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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比自己還要慘,所以他主動對傅爺爺提出,把駱宣接過去,他會照顧弟弟。傅爺爺想著小孩子之間,也許比大人更好說話,于是就答應了。傅爸爸傅mama那里,當然也樂意看見兩個兒子關系好。傅鋒對這個弟弟可以說是掏心掏肺的好,傅銳也慢慢的好起來,雖然依舊沉默,但也算是有了表情,聽他說話能聽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只是到底經歷過那些,所以家人們心中越發(fā)憐惜他,不管有什么好東西都想著給他,若是他開口求什么,肯定不管怎樣都要設法弄來的。只是傅銳自己心里淡淡的,一直也沒什么想要的而已。他和其他人,畢竟是不同的。傅銳一直都知道,但沒有哪一刻的感觸有現在這樣深。因為以前他雖然也上學,但被保護太過,幾乎不跟同學有什么來往??涩F在卻要住在集體宿舍,自己一個人應對校園里的人際關系。傅銳是在這個時候看到駱宣的。清晨的風帶著涼意,駱宣抱著膝蓋坐在食堂門口的臺階上。周圍的人來來往往,但他好像察覺不到,一直歪著頭,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臺階很長,他坐的地方又距離大門有些遠,而眾人來去匆匆,實際上注意到他的人并不多。但傅銳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移不開眼了。他甚至下意識的往駱宣的方向走了兩步,但又突然驚醒,察覺到自己這番行為的不妥當之處,于是又在原地駐足。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要來吃飯的,只是那么遠遠的看著駱宣??戳艘粫?,傅銳心頭一動,走到駱宣身邊不遠處,也跟著坐了下來。才開學沒多久,他對同學的印象其實不深刻,能記得住駱宣,是因為他似乎格外的愛笑,大大的眼睛瞇起來,臉上仿佛會發(fā)光。——跟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傅銳想。但是此刻,駱宣好像也跟平時的他自己完全不一樣。至少他是不笑的。傅銳不著痕跡的用眼角觀察著駱宣,他的氣色不是很好,也許是清晨的霧氣太大,讓他的眼睫也沾上了一層水霧,眼神跟自己一樣茫然。傅銳感覺自己心里像是被撞了一下子。他忽然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關注這個人了。因為骨子里,他們其實是一樣的。一樣的寂寞,一樣的茫然,一樣的,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但又不一樣,傅銳想。因為駱宣會笑。他將這個真實的自己藏得太好,也許除了自己無意間窺見,其他人都不可能看得到。那一天駱宣從始至終都沒發(fā)現傅銳的存在。這也讓傅銳更加的肯定,駱宣有事。如果是平時的話,他看到認識的人,一定會揚起笑臉,自然的招呼。他好像天生有一種能力,跟所有人在最短的時間內熟悉起來。從那之后,傅銳就開始不著痕跡的觀察著駱宣。就像是陰暗中生長的植物,見到陽光之后,就會情不自禁的朝著那個方向生長。傅銳甚至一度將駱宣當成了自己可以學習的對象,學著隱藏自己,對別人溫和友善。效果嘛……見仁見智。不過從傅銳跟宿舍其他兩個人的相處來看,還是很有進步的。但是讓傅銳郁悶的是,駱宣好像看不到自己的變化,從始至終,他似乎都對自己心存戒備。而傅銳自己又因為心中這么多不可言說的心思,不敢主動去靠近他。于是兩個人的關系就一直那么淡淡的。明明是同班同學,住一個宿舍,卻生疏得像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不,也許比陌生人還不如。這是在傅銳看到駱宣對著其他人的笑臉之后意識到的。駱宣跟他雖然不怎么說話,但是宿舍里畢竟還有其他人。通過他跟別人的交談,傅銳也慢慢的弄清楚了駱宣的家庭狀況。他竟然沒有一個親人在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傅銳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這個人的一切,竟然對自己有這么大的影響力。他既難過又心酸,因為自己竟然曾經以為駱宣跟自己是一樣的。其實不是,自己比他要幸運太多了,如果命運互換,自己能夠做到像駱宣這樣嗎?大概是不能的。傅銳第一次意識到從前的自己是多么的軟弱,一直陷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肯出來。那其實只是一種孩子氣的固執(zhí),好像全世界都辜負了自己。未免將自己看得太重,又將自己的親人看得太輕了。這是傅銳在駱宣身上學到的,最深刻的東西。從那一天起,他開始不著痕跡的改變,會打電話回家,跟家里人說自己在學校里的生活。慢慢的,與父母的關系竟也多了幾分融洽,反而使得他們更加心疼自己。可駱宣永遠沒有這樣的機會。他怎么還能笑得出來呢?傅銳站在學校商業(yè)區(qū)門口,盯著砸不遠處擺攤的駱宣,心里想。同時還有幾分他自己也察覺出來的忿忿,因為此刻駱宣正對著一個長得溫柔美麗的女孩子,笑得陽光燦爛。那女孩好像是駱宣的同鄉(xiāng),兩人是經好幾個朋友輾轉介紹認識的,那之后女孩子就一直纏著駱宣,連他出來擺地攤賣東西,也要跟前跟后。真是不檢點。傅銳咬著牙想,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嫉妒多一些,還是羨慕多一些。如果自己也能這樣跟在駱宣身后,該有多好?然而到后來,傅銳才知道,其實能夠這樣看著他,就已經是自己最美好的時光了。一場突如其來降臨的災難,將他與駱宣徹底的分開。他死在了尋找駱宣的路上,傅銳覺得自己像是追日的夸父,一身心血系于自己的太陽,生而榮耀,死得其所。作者有話要說:☆、大樹說是村子的后山,實際上卻并不是一座小山包。去過山區(qū)的人都知道,那里的山一座連著一座,蜿蜒起伏,能達到幾千里遠。所以這所謂的后山,實際上一直連綿著,通往真正的神農架林區(qū),可以算是外圍部分。所以一開始朝山里走的時候,傅銳和駱宣都沒有發(fā)現問題。因為畢竟周圍都是樹,能夠判斷方向已經很困難了,自然就容易忽略別的。直到傅銳察覺到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然而他們還是沒有任何發(fā)現,他才拉著駱宣停下來,一邊四處打量,一邊問他,“我們走了多久?”駱宣一愣。末世之后最大的不便,就是電子科技帶來的便利大部分消失了?;乩镞€能啟用備用電源之類的,但離開了基地,電子產品就都不能用了。所以具體的時間,駱宣也不知道。但是仔細想想,好像是走了很久,他有些遲疑的道,“大概兩三個小時吧?”“從外面看,那座小山分明不大,兩三個小時,應該足夠我們走出去