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當時他的生活費都拿去買藥，只能買大箱廉價餅干堆在宿舍，餅干吃起太干燥，他就每天去教室飲水機接一大瓶水回宿舍喝。

“不是，我只是去接了一瓶水?！绷謿q春睜著干凈的眼眸，趕緊解釋道。

戚故看著他，唇角微勾，倏地高聲道：“這么蹩腳的理由誰信啊，你缺那幾塊買水的錢嗎？再說了，誰會在那種時候去教室，還特別湊巧的錢被偷了？你們班長也待你不薄吧？你知道這幾天她多么心急如焚嗎，傷心難過嗎？”

“不，你們搞錯了……”

林歲春被他突然的高聲指責，嚇得瞳孔微顫，眼前的景象都在晃動似的，站在他面前這個帥氣少年的臉也開始扭曲起來，一切都感到不真實。

“林歲春?！贝┲Ｈ沟呐劬鴾I，站了出來，“我平時對你不好嗎！你被打了我給你買藥，你吃不起飯我還借錢給你！你為什么要偷我的錢！別裝聾作啞了，還給我！”

林歲春一急，眼眶忍不住發(fā)紅，“班長，不是我，我沒有干這種事?！?/br>
戚故嘲諷的說道：“林歲春，我聽說你成績還挺好的吧怎么人品這么敗壞呢？你的錢就是錢，你們班長的錢就不是錢了嗎？一千塊哎，你們班長兩個月的生活費，你說偷就偷難道就沒有羞恥心嗎？”

林歲春猛地轉頭盯著他。

下面的同學早就喧鬧了起來，口中說的話刺耳難聽，林歲春只覺得天旋地轉，心口痛的要炸了。戚故直視著他的滿含眼淚的眼睛，眼睛微彎，口中說的話卻這么大義凜然：“我知道你家窮，可是你窮也不能是你人品敗壞的借口！”

“行了，我們這就去政教處，我看學校怎么處理！”說完，戚故就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拖走，他力氣大到驚人，攥得林歲春手腕發(fā)痛。

之后的事情在他意料之外，但好像在那時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摧毀一個敢反抗的玩具對于這些大少爺輕而易舉。

戚故把事情加油添醋的說給教導主任聽，并把視頻給他過目，他說的話條理清晰，言之鑿鑿，令人信服。

林歲春張了張嘴，說不出什么話，只能喃喃說：“我沒偷……”

教導主任皺起了眉，一臉厭惡的看著他。

戚故一手插在兜里，臉上帶著嘲弄的表情，他說：“李老師，這樣知錯不改還口口聲聲狡辯的學生難道不該逐出我們學校嗎？我們學?？蓮牟皇杖似窋牡睦?。”

林歲春渾身一震，擦著眼淚，帶著哭腔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戚故看著他，好像看到什么笑話般，“什么不是你，證據都擺在你面前了，還想嘴硬不還錢？”

“我還，我還錢，這樣不行嗎……”

“你？你還得起嗎？”

林歲春低著頭，模糊的看到滾出眼眶的眼淚砸到腳下的破球鞋上，“我還得起的，我會還的?！?/br>
同學們用鄙視的目光斜眼看他，林歲春沒有回教室，他借用食堂阿姨的手機給奶奶打電話，電話通的那一瞬間，聽到奶奶的聲音，林歲春一股酸澀之意涌上心頭，隱忍了兩個月的委屈突然爆發(fā)，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出來。

“奶奶?！?/br>
“春兒？”

“奶奶，我，我不小心弄壞了人的東西，要一千塊錢……”

奶奶聽到他細小的哭腔聲，驚了一下，趕緊安慰他，“沒事的沒事的，春兒我們還的起，沒事的，不是什么大事。”

林歲春捂著嘴，讓自己不發(fā)出任何聲音，眼淚卻抑制不住的流出來。

打完電話，林歲春又用袖子擦了下眼睛，把手機還給食堂阿姨后，到了謝，才走出食堂大門。

他站在臺階上，正巧就望見了往這邊過路的戚故，他正大笑著和旁邊的人聊著天。

那一刻，他大腦一片空白，就好像所有情緒動作生生被挖了出來，隨意扔在一邊，任人踐踏。

因為他看到，那個人旁邊的人正是他噩夢的開始。

是齊琛。

――――――――

第5章

其實現在想起往事，也覺得可笑，也許是他從小就在安穩(wěn)而樸素的生活長大，從不知道人的用心險惡，故意針對如此可怕。

輕輕松松毀了一個人，輕而易舉似的。

在他發(fā)呆時，戚故黏黏糊糊跟他親完后，退回了原位。

林歲春擦了擦臉上黏膩的口水，一邊垂下眼瞼說：“我發(fā)燒還沒好?！?/br>
戚故聽到這話，一愣，旋即笑出聲，“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種只想著上床的傻/逼嗎？”

他把自己的手覆在他冰涼的手上，十指緊扣，親密無間。

“等你病好了，我們在搞。”

戚故盯著他們緊挨著的手，臉上帶著孩子氣的笑意，看起來陽光俊氣極了。

林歲春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掃了眼他們緊靠的手，另一只手攥緊了書頁，留下密密麻麻的折痕。

*

這幾年好歹被齊琛教過拳擊和散打，身體素質還算行，沒個兩天就跟沒事人一樣。

回校的時候，正好趕上月考，林歲春看一遍試卷，在草稿本上做了幾個難題，但沒有填在試卷上，其他的問題看也不看就亂填了上去。

等到考試這兩天過后，林歲春的生活又恢復到了平靜。

唯一算不平靜的大概就是和一位眼熟的女生有了交際。

那是他在小賣部買水遇見的。

說起小賣部，它也不小，相當一個小型超市，東西應有盡有，價格比校外就多五毛，只是大家都喜歡這樣喊。

林歲春拿了瓶快泉水，刷卡，準備走人，在他旁邊刷卡機的女生手忙腳亂的三瓶鹽汽水放在柜臺上，摸自己的衣兜，摸到最后動作越來越慢，臉突然紅了起來。

她猶豫不決，最終還是軟軟的對小賣部阿姨說，“對不起阿姨，我好像忘了帶卡?！?/br>
聲音有點熟悉。

林歲春看了眼旁邊的姑娘，正到他下巴這高，有雙圓亮的杏眼，額前稍長的碎發(fā)遮在她的耳邊，很是秀美。

林歲春看了她一眼，才反應過來。

是她。

她家與林歲春的家要同一段路，放月假坐車的時候林歲春總能看到她的身影，甚至有時候還坐到一起，來來往往一兩年也算眼熟。雖然交流不多，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熟人。

“我?guī)湍愀栋??！?/br>
林歲春把卡放在刷卡機上，阿姨利索的刷完錢。

女孩紅著臉把柜臺的水瓶抱著懷里，對他小聲說：“謝謝……我，我叫祝安，是高二三班的學生，我會還錢的，不會欠賬不還的?！?/br>
林歲春也沒多在意這事，“沒關系?！?/br>
女孩飛快的瞅了他一眼，臉上越發(fā)越紅，她又低下頭，輕聲細語的說：“我今天晚上就會還你的，那個還有，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