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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他覺得有些好笑,笑自己也笑林海棠。早該知道自己身份會遭人嫌棄,可仍舊想像個正常人似的結(jié)交知己,他以為林海棠可以,沒想到還是走了眼。他忍不住嘆息一聲,正要把燈火熄滅,門外忽然出現(xiàn)個高大的影子,緊接著門被敲響,一下接著一下,動靜不大,卻像是敲在了心房上。柴珩原本都打算睡了,卻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他細細聽著窗外那人說:“潤琰,潤琰,解語冒昧叨擾了,煩請開下門?!?/br>第十八章他在心里沒有想過林海棠會敲門,此時這敲門聲卻像雷鳴電霽般讓人心慌意亂。柴珩起身坐在床邊,聽著那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聲道:“這個時間,林總旗前來我內(nèi)院實在是太過恣肆,回吧。”林海棠也早就料到會被拒之門外,臉皮卻是跟著厚了起來,他仍站在門外,貼著門輕聲說:“潤琰,是我的錯,不該……是我太膽小?!?/br>深夜里月光涼而薄,卻照的人影子極為清晰,林海棠語氣越發(fā)的著急,讓人聽著窩心又有種被捧在手心的小心翼翼。院外守夜的小火者似是從昏睡中醒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之后,緊接著有人貼著院門悄聲嘀咕:“有沒有聽到有人說話?”另個小火者點點頭:“是嘞,我也聽到了?!?/br>林海棠早就失去了錦衣衛(wèi)該有的警惕,只剩下被柴珩拒之門外的失落和心慌,他還要說什么,外面?zhèn)鱽黹_門聲。那兩個小火者正要進來的時候,柴珩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林海棠被猛地拽進了房里,柴珩站在房門外看著正往里進的兩個小火者,壓著聲音說:“誰準(zhǔn)你們進來的?”兩個小火者本以為柴珩早睡下了,聽到院中有響動這才大著膽子進來瞧瞧,卻沒想到直撞上了柴珩本人,嚇得跪在地上抖著說:“適才聽到有旁的聲音,奴才們不放心這才進來看看?!?/br>柴珩也無意怪罪,便揮了揮手,讓其退下。兩個小火者頓時都松了口氣,忙矮著身子退了出去。院門被關(guān)上,柴珩嘆了口氣,猶豫了片刻才推門進去,林海棠也不敢隨便動,就呆愣的站在那兒,見到柴珩進來,一雙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巴巴的望著他。柴珩只穿著白色里衣,長發(fā)如瀑,披散在身后,映著屋內(nèi)昏暗的光,有種朦朧的神秘感。林海棠看呆了似的,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兩人的距離忽然變成了咫尺之間,柴珩平時無甚表情的臉上悄悄的紅了,他還從未同別人如此的親近過,近到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林海棠突然單膝跪地,左手撐著地面,他抬頭看著柴珩,右手輕輕握住了柴珩垂在身側(cè)的手。柴珩覺得被握住的手不像是自己的了,那掌心熱燙,像是能灼人一般,讓他難以招架。盡管如此,他卻沒有拋開林海棠的手,動也不動的讓其握著。柴珩聲音一貫的冷淡,可此時卻亂了三分,他微蹙眉頭:“你這是做什么?”林海棠有些激動了,他仰頭瞧著柴珩,“想讓我怎么稱呼你?督公還是潤琰?”柴珩眼睫垂下,黯然道:“咱家可是個太監(jiān)?!?/br>林海棠急了,忙表心跡:“是我錯,辜負你一片情誼,我不在乎你身份,惟愿你為知己足矣?!?/br>第十九章柴珩哪里聽到過這般大膽的話,說不動容那是假的,林海棠的眼睛清澈又明亮,純粹的像個孩子,仿佛此刻拒絕他就等于犯了滔天大罪。可柴珩還是猶豫了,他還記得國子監(jiān)那天這人倉皇離去的背影,好像自己是個極惡之人。