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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選——如何去選? 秦曜淵走出宸光殿,問身旁的烏寶:“她在哪兒?” 烏寶如今已是大內(nèi)總管,通身氣派,在宮中也算說一不二的角色了,只是在兩位主子面前,還是以前那副小心討好的樣子。 “公主進宮不久,見陛下還在選秀,就去梧桐宮了?!?/br> “你不早說——”秦曜淵沉下臉,加快步伐。 “哎,陛下,等等奴婢,這里有龍輿……” 秦曜淵一路疾走,還未走至梧桐宮就看見了秦秾華的身影。 “陛——” 烏寶甩著跛腿跟來,話沒說完就自覺地閉上了嘴。 哎喲,這可…… 面色陰沉的明昌帝前方,公主正和一名英俊男子在回廊下單獨交談,雖然不能聽清他們的交談內(nèi)容,但氛圍甚好,郎才女貌,端的是……啊呸呸。 烏寶找準自己屁股位置后,定睛一看—— 這個敢挖皇家墻角的勇士,不正是死里逃生的方正平嗎? 第136章 回廊中, 秦秾華正在聽方正平匯報各地蜂擁而起的假天壽帝事件。 方正平喉口中箭,雖然聲帶受損, 留下一個大疤,但好歹撿回一條命, 如今已是正三品的京衛(wèi)指揮使,比他父親九江郡王的官位還高。 “……昨日西街自稱先帝的男子已是本月第二例,若不嚴懲, 此風還會更甚從前。”方正平低頭道, 聲音粗糲沙啞。 “此風的確不能助長?!鼻囟屓A沉吟:“此罪按律該如何處置?” “假冒皇族,這是大不敬之罪, 按律應誅九族。” 她嘆了口氣:“新皇登基不久, 不宜大興刑獄。還是抓典型吧??捎屑俳柘鹊壑?,營一己之私的?” “有。”方正平道:“安平人士, 假冒先帝,以籌集路費、東山再起為由, 騙取官吏豪紳黃金千兩, 田產(chǎn)店鋪無數(shù),還有數(shù)人將家中女兒許配給他?!?/br> “他有九族可誅嗎?” “此人是無父無母的孤兒?!?/br> “那就他了?!鼻囟屓A點頭:“給他來一場公費巡游, 讓天下百姓都來看看,假冒皇族是個什么下場。至于他騙娶的女性,都是受害者, 就放她們歸家吧?!?/br> “喏?!?/br> 方正平低頭剛要離開,秦秾華忽然道:“聽說尊夫人懷孕了?” “是,如今已有三月了。”方正平露出溫和微笑。 上一世的糾纏已成過眼云煙, 被她忘記的青梅竹馬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秦秾華見他釋然,心中也充滿動容。 她笑道:“懷孕的女子最需呵護,等再過兩個月,我給你放產(chǎn)假,回去好好陪夫人。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提出?!?/br> “是。”方正平略一猶豫,道:“孩子出生后,我想讓公主賜名,不知……” 秦秾華笑道:“不如錦上添花,讓陛下來為這個孩子賜名?!?/br> 方正平大喜過望,躬身又是一次行禮。 告別方正平后,秦秾華轉(zhuǎn)身走出回廊,一眼就看見了愁眉苦臉候在廊外的烏寶。 “你怎么一人在這兒,陛下呢?”秦秾華問。 “陛下看見公主和方指揮使湊一堆,臉黑得跟奴婢一年沒刷的鞋底兒一樣,氣沖沖地就走啦。”烏寶哀聲道:“奴婢這跛腿怎么追得上陛下的飛毛腿呀?奴婢追丟人后,只好回來這里,等著給公主請罪了?!?/br> 秦秾華忍笑道:“你還貧嘴,我什么時候和方正平湊一堆了?一定就是你這張嘴把陛下給氣走的。” “奴婢冤枉!奴婢指天發(fā)誓,公主和方指揮使湊……站一起后,奴婢連聲響兒都沒發(fā)出!” “瑞曦宮沒人嗎?”秦秾華問。 烏寶蔫頭聳腦地搖了搖頭:“沒人?!?/br> “梧桐宮和摘星宮呢?” “沒人。” “隨他去吧,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不認得路?!鼻囟屓A道:“你隨我先去一趟梧桐宮?!?/br> “喏!”烏寶歡天喜地跟了上來。 秦秾華一邊往梧桐宮方向走,一邊問:“陛下這些時日,都在忙些什么?” “忙……什么?”烏寶一臉迷惑,除了找阿姊,眼刀群臣,練武場虐待武將以外,陛下還忙什么嗎? “他夜里都在做什么?” “這……”烏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小聲道:“陛下每晚從地道出宮,去的難道不是公主府嗎?” “陛下要是來的是公主府,我還會問你這個問題嗎?”秦秾華道:“烏寶,你長本事了啊,還會幫著別人來糊弄我了?” “奴婢冤枉!”烏寶哭喪著臉道:“不是奴婢不說,是確實不知道??!陛下出宮時又不帶人,但公主放心,陛下絕對不是被別的小妖精給勾走了?!?/br> 秦秾華睨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陛下每次回來時,衣裳都沾著濕泥和樹葉。什么小妖精會住在山里呀!” “住在山里的妖精多了?!鼻囟屓A道:“他最近可有對你說些什么?” 烏寶苦著臉道:“陛下不怎么和奴婢說話?!?/br> “罷了,你還是種韭菜的時候最討喜?!?/br> 秦秾華步入空曠無人的梧桐宮,看著熟悉的一切,忽然有種物是人非的傷感。 她走進內(nèi)室,屋內(nèi)擺設和她離開時沒有絲毫區(qū)別,就連窗外那棵泡桐樹,好像都維持著十年前的樣子。 十年了。 她像從前一樣,在臨窗的羅漢床坐下,目光投出對面窗戶,爬上高高的泡桐枝頭。 一切都和從前一樣,好像下一秒,一個少年就會從枝頭靈巧翻下。 “平日里有人來這里嗎?”她問。 “陛下在瑞曦宮住不習慣,起居常在梧桐宮,誰還敢來?”烏寶道。 秦秾華沒有說話,過了片刻,烏寶試探道:“公主,請恕奴婢僭越,公主既然和陛下兩情相悅,何不成婚,光明正大在一起?” 何不成婚? 秦秾華也數(shù)次面對秦曜淵的這個問題,每次都被她顧左言他糊弄過去。 不成婚的理由太多了。 大皇子派仍不死心。 父皇還沒找到。 新皇登基,梁夏兩國牢牢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烏孫太女,如果和大朔皇帝成婚,那么烏孫是否變成她的陪嫁國?烏孫王即便愿意,烏孫百姓可愿意?她從阿蘭玉處繼承的狐胡力量,勢必又要進行一次分裂。 這不單單是他們二人的事。 “公主不說話奴婢也能猜到,”烏寶撇了撇嘴:“公主最大的毛病就是想太多,從小就是。輝嬪……”他忽然一頓,自知說錯話。 秦秾華抬起眼來:“輝嬪如何?” “輝嬪娘娘也說過……”烏寶小心看著她的眼色:“公主瞻前顧后,總想把事情盡善盡美,這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