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殿。

    殷箏收回視線，對聞澤道：“你故意促成六大營比試，可是為了牽制他這次帶來的玄武營？”

    聞澤沒有回答她，而是在床邊坐下，端起剩下的半碗粥，舀了一勺往殷箏那遞。

    殷箏不吃，他便不答，于是殷箏低頭，吃下了那一勺粥。

    聞澤：“嗯，原先是準備借口南營人手不足，從玄武營調(diào)人，后來聽賀輕雀說朱雀營想跟玄武營比試，干脆順水推舟?！?/br>
    殷箏咽下那一口順滑的白粥，因為嘴里有些泛苦，所以即便沒有加糖，她還是能嘗到白粥里淡淡的甜味：“可這樣一來，你就只有一天的時間，還必須在比試當天，將他從比武場引開。你能做到？”

    聞澤又給殷箏舀了一勺粥，殷箏吃下后，他說道：“沒什么做不到的，你在宮里待著，別插手?！?/br>
    殷箏表示：“我是一定要插手的，要么我們合作，要么你做你的，我做我的?！?/br>
    聞澤舀粥的手頓了頓，像是在思量目前這種情況下，他若跟殷箏起內(nèi)訌，會不會讓一切都功虧一簣。

    殷箏也知道，就目前情況來講，他們最好是合作，協(xié)商出雙方都滿意的結果，可有些事情她不想退讓：“讓我去，我所求不多，只是有話要當面問他?！?/br>
    聞澤拒絕她：“不行，太危險了?！?/br>
    殷箏不再吃聞澤喂來的粥，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殿下原先還能面不改色地將我當成誘餌來用，怎么如今，反而不敢了？”

    因為原先沒放心上，當然什么都敢，可如今聞澤醒悟了，知道去珍惜愛護，自然是放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偏偏他又別扭得很，將這一切都當成了自己見不得人的小心思，不愿訴之于口，亦不愿被人戳穿。

    此刻一聽殷箏這么說，他便忍不住想要掩蓋自己的真實想法，嘴硬道：“我只是怕你壞事?！?/br>
    “你我分頭，難道就不會壞事嗎？”

    聞澤閉口不言，越覺得殷箏是知道了什么，就越不想承認，他放下碗勺，起身道：“好，你將他從比武場引開，要親口問他什么也隨你，但之后的事情，交給我?！?/br>
    殷箏點頭，雙方達成約定，可聞澤卻并不開心，他回到桌前坐下，也不說去休息，就這么坐著看折子。

    殷箏也不吃了，讓十九撤掉飯菜和矮幾，再一次洗臉漱口，躺下睡覺。

    徒留江易坐在腳踏上，啃完燒鴨后翻窗離開。

    國師被請去東宮，以及殷箏留宿東宮一事都被聞澤壓了下去，除了當時在場的人和皇帝以外，并無他人知曉。

    聞澤把殷箏看后吐血的那些信件也給皇帝看了，皇帝的反應不比殷箏小，還因此臥床休養(yǎng)，將政務都推給了聞澤。

    聞澤比他們都好些，因為他不認識安武郡主，所以比起悲痛，他更多的是殺意，對衛(wèi)十硯的殺意。

    ……

    比試定在大婚前十天，在那之前江韶戚也帶著臨西的一部分白虎營抵達了雍都，并同意參與這次的比試。

    一時間，整個雍都都為此而沸騰了起來，更有不少地方開了賭局，賭最后會是哪一方獲勝，其中最被看好的就是玄武營和北營，最不被看好的，是形如雍都吉祥物的麒麟營。

    比試開始前一天，殷箏托人給衛(wèi)十硯送了信，約他第二天出城相見。

    于是第二天，衛(wèi)十硯把手下的人丟去比武場，下軍令讓他們必須贏，自己則帶了兩個親兵出城。

    出城沒走多遠，他就看到了一輛馬車，馬車的車窗簾子被人掀起，里頭坐著的正是殷箏。

    衛(wèi)十硯發(fā)現(xiàn)殷箏看起來有些憔悴，心里升起擔憂，正要上前，馬車就動了。

    衛(wèi)十硯驅馬跟上馬車，和馬車一塊繼續(xù)朝著東南方向前進，最終停在了一座寺廟前。寺廟上掛著一塊被擦洗干凈的牌匾，上書——

    忘音寺。

    衛(wèi)十硯微微一愣，見殷箏從馬車上下來，便也下馬

    ，和殷箏一塊入寺。

    在聞澤的幫助下，忘音寺恢復了些許往日的模樣，止憂大師也收了幾名弟子，加上近來許多人趕往雍都，常有來寺里歇腳的，給原本敗落的忘音寺增添了幾分香火。

    只是今日寺中格外冷清，并無商旅香客，也沒見幾個和尚，只有止憂大師站在蓮池旁，對著他們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

    殷箏也向止憂大師行禮：“麻煩大師了?！?/br>
    隨后止憂大師離去，殷箏才對衛(wèi)十硯道：“我怕有人打擾，便包下了整座寺廟?！?/br>
    衛(wèi)十硯看了看四周，問：“可是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你我相識？”

    殷箏垂眸：“嗯，我并不想讓人知道我是誰，做殷家的女兒，也挺好的?！?/br>
    衛(wèi)十硯沒再說什么，只將帶來的親兵留在蓮池，自己跟著殷箏在寺廟里閑逛，期間兩人聊起分開這些年各自的生活，殷箏笑著問他：“這么多年了，為何不再娶一個？”

    衛(wèi)十硯：“麻煩?！?/br>
    “不娶才麻煩吧?！毕胍仓?，衛(wèi)十硯一日不娶，就會有數(shù)不清的人想要做他的將軍夫人，并為此費盡心機。

    衛(wèi)十硯轉移話題，問殷箏：“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還是太子欺負你了？”

    殷箏搖頭：“他沒欺負我，是我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那么好的事情。”

    說完殷箏像是想起了小時候，問他：“還要拿玄武令來哄我嗎？”

    衛(wèi)十硯竟真就拿出了金絲烏骨雕刻而成的玄武令牌，遞給殷箏。

    殷箏接過令牌，指腹摩挲令牌上被磕出的小缺口，閉了閉眼。

    衛(wèi)十硯見她臉色越來越差，擔憂道：“不舒服？那邊是茶室，我們過去那邊坐坐吧?！?/br>
    殷箏沒動，并抬頭問他：“你怎么知道那邊是茶室？”

    衛(wèi)十硯一愣。

    殷箏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你來過這里，對嗎？”

    衛(wèi)十硯也看向殷箏，問她：“是誰和你說什么了？”

    殷箏沒有回答他，兩人對視片刻后，他終于告訴殷箏：“是，我來過這里，十九年前，先帝知道齊王要謀反，便令我?guī)П穹诖?，等安武入城協(xié)助齊王，便將他們都一舉拿下?？晌也辉赴参渲邢鹊鄣娜μ?，便在她入城前，將城外備有伏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