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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知道了圣元的事?!?/br>“嗯…”“不恨我嗎?”陸青喬不知道怎么回答。恨與不恨,他的那些年也不會重新來過。于他而言,恨有什么意義。“你是不是因為,身體太差了,所以這砂鱗,生的不好,為何要修復?”“誰告訴你的?”蒲風別否認:“砂鱗重生的很好,謝謝陸二公子關心?!?/br>果然是隨著挖掉的砂鱗,把我也扔掉了。真是想,聽你溫沉暖極的喊我“喬兒”。“我不過,是想彌補一些,我的過錯。圣元之力,許是能幫你修復砂鱗?!?/br>“你的過錯?陸二公子何來過錯?我是你的害心之人,你是我的救命之人,蒲家八口,若是沒有你,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br>“是我害你剜心,被星妄抓準了機會,才…”“是我自己無能!與你無關!”“風別君,你這樣的語氣,真的好陌生。”“陸二公子,也是剛醒過來吧。莫要在這待的久了,累及身體。等我身體復常,我一定會去青玄苑親自扣謝救命之恩…”他眸子里閃過一絲什么,陸青喬看不透。“如果,還有機會的話?!逼扬L別又一句,尾音輕微的抖了一下。“風別君,救了你的命,卻丟了我的心?!彼劬咧磉叺男?。折的這般齊整,是因為他猜著蒲風別的習慣。不論做什么,都是絲毫不亂,不能有什么不潔。凡間白圣湖邊,那掐口整齊的半塊饅頭,陸青喬可是記得清楚。一開始只當這人有些潔癖,不作回事??珊髞頋u漸覺得越發(fā)喜歡他,就不知不覺的隨著他的習慣了。雖是接觸的日子并不多,可陸青喬努力的做著能與他貼近的事。那次非煙遙夢藥池共浴后,他仔細的將擦身的浴巾疊的似是刀切的一般。是因為他記得莫府荷花池前,那夜里,「莫司鋆」將浴巾就是疊成了那般齊整。而后,他在「莫司鋆」教他作畫之前,細細真真的像個小媳婦似得,給他束發(fā),把發(fā)帶系的長短一致,翻疊他的衣領,撫平衣衫褶皺,柔情似水的環(huán)著他的腰,扣上了腰帶,甚至蹲下了身子,拉直他的衣擺。只不過被一臉憐愛寵溺的「莫司鋆」拉起身,拽著去作了畫。再而后,二十一枚杏花畫完,他撐著困頓不已的身子,將筆洗了又洗,擦干,規(guī)規(guī)整整的按著長短懸起。半分沒讓受了傷的「莫司鋆」收拾。喜歡一個人,就算不自知,卻也是愿意心甘情愿的去做喜歡之人的喜歡之事吧。原本是個不太在意這些個儀容儀表之事陸青喬,自然而然的在意了起來。他現(xiàn)在的發(fā)帶,也絕對是要系的兩端整齊劃一的。將那紙曲子拿在手里,欲用法靈摧之。蒲風別輕輕兩指夾了過去:“既是給我的,就是我的了?!?/br>“已經(jīng)無用了,若是你以后拿著它來找我,我怕是不會認。且你現(xiàn)在看著,許是會笑我,明知你砂鱗重生了,還要這般自己貼上來?!?/br>“你這番話,是告訴我,這曲子里寫了什么?應是在我沒有挖鱗之前要告訴我的?”同是聰慧之人,何須把話點透。“那我自是要看的?!逼扬L別手上用力,抓的那紙皺起,沙沙響了響。“也好,本該早就對你說,也無需現(xiàn)在這般遺憾。風別君,你我往后可能再也不得見了。我很慶幸,你對于我,只記得我是陸二公子。再無其他,真好?!?/br>兩個都是憔悴不堪的人,互相看著。陸青喬覺得有些可笑,不過是一段已然在他心中消去的情思,竟是在這里烘出個生死離別的氣氛。此時,只是他一人萬般不舍,千般不愿吧。他覺得自己應該離開,好讓蒲風別能好好的歇息??墒怯譄o法挪動腳步,像是被什么束縛在了這里。是什么,是他自己的心啊。一顆其實早早就放到了蒲風別身上卻沒有早早覺曉的心。在溫暖里沾染了,就受不得冷了。那會更加讓他去想,暖是多么的不可再得。又勸自己,不過就是個從這里,到前廳爺爺跟前的路,就這么短,走過去了,就可以抽了記憶,就不記得什么暖不暖,情不情了。可就是這么短的路,他都不敢踏出第一步。“陸二公子,請回吧。我有些困乏了。”被下了逐客令,還有什么理由賴著不走了。陸青喬兜著滿眼的淚珠,頭都不敢點一下,哪怕是現(xiàn)在稍微動下眼睫,那淚都會決堤。一句道別都未有。他瞬間的消失。床上懨懨之人,緊著噴出一口淡粉血霧,額間血痂破裂,稀薄流出來絲絲清血。忍不住發(fā)出悶悶痛哼,引來門口侯著的阿九。他趕走陸青喬,不過是怕他見到自己狼狽,惹他心里惦記。“蒲公子!你,你還是放棄修復砂鱗吧!不過是挖了舊鱗斷情,你若生了新鱗,你還是可以與我家公子從新認識,說不準還能再續(xù)這緣分的?!?/br>“不會,泫蛇鱗片挖了,便對之前動情之人,絕不會再有情生。我絕對不允許,我會對他不再有情這已然挖下來的砂鱗,我定要修復了它!”他決然而語,慘白臉上,透著戚然不舍。蒲風別運著法靈源源不斷的送入額間,那忽閃忽隱的角形砂鱗總是無法貼合皮rou,搖搖欲墜。無奈身子孱弱,修為被漾骨鞭抽打銳減,他這縹緲的法靈每日維持砂鱗不落已是困難不已。想要完全修復,需要強大法靈。他自身無法做到,他的家人也皆是受傷未愈,元身剛成,更是不得助力。而一心希望蒲風別放棄舊鱗,重生斷情的陸家人,更是不會出手相助。☆、陸老太爺深夜談他這般每日修復,身子完全無法恢復。命已危垂。一旁的阿九看著著急,推著法靈助他。面對蒲風別,阿九心里有些復雜。他一心只為伺候陸青喬,把他作恩人,作親人。自是跟了他,就整日看他受著心痛折磨,疼的死去活來,抓的自己血rou糜爛,那不大的臥房里,幾乎處處都有陸青喬身上,嘴里流出來的血。疼到無法忍受時,陸青喬曾經(jīng)掏過自己的心狠狠地摔了出去!當時阿九嚇傻了,嚇哭了!他拿著那顆離開身體還依然跳的有力的心臟瘋狂的塞回陸青喬體內(nèi),死死抱著他不斷扭動的身體,腦袋里一片空白。他經(jīng)歷了太多次,太多次陸青喬求死不能的心痛發(fā)作。六百年,他跟了陸青喬六百年,心疼了他六百年。阿九都不敢去想,他沒來青玄苑之前,陸青喬身邊連個貼身伺候的人都沒有,只有爹娘爺爺抽空輪侯陪著,那疼起來萬一身邊沒人時,他是怎么挺過來的?他從來沒想過,陸青喬這心痛竟是因為他蒲風別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