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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局勢可能就要被這媼母太后扭轉(zhuǎn)了。 明曦倒是會說,她聽力絕佳,根本不用學(xué),就能聽懂安南話。一旦能聽懂,要說那就很容易了,她幾乎剛到安南國的當(dāng)天,就能毫無障礙地與安南人交流。 但她此時是安南國神女身份,在大楚使團(tuán)中又無官無職,若她站起來為大楚人出頭,那豈不是說明大楚無人了,落媼母太后一個話柄? 眼看就要落下風(fēng),裴衍站了起來,男人身姿挺拔,儀容瀟灑俊秀,他不卑不亢、風(fēng)采出眾地沖媼母太后拱了拱手,“老太后不必自責(zé),您年歲已高,本該我們主動給您請安見禮。況大楚安南如今儼然一家,大家都是大楚子民,何來上邦貴客之說?您不必如此客氣?!?/br> 咦? 裴衍竟然會說安南話? 還說得如此之好? 但是之前,他竟然瞞得那么緊,一點(diǎn)口風(fēng)都沒漏。 想到他白天與她同車,夜晚停下時帳篷里的燈火通明,明曦大抵明白他是在熬夜用功了。 果然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裴衍能達(dá)到今天這個高度,除了天賦異稟,更多的還要取決于他的勤奮。 怪不得他敢到安南來,原來是真的有了萬全之策。 那她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明曦放了心,媼母太后與安南官員卻被裴衍氣了個夠嗆。 大楚安南如今儼然一家,大家都是大楚子民。 這話實(shí)在是狂妄,簡直是明目張膽地告訴安南人別抵抗了,我已然將你國視為囊中之物了。 媼母太后一聲冷哼,“裴大人話先別說這么早,我媼母太后既有承諾,絕不會食言而肥。但真想我安南接旨,也要看我的要求裴大人能不能做到?!?/br> 既然知道裴衍會說安南話了,那就不必繼續(xù)說安南話刁難了。媼母太后又換成了大楚官話。 裴衍是何其厲害之人,瞬間察覺到媼母太后這話語中的退讓,當(dāng)即眼眸一閃,微笑道,“老太后但說無妨?!?/br> 他這一笑當(dāng)真是軒若朝霞,朗若明月,又帶著幾分不以為意,分明是告訴對方,你只管刁難,我根本不怕。 這樣的裴子承態(tài)度謙恭又強(qiáng)硬,舉手投足都像丈量好的一般充滿了美感。 大楚人暗暗稱贊,媼母太后沉著一張臉,“老身聽說之前瓦剌戰(zhàn)敗投降,以天山為獻(xiàn)換取休戰(zhàn),后又反悔,說要與大楚進(jìn)行馬球比賽。若大楚贏,則瓦剌奉上天山;若大楚敗,則之前的承諾一筆勾銷。不知可有此事?” 這件事不是秘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裴衍當(dāng)即回答,“確有此事?!?/br>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媼母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如此,那老身也來與裴大人賭一局?!?/br> 媼母太后話音一落,便有宮女拿了個瓷甕過來,放到媼母太后面前。 “我與裴大人來賭隔甕射物,若大人能射中,那老身絕無二話,立即接旨,情愿降國為郡,接受大楚封賞?!?/br> “若裴大人射錯了,那降國為郡的事一筆勾銷,再也不提。大楚士兵從我安南國撤出去,一個不留。從此涇渭分明,秋毫不犯。我安南愿效仿韃靼、瓦剌,年年上貢,歲歲來朝,再不敢犯?!?/br> “大楚乃上邦大國,對瓦剌強(qiáng)匪提的要求尚且能容忍,不會區(qū)別對待,欺凌老身孤兒寡母吧?” 所以這個要求你們必須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就是欺軟怕硬,不敢對瓦剌用強(qiáng),只會對我們安南的孤兒寡母動刀子。 所謂隔甕射物,就是隔著甕壇子猜東西,是覆射的另外一種說法。 大楚官員氣得牙癢癢,沒想到這個媼母太后如此難纏,居然想出這么刁鉆的詭計(jì)。 馬球比賽與甕中射物能一樣嗎? 馬球比賽靠的是實(shí)力,瓦剌敢挑戰(zhàn),大楚自然敢迎敵,他們有信心也有實(shí)力叫瓦剌臣服。 但這甕中射物,分明是媼母太后在耍無賴。這個瓷甕壇子看著真不小,天底下能裝進(jìn)這壇子里的東西多了去了,你一點(diǎn)提示都不給,誰知道你這壇子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 偏他們還不能提出異議,否則就是欺負(fù)孤兒寡母,太也過分! 看著大楚官員咬牙切齒的模樣,媼母太后一聲冷哼,自然要過分。 誰不知裴衍文武雙全,能力出眾。若是比武,他們安南哪有人會是裴衍的對手?若是比文,那就更不行了,裴衍師從大儒,雖未參加科舉,但做出來的文章那卻是可以當(dāng)做制藝范本的。 比文或比武,那幾乎等同于把安南拱手相讓。 倒是這甕中射物,裴衍并不在行。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媼母太后也有自己的渠道能打探到裴衍的生平,所以才針對他最不擅長的項(xiàng)目想出這么個方法。 別說裴衍根本不擅長,便是擅長隔甕射物的人,在毫無提示的情況下,也猜不出來。 或許大楚人言而無信,就算輸了,也還是不撤兵。 但媼母太后就是想給大楚人一個難堪,好出一出她心中的惡氣。 “裴大人?!?/br> 媼母太后哂笑,不慌不忙道,“請吧?!?/br> 這下安南人高興了,心道媼母太后就是媼母太后,一出手就叫大楚人難堪。 在宮女捧著甕壇子進(jìn)來的時候,明曦就聽出那里頭裝的是一枚銅錢。 安南國是不使用銅錢的,所以只能是大楚的銅錢。 一般人絞盡腦汁怕也猜不到媼母太后在壇子里放的竟然是大楚的錢幣。 或許她可以給裴衍一些提醒? 這么多人看著,給裴衍暗示固然很難,但也絕不是一丁點(diǎn)辦法都沒有。 就在明曦準(zhǔn)備找機(jī)會的時候,裴衍朝她看了過來,兩人視線一觸,明曦就看出裴衍這是胸有成竹的意思了。 真的嗎? 想起之前他們合作猜覆射,明曦有些不確定。 但裴衍不是說大話的人,國事當(dāng)前,他絕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所以裴衍打算怎么猜呢? 明曦興致勃勃,突然很想知道了。 裴衍笑了下,對大羅宮門前立著的兵卒說,“請接弓箭一用?!?/br> 眾人詫異。 讓你射甕中的東西,你要弓箭做什么? 大楚官員更是連連沖裴衍使眼色,想說,裴大人你是不是沒聽清楚。 但明曦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她彎彎唇,眸中閃過驚奇。 裴衍的箭法她是聽說過的,據(jù)說百步穿楊,百發(fā)百中,還有一箭雙雕的記錄。 但她并沒有親眼見過。所以現(xiàn)在,到了見證奇跡的時刻了嗎? 只見裴衍拿了弓箭在手,從大殿中央徑直走到媼母太后面前,一手抓過甕壇,長臂一揮,甕壇凌空飛起。此時裴衍迅速轉(zhuǎn)身,搭弓射箭,嗖地一聲,箭簇發(fā)出破空之聲,緊跟著便是“當(dāng)啷嘩啦”之聲,原來是瓷甕被箭射穿,跌落在地。眾人尚未反應(yīng)過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