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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實際他心里還是只有黛玉一個吧。” 水溶點了點頭,“沒錯。不過原著里這兩個人也沒別的追求,互相視對方為知己,心靈支柱。一旦知道不能相守,兩個人起碼得去掉半條命?,F(xiàn)在的情況自然大不相同,我老家那邊不就是例子,見識上去了,愛情至上的比例就下去了。”說到這里他又笑了,“寶玉還能跑來找我吐苦水,在此之前甭管他自己意識沒意識到,他其實都有點心理準(zhǔn)備。” 小圖標(biāo)附和道:“這真不像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 憤怒、悲哀、無助、失望,差不多就這四情緒種混合起來的狀態(tài)吧,水溶就是有信心:寶玉不會因為婚事這次大挫折而胡來或者干脆自暴自棄。 “成長勢必要經(jīng)歷痛苦。我明里暗里跟他說過很多次,一個純米蟲二公子,哪怕是二老爺二太太唯一的嫡子,真是放屁都不香。” 小圖標(biāo)忽然道:“主人你耐心給他做知心哥哥,有抱得美人歸做回報,似乎不虧。” 水溶搖了搖頭,正色道,“那怎么能說是似乎呢?” 一主一系統(tǒng)一唱一和聊到這會兒,寶玉也醞釀好了措辭,“我祖母爹娘選中了寶jiejie……” 水溶笑了笑,“你并不意外啊?!?/br> 寶玉低了頭,良久才抬起來,長嘆一聲,“是啊?!?/br> 在水溶老家那邊,普遍認(rèn)為子女絕非父母的附屬品,父母養(yǎng)育子女長大,可以建議可以引導(dǎo),但無權(quán)控制子女的人生。 而現(xiàn)在這個時代,講究的是宗族利益大過天。寶玉現(xiàn)在面臨的情況是,榮府生他養(yǎng)他,讓他錦衣玉食,自由自在,現(xiàn)在需要他犧牲個人利益的時候他就必須得犧牲,不然說他不孝都是輕的。 當(dāng)然如果寶玉在這個年紀(jì)就讓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才華橫溢,前程遠(yuǎn)大,本人又并不好糊弄,那么能做主的長輩們出于不想太得罪他的理由,不會逼迫他。 這些道理寶玉原本就懂,只是現(xiàn)在他有了真切的體會,且不得不面對它。寶玉又琢磨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幸好林meimei……要許給王爺你?!?/br> 水溶不意外寶玉能知道他自己家的這點謀劃,他意外的是寶玉的態(tài)度:未免太豁達(dá)了。 沒有原著里那么多波折,寶黛依舊是耳鬢廝磨的青梅竹馬,但感情比原著肯定是差了點意思。只是寶玉這個“禮讓”,姑且這么說,能這么痛快……雖然寶玉面上不舍不甘之情都明擺著,但水溶相信他這份“禮讓”之心也是實實在在的。 水溶還能說啥?當(dāng)然是用大實話來再次“回報”一下這個老實孩子。 “你伯祖父和祖父故去后,家里便沒人能支撐門戶。你大哥倒是個才俊,可惜走得忒早。” 是……伯父若是能支撐門戶,不會只襲爵,父親若是個人物,不會快六十剛剛四品。 寶玉此時雙目酸澀難忍,卻努力把精力和心神全集中在王爺說的話上。 水溶看得出寶玉的小變化,他繼續(xù)道,“許你家破財免災(zāi)已經(jīng)是給貴妃留了顏面。我替你家算了算,如今公中賬目上最多十萬銀子。你家上下好歹幾百口子人,一個月一萬兩能不能夠你們吃穿用度先不說,就說每年往宮里送去的銀子都得數(shù)萬,你伯父和父親與同僚親朋往來,還有討好上峰的銀子加起來五萬都未必夠。為了繳上那八萬兩銀子,你家必要賣些田莊鋪面,以及一些古董字畫。” 