他從林海棠手中抽出手,往后退了退,同他拉開距離:“你不該同咱家親近,被人貫上個閹黨的名聲?!?/br>林海棠站了起來,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你說什么閹黨,錦衣衛(wèi)的名聲又好到哪去?我不怕被罵。”柴珩背對著他,林海棠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他嘆了口氣,說:“你我只私下來往,平日里定要裝作不認識?!?/br>柴珩終究還是松了口,或者說他這些年來一直期待身邊有一個像林海棠這樣的人,他太寂寞了。林海棠此時的心情更不必說,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激動的叫了聲,“潤琰!”他叫的這聲音不小,柴珩轉(zhuǎn)過身,臉上有些惱,小聲說:“噤聲!”林海棠這次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他尷尬的笑了笑,說:“是我冒失了?!?/br>他笑起來一股孩子氣,一看就是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這才敢如此無畏的同個大太監(jiān)交朋友。柴珩明白,若是林海棠到了他這個年紀(jì),城府深,顧忌多,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他想的明白,可仍舊貪戀能有個這樣的人在身邊。柴珩走到桌邊坐下,微微笑了,伸手招呼林海棠,“過來?!?/br>林海棠走過去坐下,柴珩翻開兩個天目盞,斟上茶,“有些涼了,不便叫人進來,湊合一下吧。”柴珩頭發(fā)黑亮柔順,披散在肩頭,昏黃的燈光趁著他的五官越發(fā)柔和,林海棠端著杯子喝茶時,眼睛不由自主的朝柴珩偷瞄幾眼,緊接著立刻移開目光,做賊似的。柴珩與他閑聊至深夜,直至五更時分林海棠才翻墻走了,他腦袋昏昏的,卻有種別樣的滿足感。春闈在即,姚鼎卻不像國子監(jiān)里的那些學(xué)生,捧書苦讀到深夜,整日的與一些京城里的紈绔公子哥兒們混在一處,好似是對考取功名這事兒混不在意了。打國子監(jiān)那件事兒過后,張慈這是第二次見到姚鼎,在東城黃華坊的教坊司。原是來找沙即班回去,卻不想碰到了那日在國子監(jiān)見過的姚公子。姚鼎同一幫狐朋狗友混在一處玩樂,喝酒了,卻沒醉,老遠就看到張慈從從容容走過來,心里雖然抵觸,卻不能裝作看不見,只好撇下那幫人迎上去,先作一揖,頭也不抬的說:“張公公?!?/br>張慈平日端的一副嚴謹?shù)淖雠?,此時見了姚鼎,卻是一點當(dāng)權(quán)宦官的影子也沒了,伸手就要扶他,卻被姚鼎閃過了。張慈有些訕訕的收回手,卻不想就這樣同姚鼎錯過,也不管沙即班了,邀了姚鼎一同找了個桌坐下,姚鼎不想得罪他,只好硬著頭皮同他一處坐了。張慈舉手投足間像個俠士,而且好喝酒,叫了一桌酒菜,先是自己豪氣的飲了一杯,才給姚鼎斟上,緊接著不客氣的問:“姚公子什么時候參加會考?”姚鼎接過盛滿酒的杯子,卻是沒沾口,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冷冷的回道:“三日后會考?!?/br>張慈一挑眉,“哦?你卻是胸有成竹,旁的學(xué)生估計沒有這個閑情?!?/br>張慈是說者無意,而姚鼎則是聽者有心,他有些氣惱的灌下一口酒,也沒了顧忌,直接說:“我不想考了,打算回揚州跟著我爹行商去?!?/br>第二十章這話說的頗有些落魄無志,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張慈聽的出來,這公子哥是在京城受挫了,想要回家找爹媽去。張慈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惋惜之色,只是淡淡笑了笑,轉(zhuǎn)了話,“家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