕過一個(gè)稿子之后,這兩天沒什么日程,一有空就跑過來。俞航的腿只是膝蓋處破損,沒那么厲害,等到傷口愈合,基本不會對行走能力產(chǎn)生影響。但俞航一直拐著個(gè)腿,說站不起來。文熙大概了解這位少爺在想什么,但因?yàn)樽约簶芬猓灾谎b不知道。因?yàn)檫@樣,他倆能堂而皇之地靠著肩膀在樓下遛彎,見到吳碧芝前來也不用拘謹(jǐn)。兩人就這么樂此不疲地玩著照顧與被照顧的游戲,偶爾親一口,小日子過得挺自在。這天傍晚,文熙過來,才進(jìn)門,就聽見俞航在臥室里喊他。外面下起了雨,文熙的頭發(fā)濕漉漉的,肩膀處淋潮了。俞航讓他換上自己的睡衣:“下雨天總不喜歡帶傘。”“春雨,說下就下了,誰知道啊?!?/br>但是俞航扔給他的衣服,文熙不愿意換上:“過一會就回去了,換來換去好麻煩。”俞航嘟著嘴:“我都這樣了,就不能陪我一晚上?”“之前不都陪你了?今晚我真得回家,再說,你現(xiàn)在不都可以動了?我把水放在床頭柜上,擰開蓋子就可以喝?!?/br>“那要上廁所呢?”文熙無奈地回答:“就幾步遠(yuǎn),我看你昨天那勁兒,就差不能上九天攬?jiān)铝?。你好了,俞少爺!?/br>昨晚,文熙好好睡著,身邊的人開始不老實(shí)了。不是說他腿還沒利索頭也沒好么,卻有本事揉捏他。文熙想掙脫,又怕造成二次傷害,只能乖乖被他籠著。俞少爺瀟灑地一甩頭(拆繃帶時(shí)發(fā)現(xiàn)只是額角上受傷了,剃掉點(diǎn)頭發(fā),并不損總體形象,還是念了一會俞世賢的好),精蟲上腦的時(shí)候,是頭也不疼了,腿也好了,如果能適當(dāng)?shù)鼗钛觯切﹤诠烙?jì)直接就得結(jié)冰似的嗖嗖封上了。文熙沒讓他得逞,所以,早上出門時(shí),少爺?shù)哪樎月杂行╅L。到了這日傍晚,聽著雨打蕉窗的聲音,就像春天的鼓點(diǎn)敲在心坎上,敲得他漸漸恢復(fù)起來的身心春意勃發(fā)。房間里亮起了臺燈,就著雪白的燈光,文熙想看看他額頭上還貼著方塊紗布的地方,就湊近了一些:“再換兩次藥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吧?”輕輕用手一點(diǎn),“還疼么?”俞航嘶一口氣:“你幫我吹吹就不疼了?!?/br>文熙立刻遠(yuǎn)離他有三尺:“我是好心啊。”“沒說你是壞心啊。雖然你沒做到好好安撫傷員的身心。”文熙給他碼好藥,遞給他一杯水:“你倒是告訴我,怎樣才能安撫身心???”俞航推他一下:“明知故問?!?/br>說他想看電影,文熙拿出遙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