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鉛的雙腿立即軟倒，陸續(xù)在地上跌坐下來。

    秦曜淵看也不看，徑直往寒酥池去了。

    烏寶看著他的背影，嘖嘖稱奇：“辣手摧花，心如寒鐵，就像……”

    就像閹人。

    殿下……不會有哪方面的隱疾吧？

    烏寶搖搖頭，輕輕打了自己兩個嘴巴，喃喃自語道：“哎喲……瞧這臭嘴，還能編排起主子了，要是被殿下知道，明兒我也該改名叫大寶了……大黑！你去哪兒呢！”

    大黑偷偷摸摸，一瘸一瘸地往寒酥池走，被烏寶忽然喝住，只得打起笑臉轉(zhuǎn)過身來：“回烏寶公公，奴婢容顏狼狽，想去寒酥池打些水凈個面……”

    “啐！寒酥池也是你能去的地方？自己要用水，井里打去！”烏寶喝道。

    大黑擠出一個強(qiáng)笑，“喏”了一聲，往旁去了。

    “……勞動人民什么架勢沒見識過？就你那點(diǎn)花花腸子，還想瞞過我寶公公的眼睛？”烏寶翻了個白眼，像只驕傲的跛孔雀，轉(zhuǎn)身走入廊下。

    秦曜淵在寒酥池把自己沖洗干凈，換上新衣往寢殿走去時，忽然腳步生出遲疑。

    她若還在生氣……

    當(dāng)他在寢殿的窗外徘徊第十九遍時，木窗忽然打開，秦秾華又氣又笑的臉出現(xiàn)在月色之中。

    “還不進(jìn)來！”

    秦曜淵眼睛一亮，單手撐在窗框上，轉(zhuǎn)眼就跳進(jìn)寢殿。

    “你不生氣了？”他拉住秦秾華的手，稍微用力就把她帶進(jìn)了懷里——當(dāng)然，他眼中的稍微用力，在秦秾華看來，簡直就是九牛之力。

    “誰和你生氣？氣出毛病誰來替？”

    秦秾華說著，伸手去推他胸膛，單薄的褻衣下就像藏了塊火熱的鐵板，她動了真力，少年依然紋絲不動。

    他摟著她，借著身高優(yōu)勢，下巴輕松擱到她的發(fā)頂。也不知是玩笑還是認(rèn)真道：“我替。”

    “你先松手再說話?！鼻囟屓A道。

    “不松?！?/br>
    秦秾華伸手想去擰他腰間軟rou，一擰——嗬！這是rou還是鐵？她使了吃奶的力氣，才好不容易擰起一塊。

    秦曜淵偏還要?dú)馑剿氖?，往衣服里送?/br>
    “隔著衣服，擰不動……你伸進(jìn)去。”他道。

    秦秾華縮回手，直接在他虎口上擰了一把，疼得他皺起眉頭。

    “阿姊在和你說正事。”

    “……你說。”

    “像你這般大的皇子，身邊都有幾個教導(dǎo)人事的姑姑，你生母不在，長姐如母，宮里若是有你看上的人，便……”

    秦曜淵忽然放開她，臉色也陰沉下來。

    “什么長姐如母？”他道：“你想當(dāng)我娘？”

    “如母……如的意思你不懂嗎？”

    “不懂！”

    秦曜淵一貫面無波瀾，此刻少有的動了怒。銳利的寒光從那雙黑中帶紫的眼眸中射出，如同貼在大動脈上冰冷的刃面，讓秦秾華本能地一滯，失了后邊的話語。

    他察覺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警戒，氣勢逐漸弱了下來，眼神也不再尖銳。

    “阿姊……我不想要姑姑?！彼匦卤ё∏囟屓A，腦袋埋進(jìn)她的脖頸里，氣弱道。

    秦秾華看著他為了擁抱她而費(fèi)力彎曲的脊柱，不禁心軟，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旁的皇子都有的，你不想要？”

    “不要！”他斬釘截鐵道。

    “你不需要？”

