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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句。 “回來給我補個蘋果?!?/br> 溫以凡看了眼日期,才意識到今天已經(jīng)平安夜了。距離桑延生日僅剩個位數(shù)的時間。她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估計趕不過去了。 本來如果沒有這場出差,溫以凡今年應(yīng)該剛好是元旦輪休。而且今年南蕪沒舉辦煙火秀,她很大可能性也不用加班。 然后。 應(yīng)該可以跟桑延一起跨年。 溫以凡嘆了口氣,回道:【我到酒店了,準備睡覺?!?/br> 溫以凡:【平安夜快樂?!?/br> 想了想,她又發(fā)了個蘋果的小表情,繼續(xù)道:【先給你用眼睛看,回去再用實物給你補?!?/br> 溫以凡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回復(fù)完這句就熄滅了屏幕。但桑延回得很快,下一刻手機便振動了起來。她迷糊地睜眼,又點開。 四條語音條,一條播完就順著往下。 桑延:“行?!?/br> 桑延:“睡吧,記得鎖門?!?/br> 桑延:“別夢游到處跑?!?/br> 最后一條。 “真想夢游自己在房間里轉(zhuǎn)悠轉(zhuǎn)悠就得了?!彼恼Z氣飛揚跋扈,拖腔拖調(diào)地,聽著依然傲慢又欠,“受害者只能是我,知道么?” 接下來幾天,溫以凡照例在這座小城市四處奔波。后續(xù)采訪比她想象中的要順利一些,除了部分受訪者的態(tài)度不好,基本沒有太大的問題。 桑延似乎也很忙,年底的最后這幾天開始瘋狂加班。 有時候溫以凡凌晨三四點回復(fù)他消息時,他甚至還在公司里沒回家。 不知不覺間,溫以凡在這個城市迎來了新的一年。 盡管沒日沒夜的加班,但在桑延生日前,溫以凡還是沒能趕回去。本來她是預(yù)計2號當天可以回去的,但那天下午還有最后一個采訪。 這段時間三人都休息不足,錢衛(wèi)華并不打算當天返程,怕大晚上疲勞駕駛會出什么事兒。加上剛好撞上節(jié)假日,高鐵票早就被一搶而空。 溫以凡也沒轍了。 當天凌晨。 溫以凡掐好時間點,給桑延發(fā)了消息:【生日快樂^_^】 溫以凡:【我給你訂了蛋糕,應(yīng)該會中午的時候送到家里來?!?/br> 溫以凡:【禮物的話,我回去再給你吧?!?/br> 桑延:【還挺誠懇?!?/br> 桑延:【不枉我整整報了七十天的數(shù)。】 溫以凡眨了下眼:【但今天應(yīng)該回不去了,明天回?!?/br> 桑延:【噢?!?/br> 下一刻。 桑延發(fā)了條語音過來,語氣慵懶,似是有些困倦。 “那就當我今年生日在明天吧。” 過了會兒。 又一條。 “還剩一天?!?/br> …… 隔天下午,溫以凡跟穆承允往醫(yī)院跑了一趟。錢衛(wèi)華則獨自去了事故現(xiàn)場,做最后的報道。三人分成兩批,分工合作。 溫以凡采訪的是重傷幸存者。 他在昨天剛恢復(fù)神智,溫以凡跟家屬溝通完,約在了今天下午的時間。做完采訪后,再回去把稿子寫完,這趟出差最后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出了病房,穆承允看了眼時間:“以凡姐,我們現(xiàn)在回酒店嗎?” 溫以凡點頭,正想說話,不遠處突然響起了個男聲。渾濁而又沙啞。她的神色微頓,順勢看了過去,就見旁邊科室的椅子最前排坐著個男人。 看著三四十歲左右,他的膚色很黑,穿著老舊的衣服,顯得整個人臟臟的。抬頭紋很濃,笑起來臉周都是褶皺,顯得格外猥瑣。 此時男人正在講電話,嗓門很大,聲音里帶著討好的意味。完全沒往這邊看。 溫以凡收回視線,面不改色地說:“嗯,回去寫稿。” - 回到酒店,溫以凡打開電腦,迅速把稿子寫完發(fā)給編輯。等審稿過了,她看了眼時間,才四點出頭。她發(fā)了會兒呆,覺得房間里有點兒悶。 溫以凡不想呆在房間里,想著都來這城市一趟了,干脆出去逛逛。 她拿上房卡出門。 才在酒店里呆了這點時間,外頭的天就陰沉下來,大片大片的烏云擠成一團。給這座城市加上了一層冷色的濾鏡,格外壓抑。 對溫以凡來說,這座城市一點都不熟悉。 她只在這里呆了兩年,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學(xué)校和大伯母家,根本沒有其余的消遣。她完全不清楚這個城市有什么玩樂的東西,只知道固定的那幾個地點。 現(xiàn)在住的酒店在北榆的市中心,離她的高中很近。 溫以凡漫無目的地往周圍逛著,不知不覺就走到那家熟悉的面館。她的腳步停下,看著跟幾年前幾乎沒任何變化的店面,神色有些發(fā)愣。 等溫以凡再回過神時。 她已經(jīng)進了店里。 店內(nèi)光線白到晃眼,里頭的裝修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有些東西換了新。桌椅還是以當初的格局擺放,分成整齊并排的兩排。 就連收銀臺前的老板,也還是當初的那個人。 但他明顯老了些,身子稍稍佝僂,連頭發(fā)都開始發(fā)白。 溫以凡有種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她停了幾秒,而后抬腳坐到從前每次跟桑延來時坐的位置。她垂下眼,安安靜靜地盯著被貼在桌上的菜單。 沒多久,老板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問道:“要吃點什么。” 溫以凡抬頭:“一碗云吞面?!?/br> 話音剛落,老板就把她認出來了。他神色訝異,起身往她的方向走近了些,笑容和藹至極:“小同學(xué),是你???你很久沒來了啊?!?/br> 溫以凡點頭:“嗯,我高考完就沒住在這個城市了?!?/br> “這樣啊?!笨粗氉砸蝗诉^來,老板的嘴唇動了動,像是想問點什么,但還是什么都沒說,“那你等等,我這就去做?!?/br> “嗯?!睖匾苑颤c頭,“不急?!?/br> 老板進了廚房里。 店里只剩溫以凡一人。她 看了眼手機,沒看到微信有什么動靜。 在這個時候,外頭猛地響起了嘩啦啦的動靜。擠壓著的云層終于承受不住重量,豆大的雨點向下砸,跟水泥地碰撞,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又濕又冷的空氣向里彌散,讓人清醒,卻又忍不住失神。 在這熟悉的環(huán)境里,恍惚間,溫以凡有種回到從前的樣子。她看向?qū)γ婵帐幨幍淖?,仿若能隔著時光,看到年少時沉默坐在自己對面的桑延。 那個從初見開始,就驕傲到像是絕不會低頭,活得肆意妄為的少年,卻在最后見面的那一次,輕聲問她:“我也沒那么差吧?!?/br> 甚至將自己的行為,都歸于最令人難堪的“纏”字。 這么多年,溫以凡好像從未為自己爭取過什么。她總縮在自己的保護殼里,活得循規(guī)蹈矩,不與人爭執(zhí),也不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