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也是看見卓明輝吆喝店員才想起另外一些關(guān)于卓明輝的事。卓明輝家里這種做法與其說是寵著他，不如說是把全部資源都放在了他哥哥卓明遠(yuǎn)身上。卓明輝小打小鬧地?fù)]霍卓家確實不在意，等他后來要自主創(chuàng)業(yè)卻只能自己想辦法貸款，后來還找到了霍勁頭上。

當(dāng)初那個肯為了自己的理想和理念而到處奔走的卓明輝，十多年前會是這么輕浮的小紈绔嗎？

莫凡狐疑的神色沒有逃過凌辰的眼睛，他側(cè)頭和莫凡耳語：“你也認(rèn)為你卓師兄表現(xiàn)得不太自然吧？他也就能在其他人面前裝裝?！蓖苏鴱堉俅禾粢路淖棵鬏x一眼，凌辰繼續(xù)說：“他那個人就是傻，別人進(jìn)一步，他就退一步，什么都讓出去了他也不在意——只要別人哄他幾個句，他心里就樂開了花?！彼坨R下的目光有些莫測：“跟我正好是兩個極端的人。”

莫凡一怔。

當(dāng)初的“凌辰”他也聽說過，確實跟卓明輝是兩個極端，他一成年就把整個凌氏捏在手里，凌氏上下幾乎都看著他的臉色過活，后來他直接把凌氏轉(zhuǎn)型了也沒人敢反對。

這樣的凌辰會和卓明輝針鋒相對是令人費解的，然而更令人意外的事還在后邊——卓明輝在兩家聯(lián)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霍勁那借來的啟動資金居然來自于凌辰！

這些事霍勁當(dāng)初都是隨口提起，莫凡也只是隨便聽聽?，F(xiàn)在真正跟兩人接觸了，卻又有了不同的感悟：凌辰從這時候開始，就對卓明輝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嗎？

莫凡忽然就想到霍勁當(dāng)初評價凌辰的話：“也就凌辰有那耐性繞十年二十年的圈子，要是我就直接……”

……直接怎么樣？

當(dāng)時莫凡嘴賤地問了出口，霍勁就干脆地以行動告訴他……簡單來說就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再這、這樣那、那樣！

莫凡的耳根刷地一紅。

這幾年霍勁都沒有越界的動作，莫凡也很少想起當(dāng)初兩個人相處的情形，可那些足以點爆渾身血管的激烈畫面偶然會在他腦海里冒頭。

也正因為霍勁以前那種惡劣的性格，莫凡到現(xiàn)在都還挺怕霍勁發(fā)飆，每次心虛時都小心地哄著——雖然當(dāng)中很多誤會霍大少爺已經(jīng)屈尊降貴地解釋過了，莫凡還是覺得“心情不爽”狀態(tài)下的霍勁不是自己能應(yīng)付的。

不過凌辰的隱忍，正是因為他太在意吧？凌辰和霍勁大約是同一種人，回到1990的霍勁也是自己慢慢勸服了霍老爺子以后才讓他去面對……莫凡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清霍勁對自己的維護(hù)？不過卓明輝能不能看清楚就不是莫凡能知道的了，至少在那個“未來”里凌辰還會有將近十年的長跑。

凌辰當(dāng)然想不到莫凡在回想他和卓明輝的“未來”，所以他誤解了莫凡沉默的原因，湊得更近：“你們的事霍少都跟我說了?！边@是解釋他為什么會跟莫凡說這些。

莫凡先是一愣，然后平靜下來。

霍勁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收攏以前用慣的人手，而凌辰就是其中之一——否則凌辰那句”霍少”不會喊得毫無勉強(qiáng)。

如果是這樣的話，凌辰的突然加入應(yīng)該也是因為霍勁開了口——莫凡可沒忘記霍勁最愛做的就是把他推到風(fēng)口浪尖，看他是咬牙應(yīng)對還是開口求助。

不過莫凡并不反感。

當(dāng)初他在開陽一小那些動作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這次進(jìn)入首都一高才是真正的開端——這意味著他可以開始搭建自己的班底！

這也是許多人搶著把子女進(jìn)入首都一高的初衷。

莫凡正要繼續(xù)和凌辰說點什么，那邊已經(jīng)把張仲春推進(jìn)試衣間的卓明輝就在嚷嚷：“喂，你們不是也要挑衣服嗎？還是你們正方想直接不穿吸引人氣？我覺得吧，真那么做也沒用！就你們那沒二兩rou的干癟身材，誰愛看啊？特別是凌大少爺你那小身板兒，嘖嘖，能有什么看頭？”

莫凡：“……”

不管這是裝的還是本色演出，這年紀(jì)的卓明輝都太嘴賤了！莫凡總算知道當(dāng)初“輝煌科技”的彪悍作風(fēng)是怎么來的了，敢情根源在卓明輝身上……

凌辰的笑容倒是溫厚而寬容：“莫師弟別放在心上，你們明輝師兄一向是有口無心的。”

卓明輝被他憋得沒話說。這就是最令卓明輝堵心的地方，無論怎么挑釁凌辰都能輕而易舉地打回來，而且通常還會以“別和我家小孩計較”的語氣幫他圓場。

這算什么？他凌大少爺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心里憋著一口氣，卓明輝正要發(fā)飆，卻突然目瞪口呆地看著打開了門的試衣間：“這是張……張仲春？”

莫凡和凌辰也有些驚訝，因為那個從試衣間里走出來的家伙摘掉了眼鏡，微微瞇著眼，似乎有些不適應(yīng)，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那張臉實在太禍國殃民了，以至于那又厚又挫的劉海都已經(jīng)被人無視。

張仲春顯然很不適應(yīng)周圍投射過來的目光，他局促地說：“莫凡能幫我找一下眼鏡嗎？它不知掉哪里去了?！?/br>
莫凡都忍不住想勸張仲春別再戴他那副眼鏡?？苫仡^想想張仲春只有在熟人面前才能自在說話的性格也就明白這種臉蛋對他來說只是一種負(fù)擔(dān)，所以莫凡很快幫張仲春把眼鏡找了回來。

張仲春若無其事地戴回臉上。

窮挫頓現(xiàn)。

這下糟糕了，所有人都覺得那幾乎遮住了張仲春大半張臉的黑框眼鏡很礙眼。

卓明輝直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居然真有兩秒鐘美男變丑男這種事！”

凌辰則是摸摸下巴：“這事可大可小啊……要不要通風(fēng)報信呢？”

卓明輝跟他站得近，扭頭問：“什么通風(fēng)報信？”

莫凡也轉(zhuǎn)過頭盯著凌辰。

這位也不是簡單的主！凌辰哈哈哈地干笑兩聲，正色否認(rèn)：“你們聽錯了。”

莫凡哪會看不出凌辰的心虛？恐怕一轉(zhuǎn)腳這家伙就會跟霍勁說“出現(xiàn)可疑人物一只，日常距離，近；危險系數(shù)，高；威脅系數(shù)，高”……到時霍大少爺一個不爽，莫凡就倒霉了。

難道要投案自首？也不行，霍大少爺會直接判為“心虛自首，有明顯作案傾向，罪名成立”，把他就地正法。

反正無論怎么樣，霍勁都會先可著勁折騰他一次，折騰讓他一看見剛剛那張臉就條件反射地扭開頭就是了——以前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