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br>
俞航用腳踢踢，好像地上有石子。沉默一陣，語氣遲緩：“你為什么又不理我了？”

文熙抱肘看他：“你認為呢？”

“不知道才來問你啊?！?/br>
文熙將視線一轉：“我們倆性格不合，不適合做朋友?！币娪岷郊痹昶饋?，也不準備多說，“所以，就這樣吧。”

“這樣是哪樣？我想知道的你一樣都沒說！”

“你只要知道，我們不再是朋友就行了?！?/br>
俞航哼笑，覺得這話真是滑了天下之大稽：“我做錯什么了？”

“你沒錯，是我錯了，”文熙不看他，“錯在沒認清你的面目?！?/br>
俞航本來松動的表情又緊繃起來，眉頭不覺上挑：“你把話說清楚了！”

“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還用得著別人提醒？”

“那你倒是說說看?！?/br>
文熙懶得跟他打啞謎：“我問你，上周請我洗澡，可是出于真心？”

俞航磕巴起來：“是，啊。”

文熙輕蔑地一瞇眼睛：“心虛了？你敢說沒跟胡若妍達成什么協(xié)議？”

俞航脫口而出：“她跟你說的！”

文熙頓時覺得沒什么好說的了，轉身就要走開。

俞航急了：“我承認，胡若妍是讓我?guī)退浦医o你發(fā)信息，我沒辦法?！?/br>
“她是用槍指著你還是怎么你了？”

俞航結舌：“我不是怕……”

“是怕沒有她介紹人來你這里吧？”

俞航勃然：“宋文熙！”

文熙按按額角：“行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事后非要分個黑白曲直，沒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說，把我耍著玩是事實吧？我只是被你耍累了，想喘口氣，不要再來糾纏了?！?/br>
俞航沒想到他是這么想他的。

他斜睨他一眼，伸手就要去拉門把手。

“那你怎么不問問我的感受？你以為我愿意，胡若妍故意接近我，盯著我做這件事，我能怎么辦？總不能說，這是我喜歡的人，你不準碰！”

文熙剛要拉開門的手，被這話震得猛一顫。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們要你抱她的時候，心里很不好受。怕你看上她了。跟我在一起，你就那么不情愿，跟她在一起，你還能笑得出來。我知道，自己有這種想法很搞笑，但看到你現(xiàn)在這么討厭我，我怕再不說，連說這種話惡心你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的眼眸里漫起水色。文熙緊緊握著門把手，不知該用何種表情來面對他。

俞航吸吸鼻子：“今天這么一說，你估計也不會理我了。我就直說了，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喜歡你，從一開始就喜歡上了。雖然不知道這種感情算什么，但作為朋友，我以為這樣相處也挺好，真要說出來，怕你難堪，怕你厭棄，不如稀里糊涂地過。上回在你家門口那事，我都后悔了好一陣，擔心自己一時沖動失去你。要不是你現(xiàn)在這么說我，我估計一輩子都不會說?！?/br>
文熙怔怔望著他，動動嘴唇，不知如何開口。俞航只穿了件毛衣，這里沒暖氣，又發(fā)自肺腑地抒發(fā)了一通情緒，使得臉有點慘白，肩膀在微微顫抖。

他一抹眼睛：“我說完了，你可以走了！”說著，把頭扭過去，不再看他。

文熙卻不走了，緩步走到他跟前，仍望著他。

“怎么還不走？”

文熙沒說話。只是伸出胳膊，輕輕環(huán)抱住他。

這一碰，兩人之間瞬間通了電流。俞航得到了反饋，返身將他緊緊箍住，扯住他的頭發(fā)，把他往墻上猛一按！文熙還來不及抗拒，就已經被蠻橫地抵住身體。后腦勺被緊按著，逼迫他靠近。接著，溫潤的嘴唇強勢地貼過來，舌尖粗暴地在他唇齒間席卷，像要把這陣子積聚在心中的怒火都發(fā)泄出來。

這一刻，悠而長。文熙漸漸感到身體發(fā)虛，渾身酥軟，如將醒未醒之時，意識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醒。似乎那扇門后有人要推門進來，于是想推開他。但身子被牢牢鉗住，無法動彈，直到那種麻酥酥的電流貫穿脊背，讓他再次沉入昏昏的歡愉之境……

門突然打開！

文熙猛然被外面的嘈雜聲驚醒，慌亂之余，一把推開俞航！

那個看樣子是迷路才轉到這里來的女士，有點驚恐地望著眼前這兩個衣衫凌亂的年輕人，慌忙替他們重新把門掩上。

分開來的兩人，感受到熱流過后的寒冷，幾乎連對視都做不到了，彼此尷尬地攏攏衣衫，誰都不開口。

手機響了。俞航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才想起包廂里還坐著那些女人們。

“我這就過來?！睊炝穗娫?，俞航有點不好意思地將手往外一指，“我，要回去了。”

文熙點點頭。兩人互相看一眼，又避開視線。

親熱之后，連出門都客氣起來，文熙讓他先，俞航讓他先，結果亂了陣腳，擠一起去了，忙不迭分開。出門之后，被外面的喧鬧包圍，俞航總算恢復點神氣，轉身叫住只想匆匆離去的文熙：“吃完飯，在外面等我?！?/br>
文熙沒回答。

回到包廂時，吳碧芝的臉色不好。文思也沒了活潑勁，靠在椅背上玩手機。文思mama么，到底要顧面子，仍舊微笑相迎。俞航感覺她笑起來的樣子很熟悉。

“接個電話，你跑到太平洋那頭去接了??！”

俞航笑笑：“有事，就多說了點。回來找不到路了?！?/br>
“啊，哥哥是路盲！我也是。”

說起迷路，女人們的話題再次熱絡起來，說這個地方的設計倒匠心別具，但對女人們來說，找不到路，著實狼狽。

俞航不禁想象那個推門進來的女人回去時不知懷揣什么樣的心情。

服務員端上來一盤水果，文思恢復了之前的活潑，舉著小叉子，要喂俞航一口：“哥哥，你嘗嘗這個?！?/br>
想攔著已經不可能了，兩個mama只好裝作沒看到，只嘰嘰咕咕自己的話題。

俞航愣了愣，勉為其難地吃了。

“哥哥，我們學校里圣誕節(jié)有活動。你要去跳個舞，我會很有面子！”

俞航嗯啊應著。

用餐完畢，俞航在mama的眼色指使下，給女人拿來外套披上。兩個mama在前頭，文思傍著俞航，像只歡快的小鳥，嘰喳個不停。走過大廳時，他努力跟文思保持距離，怕萬一被文熙看見，又得生氣。

東瞅西望，沒看見文熙。司機還未取來車，女人望望黑夜，拒絕了服務員讓她們暫時去里頭避避風雪的建議，說：“難得下雪，看看也是好的?！?/br>
吳碧芝附和道：“今年的雪下得真早啊?！?/br>
俞航看著燈光投射處，雪花像碎屑一般飛舞。不覺眉頭一舒：說它似雪非雪，還是修成正果了。

一行人從廊下出來時，俞航扭頭，輕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