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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跳。 看這上心的程度,許大夫完全理解將軍夫人為何能說服將軍放棄屠城了。 “我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別為難大夫?!鼻囟屓A輕聲細語說完,又對許大夫笑道:“你看著開藥罷,麻煩你了?!?/br> “不麻煩,不麻煩……” 許大夫連忙躬身行禮。 等人離開后,秦曜淵立即脫了鞋子上床,把原本倚在床邊的她生生擠到內(nèi)側(cè)。 “你做什么?” “大夫說了,你要小心著涼?!?/br> 他理直氣壯地把她攬在懷里,空著的那只手找上她的手,用掌心緊緊包裹住她的手背。 那只手的溫度低得超出他的想象。 他默默捏了一會,忽然道:“等我收復(fù)十三州,我就去打青州,把那個叫劉不的神醫(yī)給你捉來看病。” “你打青州,是真想當逆賊了?”秦秾華道:“萬一劉不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硬骨頭,你就是把他捉到我面前來,他寧死也不治,那有什么辦法?” “阿姊忘了,死不是世上最恐怖的事。”他在她耳邊輕聲道:“他敢不治,我就讓他生不如死?!?/br> 秦秾華一巴掌拍在他身上。 “天天嚇唬誰呢?華學難道沒有教過你仁智禮義信?” 少年涼涼瞥她一眼:“……阿姊天天嚇唬我,我又舍不得嚇你,只能去嚇別人了?!?/br> “夫——” 種玉興沖沖進來,見到架子床上親密的二人差點嚇個踉蹌。 她調(diào)整好姿態(tài),恭恭敬敬走入。 “將軍,夫人,午食已經(jīng)準備好了?!?/br> 秦秾華點頭:“上菜吧。” 按照秦曜淵原本的安排,他們本來該住在涿州的,秦秾華阻止屠城后,為震懾檀州的反動勢力,選擇了在檀州刺史府入住。 檀州刺史沒有涿州刺史富裕,就連府里如今用的大廚,也是秦曜淵從隨軍伙夫里扒拉出來的。 到了一個桌上,秦秾華就習慣性地給他布菜。 “檀州拿下,下一個目標是誰?”秦秾華問。 “瀛州、媯州、莫州、伊州、沙洲——”他說:“你覺得打誰好?” 秦秾華用指尖蘸了茶盞中的清茶,在左手遮掩下寫下一字,笑道:“說罷,看看我們是否想得一樣?!?/br> “一樣的話,你主動親我一下。” “那就……” 秦秾華剛要撤開遮擋的左手,他忽然伸手按下她的手掌。 “那就這么說定了?!彼f:“瀛洲?!?/br> 秦曜淵拿起她的左手,下面遮擋的果然是個“瀛”字。 圍城太花時間,不如集中兵力圍瀛洲一城,瀛洲一破,其余四洲自會投降。 秦秾華道:“什么時候出——” “瀛洲已經(jīng)圍上了,強攻時我再過去。”秦曜淵夾起一塊荔枝rou塞進她的嘴里:“……你就知道盼著我走?!?/br> 秦秾華吞咽時被醬汁嗆到,側(cè)頭掩嘴咳了一聲。 他將自己的茶盞遞了過來,待她喝茶理好呼吸后,忽然問:“你的咳疾最近如何了?” 秦秾華神色如常,笑道:“只是偶爾咳嗽,怎么就成咳疾了?” “……真的?” “我騙你有什么好處?”秦秾華為轉(zhuǎn)移話題,向門口侍立的種玉道:“種玉,你去拿一卷軟尺過來?!?/br> 種玉應(yīng)了一聲,立即走了出去。 “拿軟尺做什么?”秦曜淵問。 “我要看看你究竟多高了?!?/br> “……為什么要看我有多高?” “你才十八歲,還能長個幾年,要是按現(xiàn)在的速度長下去……在戰(zhàn)場里鶴立雞群不是好事?!?/br> 沒過一會,種玉拿著量衣的軟尺回來了。秦秾華接過軟尺,硬拉著少年測他身高。 一尺、兩尺……八尺余。 秦秾華在心里默默換算了一番,保守估計,一米八五。 重點是,他才十八歲零三個月。 秦秾華轉(zhuǎn)身道:“種玉,來幫我量量?!?/br> “我來?!?/br> 少年眼疾手快拿過她手里的軟尺。 “你會嗎?” “會。” 他抖開軟尺,一副十分熟練的樣子。 軟尺和捏著軟尺的雙手剛貼上她的腰肢,手的主人就被她敲了腦袋。 “是量身長?!?/br> “……一起量吧?!?/br> “謝謝,不必。” 秦曜淵戀戀不舍地從她腰上撤回雙手。 她正等著他量身長,不想被人擁進懷里。 “你干什么?” “量身長啊?!?/br> 少年拿手在她頭頂卡了幾下,比照著自己的身高,道:“十分之九個伏羅就是毘汐奴。” 他低下頭顱,在她耳邊說道: “阿姊比我少就少在情誼上。若你多疼疼我,早就和我一樣高了?!?/br> 秦秾華故作鎮(zhèn)定地將他推開:“我忘了問你,檀州刺史近來如何?” “在粥棚負責施粥,有專人看管?!彼麘醒笱蟮仨谎郏骸安皇悄阌H口安排的嗎?” “……我忘了?!?/br> “忘了也沒關(guān)系?!彼麪科鹚氖郑瑢⑺匦吕谒~頭輕吻:“記得我,記得你欠我的吻就好?!?/br> 秦曜淵下午還有軍議,她好不容易將舍不得走的他趕走后,種玉道:“夫人要午休一會嗎?” “我還不困。”秦秾華道:“你在桌前點一盞燈,再把窗戶都打開吧?!?/br> 種玉明白她要看書,道:“那我再去后廚給夫人拿一碟紫玉葡萄過來?!?/br> 她把桌前的燈點上,走到窗前推開木窗,臉色一變——將軍站在窗外。 兩人視線相對后,將軍不發(fā)一語,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府中有好些春心萌動的侍女每次見著將軍就俏臉微紅,種玉從來不是其中一員。只要夫人不在場,她連和將軍呼吸同一片空氣覺得顫栗。 將軍看夫人,是在看珍寶,將軍看她們,是在看螻蟻。 螻蟻便是踩死也不覺可惜。 只有被心跳沖昏了頭腦的人才會忽視將軍眼底的冷酷和殘暴,去做那一夜翻身的美夢。 種玉只想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她低下頭,同樣一言不發(fā),假裝什么都沒看到,悄悄退出了房間。 秦曜淵逆光站在窗外,無表情的臉上蒙著一層淡淡陰影。 半晌后,屋內(nèi)響起壓抑的咳聲,一聲,又一聲。 他想起她蒼白的唇色和越來越消瘦的腰,雙手逐漸緊握。 ……女騙子。 他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秦秾華聽到窗外輕響,以為是種玉飛奔回來了。 “種玉?” 無人應(yīng)答。 窗外只有沙沙作響的風中樹枝。 …… 四個月后,瀛洲開城投降,節(jié)度使磨箴淪為俘虜。 瀛洲光復(fù)后,剩余四洲接連投降,至此,金雷十三州全數(shù)落入真武軍掌控。 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