    “不需要！”

    “那你洗什么衣裳？”

    秦曜淵驟然卡殼，身體也立時僵硬了。

    秦秾華推開他，這次輕而易舉。她笑道：“既然你不需要，那你告訴我，早上你洗什么衣裳？”

    “……臟了便洗，有什么為什么。”

    秦秾華惡趣味起，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扳向自己：“你若是這么大還在尿床，那教導(dǎo)姑姑想必還用不著，若不是，便是長大了，需要一兩位教導(dǎo)姑姑……”

    秦曜淵瞪著她，繃緊的面部肌rou慢慢漲紅。

    “回答阿姊，是尿床還是長大了？”

    “是……”

    “是什么？”她笑道。

    兔子急了要咬人，狼急了可就不是咬人這么簡單了。秦秾華養(yǎng)狼養(yǎng)久了，總是忘記她養(yǎng)的是一只狼。

    然后，便要自食惡果。

    眼前視野忽然旋轉(zhuǎn)，秦秾華被他攔腰抱起，幾步走到架子床前，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已經(jīng)被扔了上去，旋即，少年高大頎長的身體就覆了上來。

    沐浴之后的水氣帶著少年極具侵略性的存在感朝她撲鼻而來，兩只強(qiáng)壯有力的手臂撐在耳邊，讓她只能怔怔迎著上方的沉沉黑眸。

    “阿姊，這樣戲弄我，好玩嗎？”他啞聲道。

    秦秾華“呵呵”笑了一聲：“不太……”

    “好玩的?！彼┫律恚谒系吐暤溃骸澳悴皇窍胫牢沂悄虼策€是長大了么？你自己，來試試看？”

    第73章

    “秦曜淵！”

    秦秾華臉上一燙, 屈膝向他踢去。

    少年側(cè)身避開要害, 翻身在她身邊睡下。

    “……你先氣我的?！?/br>
    “所以你要?dú)馑腊㈡ⅲ俊?/br>
    “這就氣死了？”那雙烏黑透紫的眸子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四肢大喇喇伸開：“你來氣死我吧。”

    秦秾華：“……”

    她熟練地一腳將他踢下床。

    識人不清！追悔莫及！

    現(xiàn)在換個皇弟養(yǎng), 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

    數(shù)日后, 祭壇設(shè)立的最后一天，銜月宮中所有皇族和重臣都齊聚一堂。

    從帝后起，皇族們拜過祭壇中央的大金佛后陸續(xù)落座, 十幾個身穿袈裟的僧人跪在佛腳下, 閉目誦經(jīng), 念念不斷。穿著寬袖道袍的魏弼欽獨(dú)坐一桌，閉目凝神, 也在用道教的方法為宮中早夭的龍子超度祈福。

    祭壇開闊無頂, 香燭的線型煙霧裊裊飄如一望無際的天空。

    有的人神色肅穆，有的人昏昏欲睡。

    秦曜淵抱著她的手，在二人合坐的長桌上一動不動趴了許久, 似是已經(jīng)睡著。

    秦秾華在腦中排兵布陣，邊聽著身后周嬪那桌傳來的竊竊私語, 倒也不覺無聊。

    “……這法事還是有用, 近來我都不曾聽說鬼嬰傳聞了。”

    說話的是益王的生母容嬪, 容嬪出身巨富，是家里千嬌萬寵出來的嫡幼女, 沒什么大毛病, 小毛病一堆, 其中之一就是什么場合都忍不住叨叨幾句。

    “……畢竟高僧坐鎮(zhèn)。”周嬪低聲附和。

    “其實啊……這次作祟的不一定是我們自己的鬼嬰?！比輯鍓旱鸵袅? 壓不住話里的興奮。

    “……什么意思？”

    “我聽說，這鬼嬰其實是前朝的！”

    漫長的沉默。

    周嬪謹(jǐn)小慎微，顯然不愿牽入前朝八卦，奈何坐她身旁的是容嬪，這可是個不會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