寶玉聽得額角直跳,他深信水溶的判斷,“林姑父留給林meimei的家財呢?我聽璉二哥順嘴提了一回,說是什么百萬什么……” 水溶解釋道:“你姑父曾是巡鹽御史,再加上數(shù)代單傳,百萬家產(chǎn)不稀罕,不過這百萬家產(chǎn)里現(xiàn)銀恐怕不多,多得是擺件文玩書法字畫,田莊鋪面這些?!?/br> 寶玉又不是不通世事,他這次秒懂,“林姑父家的祖產(chǎn)祭田……肯定不能動用。姑父家亦是傳了好幾代的侯爺,御賜……亦或是傳承有序來歷可查的東西不少,這些一樣不能動,剩下的玩意兒急著出手只怕也賣不掉高價!” 原著里黛玉一死了之,林家家產(chǎn)全歸榮府,哪有現(xiàn)在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只是可惜,王夫人縱然被逼得沒法兒,也不會一狠心讓黛玉暴斃,畢竟用幾萬銀子拉上他這條線還是值得的。 話說北靜王府在“收錢辦事”這一點上口碑歷來不錯,而且要價從來不離譜。 想到這里,哪怕再次打擊寶玉,水溶還是得說,“這回是你家有求于薛家?!?/br> 人家寶jiejie在京城還有好幾家當(dāng)鋪呢,不說寶釵嫁過來直接帶著現(xiàn)銀來添榮府的窟窿,單就能幫著用古董字畫“套出現(xiàn)銀”這一條,已經(jīng)有足夠吸引了! 寶玉認(rèn)真應(yīng)道:“我省得。” 反正也不知道寶玉經(jīng)歷了一番什么樣的心路歷程,告辭時水溶就覺得寶玉忽然沉穩(wěn)又鎮(zhèn)定……轉(zhuǎn)過頭水溶就跟小圖標(biāo)嘀咕,“你看,一旦擊碎理想主義者的美夢,居然能如此務(wù)實?!?/br> 小圖標(biāo)都感慨上了,“簡直像換了個人?!睙o縫刷了行帶金邊的紅字,“解決了終身大事,感覺如何?” 水溶笑了,“還行吧。娶到黛玉我挺滿意……寶玉這次來并沒提黛玉如何,想必黛玉比寶玉更識時務(wù)?!?/br> 別看之前黛玉天天來王府上課,實際水溶跟黛玉相處的時間非常有限。水溶對黛玉另眼相看是真的,但喜歡啊愛啊也是真的談不上。他估計黛玉對他的好感也差不多就這個意思。 不過感情不深又不代表他對這門婚事不上心,他吩咐王棟打發(fā)人到榮國府給黛玉送點小玩意兒,同時讓太妃和弟弟meimei全都知道他專門給黛玉送了禮物。 水溶沒猜錯。 寶玉知道自己定親之后,黛玉也得知了榮府對她的安排。說實話,黛玉聽說后委屈哀傷勁兒一下子上涌,好不容易忍到回房她立時落了淚。 就在一年之前,她還認(rèn)定寶玉就是他的兩人……結(jié)果真應(yīng)了王府編纂的教材上的那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 她一邊抹淚一邊思量:這就是欺負(fù)她爹娘都不在了,不然何至于事先連問她一下都不肯。轉(zhuǎn)念一想,寶玉也是最后才知道要娶誰,也是一副遭遇晴天霹靂的模樣…… 黛玉忽然就好受了點。她當(dāng)然不舍得寶玉,但……她也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想到這里難免哽咽,黛玉抹了抹眼睛,就是好像也哭不出來了。在王府里,和郡主們一起跟陸先生讀書,她自覺長進(jìn)許多,長輩們脾氣秉如何,又不是沒在心里過過……好幾遍。 真到了這么一天,難過歸難過,黛玉深吸口氣:日子還要照過!她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否則有何面目面對疼愛她至極的父母?而且北靜王瞧著頗為和氣,她若是以后天天在屋里讀書做題……好像日子不難熬? 北靜王如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