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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那朝霞郡主橫行霸道,早就看安和縣主不滿,兩人生了口角動起手來;也有人說是因著長寧侯世子鐘霄與那禮部員外郎之女寧秋秋私相授受,惹怒了安和縣主,而郡主和寧小姐交好,兩人便對上了。 真假未知,不過,長寧侯府長寧候夫人回府后一連砸了好幾套瓷器以及員外郎之女寧小姐回了府便被禁足的小道消息傳了出來,倒為第二種說法增加了幾分真實性。 巍峨肅穆的東宮,金黃色的琉璃瓦在夕陽下披上一層光澤。 主殿之中,一片寂靜,太子殿下正在處理公務,從福壽的口中得知這個消息,臉色冷沉。 福壽微微躬著身,瞥見太子的神情心中一凜,殿下這是動怒了。 “看緊程家,孤不希望七年前鄭原的事情重演?!背S手放下批示的朱筆,淡聲道。 “是?!备酃Ь磻暎眢w更低了,程家正是駙馬的家族,朝霞郡主的父族。殿下的意思是要對程家動手了,而且與前工部侍郎鄭原相提并論,是要抄家滅族? “安排下去,明日,孤親去承恩公府?!背従徠鹕恚⒅钔獾姆较?,面容淡漠。 第七章 章洄本意是要裝暈好以此嚇一嚇朝霞郡主,為自己贏得一個道德制高點,卻沒想到閉上了眼睛之后,她竟然真的不省人事了。 “安和縣主身上的箭傷還未好全,這次被朝霞郡主鞭笞,又動了血氣。她的身上氣血兩虛,這才導致縣主昏厥。”胡子花白的太醫(yī)仔細把了把脈,凝眉沉思了些許時間,對著等候的承恩公夫人道。 送走了太醫(yī),承恩公夫人和延平侯夫人在內室交談。 “外甥女這些日子也是一出接著一出,怕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meimei,京郊的慧安寺久負盛名,改天你帶著洄兒去拜一拜吧,求個安心?!毖悠胶罘蛉讼騺硇欧穑敿淳烷_口說道。 承恩公夫人嘆了一口氣,面帶憂慮的開口說道,“洄兒這些日子確實多災多難的,大嫂的話不無道理。等洄兒傷好了,我們就去那慧安寺拜一拜?!?/br> “只是那朝霞郡主實在可恨,竟然當眾鞭笞洄兒,明擺著不將承恩公府和延平侯府放在眼中?!毖悠胶罘蛉艘幌氲椒讲诺膱鼍邦^就有些痛,用帕子細細按了按額角。 “等回了府,我和公爺定要到那長公主府拜訪一番。”承恩公夫人冷了臉,駙馬所在的家族程家近日被御史扒出了不少事,現(xiàn)在都自顧不暇。如果不是有長公主在,程家早就被陛下問罪了,如今朝霞郡主不知收斂,又敢惹上他們。 “不過,這事還是瞞著母親,她今日過壽,不要因為洄兒擾了興致?!?/br> “嗯,我曉得,婆子丫鬟們都交待好了?!?/br> 屏風之外,陸清清懶懶的坐在椅子上,往嘴中塞了一塊云片糕。她想著等姑母和母親走了就去叫醒表姐,聽到太醫(yī)說表姐因著氣血兩虛昏厥不醒。心中感慨,表姐真是越發(fā)厲害了,連裝暈都如此逼真,太醫(yī)都看不出來。 等到章洄悠悠醒來的時候,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如意苑的床上,而此刻居然已經是夜里了。 “小姐,您醒啦?!币慌院蛑木G墨立即喊了人過來,又是端上湯藥又是擺上清淡的粥點的。 “小姐,您下次出門可一定要帶著奴婢一同過去,奴婢再不濟也要保護小姐不受傷害。”綠墨在她耳邊不停地念叨,對她兩次受傷的事情耿耿于懷。 “我這是昏過去了?”章洄倚在床頭,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也不爽利。 “是啊,太醫(yī)說您氣血兩虛,需要將養(yǎng)幾日。夫人說了,這幾日讓您都安心待在家養(yǎng)傷,這次不好全了不準出去。”綠墨遞過去一碗濃黑的湯藥。 章洄接過苦死人的湯藥,皺著眉頭一飲而盡,內心郁悶,這算是兩敗俱傷?果然女主福星的屬性不是那么容易抵消掉的,朝霞郡主與她交好也算是找對路子了,不然憑著她家的罪責…… 她家的罪責!章洄放下湯碗,臉色微變,她想起來之前被她遺忘的情節(jié)了。 朝霞郡主的父親出身河東程家,程家是大楚有名的世家,家族中多位子弟在朝中任職,勢力龐大。據(jù)說,當今圣上能登上皇位,背后也有程家出力,所以長公主一直得到皇上的優(yōu)待,女兒一出生就被封為了郡主。 但是程家卻不安分,背后與漠北的胡人暗中勾結,私自交易販賣糧草。七年前,太子入朝后就隱約察覺此事,處死了程家一個分支的子弟,但因為此事牽扯較大,一直沒有動手處置程家。 后來太子意外身亡順王即位后,程家越發(fā)猖狂,直到狗男主長寧侯世子鐘霄掌了權后才慢慢被鏟除。朝霞郡主最后靠著是女主寧秋秋的親嫂子,才沒有因為程家獲罪。 “小姐,用些飯食吧?!?/br> 綠墨輕聲喊她,章洄才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心下想著找機會跟金大腿見個面,她很懷疑探花郎宋致刺殺太子一案就是程家一手主導的。 次日早上,承恩公夫婦二人到如意苑看了熟睡的女兒,又問了丫鬟昨夜小姐的情況。得知昨夜女兒醒來過一次,他們才放下心來。 “夫人,長公主為人蠻橫,當年我皇后阿姊還在的時候就和她不對付。宮中還有一個皇太后在,雖常年禮佛不問事,但也是長公主的一個依仗。今日長公主府你就不要去了,我去和駙馬分說?!背卸鞴聭阎畵Q了一身衣服,理了理袖子,文雅氣十足。 承恩公夫人頷首,公爺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她性子硬,萬一與長公主吵起來也是自己吃虧。 正當這時,管家卻喜著一張臉來報,說是太子殿下已經到了府外。 承恩公夫婦對視一眼,連忙出去迎候,心中猜測太子怕是為了朝霞郡主一事而來。 承恩公府的大門外,楚瑾著了一身青色暗繡常服,頭上佩戴小巧的雕龍金冠,黑眸深邃,緩步走來,清冷又矜貴。 “見過太子殿下?!背卸鞴拥搅苏康纳衔蛔?。 “舅舅,舅母,不必多禮。孤昨日聽聞表妹受了傷,今日特來探望?!彼裆?,讓人看不出對此事持何態(tài)度。 “殿下,洄兒的傷沒有大礙,只是太醫(yī)說驚了血氣要好好修養(yǎng)一段時間?!背卸鞴粑浑m高,但卻無多少實權,參與朝堂爭斗的少,身上就比著旁人多了些溫情。 他只當太子是自己的親外甥,心里想的嘴中毫無保留地說出來,“朝霞郡主實在是欺人太甚,我正要去公主府討個公道。殿下,長公主若去圣上那里哭訴,你可要替舅舅說幾句。” “長公主府,舅舅不用去了。此事,孤親自處理,表妹畢竟為孤?lián)趿艘患齻€未好全?!背俗谏鲜祝枪?jié)勻稱的手指在桌案上輕點,話中帶著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