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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唇低咳的樣子,驕傲的樣子,脆弱的樣子。他的整顆心都被她占滿……她呢? “阿姊……你能不能對我再好一點(diǎn)?” 他望著天,喃喃自語。 一雙柔軟的手臂攀上他的身體,是誰在嬌聲說話? “殿下被誰傷了心?旖兒會好好對殿下的……” 身上的人,和他日思夜想的人重合。 窸窸窣窣,是他的外袍被完全解開的聲音,“她”動人的笑顏,在伸手向他褲子伸去的時候,變?yōu)轶@恐和痛苦,一絲嗚咽從她喉中發(fā)出。 秦曜淵單手掐著她的脖子,一聲脆響后,旖旎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一聲,身體就軟綿綿地倒下了。 “……你也配?” 他一腳將尸體踢下床榻,因?yàn)殡y受而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 “阿姊……” 好想你…… “淵兒?” 一聲不確定的呼喊在夜色里響起,他以為自己自幻覺之后,幻聽也來了。然而她的聲音如此清晰,如此扣人心弦,他貧瘠的想象力,怎么能夠編織出如她一般夢幻的幻境? 他定定地看著出現(xiàn)在門簾前的她,害怕一個眨眼,就讓她消失不見。 阿姊…… 阿姊……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 最終還是敵不過心中擔(dān)心的秦秾華只在旖旎尸身上停留了片刻目光,便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淵兒……你怎么了?” 他目光渙散,面頰較之分開時更為通紅,秦秾華剛試了他臉上的溫度,右手就被緊緊攥住了。 “阿姊……?”他看著她,聲音低若蚊吟。 “是我。”她輕聲道。 “秦秾華?” “是我?!?/br> 她話音剛落,就被秦曜淵拉進(jìn)了懷里。 咚咚咚,咚咚咚。 近在咫尺的地方,有鼓聲在響。 “你怎么才來……”他啞聲道:“我想你了?!?/br> 第86章 營地被火把照得通亮, 火光和月影,在一個個帳篷之間搖曳。 面色鐵青的秦曜常站在自己的帳篷前, 看著一隊(duì)金吾衛(wèi)假借“緝捕刺客”為由, 在他的地盤上亂扔亂翻。 “十皇子, 我們要不要去派個人去找徐嬪娘娘……” “……沒用的。”秦曜常從牙縫里擠出聲音。 徐嬪有什么用? 一沒家世, 二沒圣眷。徐嬪……一根占了他母親位置的雞肋,拋掉倒不可惜,但他已死了一位母親,徐嬪雖然勢弱,但也不是無根浮萍的宮女,忽然死了, 必后患無窮。 他本來可以做中宮嫡子的。 他已十五歲了, 即便徐嬪突然暴斃, 他也不可能再被人記在名下?lián)狃B(yǎng)。穆世章從中作梗, 斷他前途,這事他永生難忘!不能成為嫡子, 就會像如今這樣, 連一個小小的指揮僉事都能領(lǐng)著人闖入他的帳篷, 把他的東西丟得到處都是! 這就是位卑人弱的下場! 他還是個無父野種的時候,銜月宮的閹人欺負(fù)他, 宮女欺負(fù)他,如今成了不受寵, 外家又不強(qiáng)勢的皇子, 九皇子羞辱他, 七公主蔑視他,六皇子譏諷他,父皇無視他,就連父皇身邊的那個閹人——都沒有真正把他當(dāng)龍子看過! 沒有權(quán),就做不了人! 不能踩著別人前進(jìn),就只有被人踩在腳下! 他能怎么辦?為了籠絡(luò)力量,他對別人卑躬屈膝,奴顏媚骨,他為了拉攏皇后身邊的旖旎,甚至出賣色相睡了那個快二十五的老女人! 能利用的他都利用了,能出賣的他都出賣了,這皇宮里的宮墻怎么這么高,他再怎么努力,也夠不到成為人上人的繩子? 難道他這一輩子,都只能做個唯唯諾諾的小角色嗎? 一隊(duì)金吾衛(wèi),把他的帳篷糟蹋得一片狼藉后,領(lǐng)頭之人對他道了聲:“十皇子的帳內(nèi)是安全的,請進(jìn)吧。搜捕中多有得罪,還望見諒?!?/br> 秦曜常捏緊拳頭,微笑道:“無妨,你們也有你們的難處?!?/br> ……等他得勢,一定會讓這些人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他走進(jìn)一片狼藉的帳篷,面色難看至極。 “殿下……” 心腹侍人剛剛開口,他就暴怒道:“滾出去!” 侍人不敢多言,忙退出了帳篷。 重重的門簾落了下來,擋住了外邊的風(fēng),也擋住了外邊的光。 秦曜常站在黑暗中,神情暴戾,緊攥的兩個拳頭已經(jīng)麻木。 一個沒用的徐嬪,一個虛情假意的皇后,還有什么?他還有什么? 咔嗒。 恍惚間,他感覺到腳尖踢飛了一個硬物。一個紅棕色的孔明鎖滾了數(shù)步,停在歪倒的矮柜前。紅棕色的孔明鎖讓他想起了他溫柔但懦弱的生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她曾手把手地教他解孔明鎖。 他慢慢走了過去,彎腰撿起孔明鎖,暖木特有的觸感讓他感覺生母的體溫還殘留在上面。 他低聲笑了起來,然后,用力將其砸向地面。 是?。∷藳]用的徐嬪,虛情假意的皇后,還有一個在地底生蛆的生母! 上天為何待他這樣不公! 棕紅色的孔明鎖砸上地面,砰地一聲碎開了,一張揉得皺皺巴巴的紙團(tuán)滾了出來。 秦曜常瞇起眼,彎腰撿起紙團(tuán),展開后,看見一行倉促寫下,字跡慌忙的古怪文字。他皺眉看著,顛倒幾次方向都沒認(rèn)出上面的文字是什么。 他剛要叫門外的侍人進(jìn)來辨認(rèn),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而走到書桌前,提筆照抄下幾個不同位置的字。 用這張謄抄下來的字,他叫來心腹侍人辨認(rèn)。 “這……”侍人看了一會,皺眉道:“奴婢瞧著像是狐胡的文字,但奴婢沒學(xué)過狐文,也不認(rèn)識上面說了什么?!?/br> “……行了,你出去吧?!?/br> 等心腹侍人一離開后,秦曜常立即從倒下的書柜里拿出了,按照字形,挨個比對。 他的生母曾是日只狐胡的宗室之女,連血洗都輪不到的旁支中的旁支,便是紫庭未遭血洗,她一生最好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嫁個天命之年的大官做填房太太。 要說她一生做下過什么大事,一是生下他這個龍嗣,二是偷天換日,將一個身上流著前朝余孽血脈的孽種送進(jìn)了皇宮。 她會給自己留下什么嗎? 閃爍的燭光將他臉上興奮的表情照得更為扭曲,他逐字逐句地拼湊著這張泛黃紙張上的信息,終于,拼出了第一句: “求你,救我的兒子……” …… 帳篷內(nèi)燈火通明,一桶接一桶的冷水送進(jìn)來。 旖旎的尸身已經(jīng)抬出去了,按朔律,行刺皇族,死后也要鞭尸三百,她那張生前頗為愛護(hù)的如花似玉的臉,恐怕下葬時會慘不忍睹。 至于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